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一个因果
    大殿内的氛围逐渐严肃，气氛开始凝固起来。
    从真凰道韵中推演出《真凰宝术》，青岳仙王还能认为眼前的道人是拥有大气运，可以从茫茫界海中找到远古时期真凰一族的仙王留下的机缘。但《麒麟宝术》一出现，这里面的意味就变了。
    十凶种族与十凶宝术都是属于上个纪元的东西，经过黑暗生灵的入侵，界海中的仙王几近陨落殆尽。从界海中找到一份宝术的几率就已然无比渺小，同时找到两份十凶宝术，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有一位状态正常的仙王是傻子，他们都是站到界海茫茫生灵的顶层人物。这种在目前界海中堪称不可能事件，真实的发生在眼前，足以引起正常仙王的警惕。
    青岳仙王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道人，语气莫名，“晋升王境时引下了恐怖的诸天规则劫难，在诸多仙王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渡过，一步绝顶。”
    “如今又在我这拿出两卷十凶宝术，其中一卷还涉及到麒麟一族绝顶仙王层次的王境长夜道友的底蕴，有些不得了啊。看来，道友的真实来历并不如我想像的那般简单。”
    长夜道人没有回应青岳仙王言辞中隐隐的试探，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望着她。他什么话语都没说出口，可却仿佛什么都说了一样。
    良久，青岳仙王轻轻的叹了一声，将脑海内的杂念排空。而大殿的氛围也在此时松懈下来，她仙王躯体之中原本隐隐欲动的王境法则慢慢地趋于平缓。
    她看着道人轻声说道，“你想用《麒麟宝术》换取什么东西？”
    长夜道人的笑容依旧，十分平静的说道，“我要观摩或使用一遍所有带回恒海域的巨头事物，以及你青岳仙王的一个因果。”
    青岳仙王的面色立即僵硬起来，她还以为这位来历有些莫测的仙王会提出更具体一些的要求，结果没想到还涉及到因果这种连仙王也需要慎之又慎的东西。
    观摩或使用一遍恒海域那些巨头层次的事物，这并不是很难。她这位证道于本纪元之初的王境，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从其余绝顶仙王的手中，把巨头层次的事物借来一段时间。
    为了这些事物所支付的费用，或许会令她感到极度的肉痛，要将自身积累大半生的积蓄一朝散尽，但只要能获取到《麒麟宝术》，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然而，相较于一道给予这位道人的因果而言，青岳仙王大半生的积蓄都仿佛变得微不足道了。
    不是她这位已经靠近巨头的绝顶仙王畏惧因果，而是要看这因果要给予谁。若是一位人道生灵，或者一位真仙，区区一个因果罢了，她想给就给了。
    因为无论是在何种情况，青岳仙王都有把握去偿还因果。哪怕这位人道生灵或者仙道生灵晋升王境成功，化为一尊新晋的恒海域仙王。
    但给眼前这位莫测的道人就不一定了，青岳仙王能隐隐感知到长夜仙王体内巨大的力量。就凭借这位长夜仙王的实力，不说纵横当下的界海，起码在有大量黑暗仙王围攻前，是不会陨落的。
    在这种恐怖实力的基础上，她青岳欠长夜道人的因果，或许真的需要拼命才能还得起。
    她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这因果，能否用恒海域其余仙王的王境经文来代替？据我所知，其他仙王那里还有许多稀有的王境经文，也许就有哪一篇能契合你的道路。”
    长夜道人摇了摇头，“其余仙王的经文，我见到他们时自然会有东西去换取，这并不需要青岳道友担心。道友的这因果，可代替不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青岳仙王心中咯噔一下，这位来历神秘的道人恐怕是想要用这因果，来达成某些不能为众生所知的事情。而且还是危险性极大，连她这位靠近巨头的绝顶仙王也会有陨落的风险。
    就在青岳仙王咬牙想要拒绝的时候，长夜道人伸手一指茶几上道劫黄金化作的仙器。霎时间，一条条道文从其中浮现，充满净化道韵的王境篇章凝聚在虚空中。
    这令青岳仙王措不及防的一手，瞬间打破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其内蕴含的麒麟祥瑞之道的经文段落，已然落入她的眼中，被其所理解。
    与此同时，她体内的仙王道路开始与浮现而出的经文展开了共鸣，有了一丝升华迹象。
    “啪！”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茶几上的正在浮现经文仙器，打散了刚出现第一章节的经文，断裂了其中逐渐展现出祥瑞玄妙的麒麟道韵。
    “不！”
    道韵暂停的演化，立即就令青岳仙王的面色大变。她下意识的就想伸出手抢夺这枚记载着《麒麟宝术》的经文。
    因为只要能拿到这份王境经文，她就有三成把握找出突破巨头层次的法子。而突破到古时巨头的层次，于这强者凋零的时代，她将无敌于整片界海。
    但一丝宏大到难以想象的璀璨光辉从长夜道人身上升起，能令绝顶仙王在短时间内陨灭的光与热，异常温柔地照耀于这位女性仙王的脸庞上。
    致命的惊惧从心中涌现，青岳仙王伸出手的动作僵硬了。她能感觉到，一旦自己做出了某些超出底线的行为，彻底陨落于此，将是必然的命运。
    身在城关上大殿的她，无法在这位道人的全力攻伐下，坚持到恒海域其余仙王施展援手。
    大殿的气氛重新开始凝固起来，厚重的王境威压肆意席卷着这片狭小的空间，两位仙王周遭的虚空不断破碎与愈合，恐怖的王境法则不停波动着。
    青岳仙王面色难看的望着眼前的道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居然敢在这里，算计我！”
    这时，长夜道人缓缓收敛起自身的力量，似笑非笑的对她说道，“这只是命运的抉择罢了，无关算计。就如同你准备给我的黑茶，喝与不喝，都只是一种不同的选择而已。”青岳仙王无话可说，这枚仙器就如同她沏给长夜道人的黑茶。想要进入恒海域，那就喝下去，证明自身，不然就从哪来回到哪去。
    如今她想要参考《麒麟宝术》这门与自身契合度高的王境经文，来跃升自身的道路，找到破开巨头层次的法子。想要就欠眼前道人一个因果，若不想欠，那就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眼前的长夜仙王只是“好心”的告诉她，《麒麟宝术》或许是她提升至巨头层次的一种参考经文，仅此而已。然而，深知王境修为与道行提升难度之大，抵达巨头层次之艰辛的青岳仙王，能放弃对她道路有帮助的王境经文吗？
    若是没有阅览过，她或许有这个决心放弃。可是看完半章《麒麟宝术》后，那种对前路的渴望，就再也无法抑制了。
    逐道，是每一位修行者的本能。
    无论是何方“世界”，何种体系的修行者，都一样。
    长夜道人的眼眸如同没有丝毫亮光的夜晚一般漆黑，又似乎无止无尽的混沌，看向神情略带扭曲的青岳仙王。
    只见他拿起散发着麒麟道韵的仙器，将其递到青岳仙王的面前，幽幽问道，“你决定，欠我一道因果了吗？”
    平息了自身的怒火，青岳仙王面色重归如常。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仙器，她的瞳孔还是不停的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心中的不平静。
    一只秀手握住了伸到身前的仙器，青岳仙王轻声说道，“三成可能晋入巨头的机缘那就，欠你一个因果。”
    话音刚落，一道异常的波动就被长夜道人感知到，那是仿佛属于命运的延伸，却貌似又不与命运同行。只见它穿透了岁月，回溯到过往，蔓延至未来，似乎就连轮回都无法将其彻底斩断。
    【因果波动已录入空间。】
    长夜道人黝黑的眼中闪过丝丝光彩，他这次似乎终于抓住了一丝丝“大因果”的痕迹。
    以往在窥探岁月时，那暗藏于岁月长河中的岁月因果总是不断寻找他的身影，经常搞得紧张兮兮的。如果没有【灰雾空间】的屏蔽，那恐怖的岁月因果早就加身，引来可怕的反噬了。
    “遮天世界”内的因果，是非常特别的。只要“量”足够大，引起的岁月长河的变动足够强烈，它的强度甚至连仙帝也能间接地进行反噬。
    乱古时代几乎完全陷入黑暗的尸骸仙帝，就是因为肆意影响岁月长河，想要击杀荒天帝于过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弄巧成拙，让荒天帝的帝血遍布岁月长河，化为了一场无法记时的漫长修行，令其彻底晋升仙帝。
    在尸骸仙帝陨落的原因中，岁月长河的因果反噬是占了相当一部分权重。荒天帝成功晋升仙帝，就是他肆意摆弄岁月长河而形成间接反噬，而他最后似乎也承认了这一点。
    如此强大的因果，作为经常被它追上门来讨债，却又运用【灰雾空间】躲避的老赖，熊墨本人对这份力量是相当感兴趣的。
    只不过，无论是在遮天宇宙还是作为仙域碎片的衡沅界，对于因果力量的阐述与相关修行的经文都少之又少。不仅仅是道门，就连佛教那边，对岁月因果的力量，也没有一篇仙道经文能较为完善描述而出。
    熊墨不是觉得铭刻于某些道经与佛经上的内容没用，而是相较于他经常躲避的“大因果”来说，显得太过于片面，不能为他提供更多助力。
    他在心中暗道，“想要执掌岁月层面的因果力量，目前只靠青岳仙王展现出来的因果波动，似乎不是太够，需要更多的参考才行。没有掌握丝丝岁月层面的因果力量，总是觉得在晋升准仙帝时会有莫名的不妥。”
    “而且【仙王道果：诡秘】未来的提升，貌似也必须要涉及到一丝丝岁月因果的力量，需要早做准备。晋升仙王巨头，恐怕就是能大幅度完善自身仙王道果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未来诞生帝光，或许只是王境道果的极尽升华.”
    此刻，城关上的大殿平静了下来。
    青岳仙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朝着道人说道，“不愧是有着长夜的王号，你的心思真的就如同长夜般无法看穿，让仙王也有所畏惧。”
    长夜道人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没有接过这位女性仙王的话题，反而问道，“不知青岳道友什么时候刚给我弄来那些巨头层次的事物，我对此已经迫不及待了。”
    “砰！”
    大殿的门户突然敞开，一位位仙王瞬间从门外进入殿内，目光扫视着四方。应该就是刚才长夜道人与青岳仙王的“对峙”引发的王境威压碰撞，导致将他们吸引而来。
    一位腰挂青金长剑，面容略带沧桑的仙王沉声说道，“怎么回事？青岳道友，你为何会与这位新进入恒海域的长夜道友产生碰撞？”
    其余仙王也是一脸的好奇，他们镇守这城关这么漫长岁月，见过多位仙王从恒海域外进入大殿内，似乎就只有发生了刚刚这么一起王境威压碰撞事件。
    就在青岳仙王一脸郁闷，想要与这些感知到不对劲急速赶来的仙王们进行解释时，长夜道人却站了起来，带着一种她无法形容的目光看向了恒海域的诸位仙王。
    只见他带着丝丝微笑，与各位进入大殿的仙王说道，“我刚才只是与青岳仙王做了一笔交易，而青岳道友对我提出的交易内容有些许疑虑。不过，这都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已经解决。”
    面对着多位面带困惑与警惕的仙王，长夜道人拿出了几块仙金，将一部又一部的王境经文铭刻于其上，将其化为一尊尊带有奇特道韵的仙器。
    他微笑着说道，“《草字剑诀》、《鲲鹏宝术》、《真龙宝术》、《雷帝宝术》、《天角蚁宝术》诸位有需要的吗？我只需要诸位的王境经文，与一个因果。”
    随着多尊仙器的震动，一位位仙王体内的王境法则，与这些被他推演出来的翻版十凶宝术，开始产生了共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