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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她控制不住!
    齐明远见她沉默,便知道自己说中了,一时无奈:“徐姑娘,他的身世,我知道,想必你也一定是知道了,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出身名门,生来便是天之骄女,也许很难理解,他那样的人,活下去,有多难。”
    徐月如哑口无言:“我……”
    “他一个人在老家生活了二十二年,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照顾他,是平宁伯不许他进京。
    他有出息,高中了,要入京,也是平宁伯把他接回来的。
    他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从来不属于他自己。
    他要什么,不要什么,都是平宁伯说了算。”
    齐明远背着手,面色平静,淡淡开口,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觉得压抑得很。
    徐月如小手捏紧了。
    齐明远低头看着她,视线始终没从她身上挪开:“可是就算他回了京,难道平宁伯会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照顾有加吗?”
    不会的。
    平宁伯不把他当污点,就已经够不错了。
    要不是真爱他母亲,他能不能活在这世上,都是两码事。
    “你的意思,我懂了。”
    徐月如深吸口气,艰难开口:“只是咱们两个,立场不同。沈熙是你朋友,你当然为他说话,而冯四——我长这么大,就冯四这么一个手帕交。”
    她仰脸又去看他:“六公子,沈熙是故意离席的吗?”
    齐明远没办法接她这话。
    他不知道。
    席间众人有说有笑,什么都好好的。
    沈熙出身虽然尴尬,可他毕竟有了功名在身,前途无量,而无论怎么说,他亲娘也是伯爵夫人,来日殿试若再中,皇上未必不看平宁伯脸面,多提拔他一些的。
    那些人,也不敢明面儿上冷嘲热讽。
    可沈熙突然离席……
    齐明远能理解,就算沈熙是别有用心去接近冯四,他也能理解。
    但徐月如说的不错。
    立场不同。
    既然立场不同,他也没什么资格劝徐月如别插手。
    齐明远略低了低头,长睫压下来:“是我糊涂了,倒来劝姑娘这些。”
    徐月如也不知是怎么地,听他这么说,竟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再看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一时觉得刺眼,便笑了笑:“没什么,话说开了也挺好,我的意思,你也大可以告诉沈熙。
    冯家的事,我过问不到的,冯四那里,我也并不知怎么劝她死心。
    但我可以告诉六公子——冯四是冯尚书的心头肉,她三个哥哥爱她如命,沈熙出身尴尬,配不上,这都不打紧,来日若冯四一意孤行,非他不可,她父兄未必不许。
    可是沈熙要是敢怀揣着算计,刻意接近引诱,冯尚书不会放过他!”
    第356章 心事
    冯四的事儿,到底是闹开了。
    徐月如早猜到了。
    她有心事是藏不住的,哪里瞒得过她父兄。
    何况那个什么百花宴,本来就是为了给她选婿的。
    只怕宴散后,她就颠儿颠儿的要去同她母亲说的。
    冯夫人生了好大的气,把冯四锁在家里不许她出门,可到底也心疼孩子,怕她想不开,于是派了人到徐家去接徐月如,只说让她过府玩儿的,别的一概也不提。
    徐月如临出门前,徐夫人去了她屋里一趟。
    春芝正替她梳妆别簪,见徐夫人进门,犹豫了下,蹲身一礼,领着小丫头们退了出去。
    徐月如从铜镜里瞧见了,起了身要去做礼。
    徐夫人一把把人给按住了,拿了梳妆案上春芝已经挑好的簪,在她髻上比了比:“我原本以为,你们小孩子家家,浑说胡闹的。”
    徐月如眉心一动,叫了声母亲。
    徐夫人笑着替她簪好了,才弯腰去拉她手:“冯家派人来接你去玩儿,大概是怕四丫头想不开,但是如儿,这事儿你始终是局外人,知道吗?”
    徐月如面色微沉:“可冯四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呢?”徐夫人扭脸儿看她,“你能劝四丫头死心,还是能去求她母亲许她嫁沈熙?”
    徐月如一时无话可说。
    都不能。
    她能做什么呢?
    她至多陪着冯四,看着冯四,不叫冯四闹脾气,弄伤自己而已。
    她咬了咬下唇:“母亲,我不太懂。”
    徐夫人低吟着问她:“不懂什么?”
    “冯四是因为沈熙的出身,看不上他吗?还是因为别的?”
    徐夫人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我不是冯尚书,更不是冯夫人,我怎知他们夫妇怎么想?”
    “那母亲呢?”
    她问这话的时候,有些急切,惹得徐夫人眉心一挑:“你今儿是怎么了?”
    徐月如啊了声,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可是她想了很久,到底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两句:“沈熙和新科会元关系挺好的,那位公子跟我说,沈熙是个正人君子来着。”
    徐夫人眉心一凛:“你哪儿认识的什么新科会元?”
    “您急什么呀,就是前两天在冯家的宴上见的人家,聊起来,多说了几句。”
    她一面说,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着,一低头,别开眼,不肯与徐夫人对视:“说实在的,就冯四那样的,您指望她瞒过谁呀?她那点子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人家一眼就看穿了,所以才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