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萌：“……噗。”她眼圈还红着，但实在憋不住，想笑。
    什么时候她家若兮这么给力了！好解气！那个红毛女脸都气成紫茄子了。
    方若兮不是不气。
    一开始反应那么平淡，着实是没反应过来。
    上辈子站在高处太久了，后辈见了她毕恭毕敬，卖弄可爱讨好还来不及，哪有敢把她行李扔大街上的。
    今天这一出，可真是方若兮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经历过的。
    她是看见在原身记忆里的粉红色老旧行李箱，才反应过来，这貌似……都是她的？
    然后，蹲下去捡了几件被故意踩脏的衣服，终于确认一件事，这的确是她的衣服。
    一看这边报警了，702的18线小明星，还有704的男团都不敢再看热闹了，悻悻地钻回屋，再不敢凑这个热闹。
    红发女生蹲在地上憋屈地叠衣服。
    “你们几个！光看着干嘛！**的过来一起叠！”
    几个女团女生不敢得罪她，一个个垮着脸，手忙脚乱收拾东西。
    收拾好地上‘凄惨’的衣物，她们就像被人追赶一样，忙钻回屋，‘砰’一声甩上门。
    张晓萌拉着方若兮钻进电梯，等电梯门合上才小心翼翼问：“若兮，你真报警了？”
    方若兮平静地转过手机，给张晓萌看屏幕。
    屏幕虽然写了报警号码，但并未拨通。
    张晓萌想起那几个女生的嘴脸，先是解气地笑了，但然后，她攥紧了方若兮的手。
    “若兮，你一定要红！”张晓萌对方若兮道。
    方若兮轻声‘嗯’了一声。
    娱乐圈从来都是实力说话，日后，她们还会‘江湖再见’。到时，自会让她们诚心诚意道歉。
    两人出了天澜苑，刚想找个地填肚子，哪知这时方若兮的手机响了。
    “喂。”
    “您好，这边是东十警署。”电话那边一道女声道。
    “是这样的，你认识林颖么？”
    方若兮眉头皱了起来，“她怎么了？”
    张晓萌看着方若兮的神情吗，就觉得发小今天好不对劲儿。怎么说呢，就感觉上过台后，原来被破公司磋磨的忧郁感全没。
    额，也不对，打小方若兮就是个安安静静玩音乐的女孩子。
    但现在的方若兮……唔！好帅！
    张晓萌乱七八糟地想着的时候，方若兮挂了电话，“师傅，改一下目的地，先去一趟东十警署。”
    司机打方向盘调头。
    黑色的网约车停在警署前。
    方若兮打开门大长腿一迈，径自走进警署。她容颜太盛，一路男女纷纷侧目。
    车上有个司机张晓萌不好多问，等到了警署，一路压制的被害妄想症喷涌而出。
    “若兮，是不是光华搞你？”
    “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直接去博客曝光！再送光华原地出道一次！”
    方若兮抬手按住战斗模式的张晓萌，“是林颖，她说想见我。”
    正说着，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职场女性就朝她们大步走来。
    “是方若兮小姐吧？我是毕昇事务所的律师，白沫。”精明干练的女律师递出名片。
    方若兮怀疑地看向白律师。
    一般人刚进警署，律师就能跟着杀到都是权贵，可林颖一个普通人……
    “我的一个客户刚巧是林女士的粉丝，是他拜托我为白女士辩护。”白律师嘴皮子很是利索地说道。
    方若兮了然。
    “现在，林女士想见你。”
    显然，这是不合规矩的，但请白律师的那位‘粉丝’，却让警署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后门。
    方若兮听完后点了点头，“好，我去见见她。”
    白律师微笑道：“好的，请您跟我来。”
    一间不大的审讯室，林颖就安静地坐在里面。
    单独谈话是不可能的，警署的警官还有林颖的律师全在。
    直到方若兮走进来，林颖死寂一片的眼睛才有了些许波动。
    她嘴唇很干，桌上放着水，她也不喝。
    只是看来的眼神，像极了沙漠里迷路渴水的旅人。
    只可惜，方若兮这一池甘泉来得太晚，她注定无法重生。
    “你……要是早点站出来就好了，就好了。”她的声音很好听，是天生的好嗓子，本应在舞台上绽放光彩，成为群星中耀眼璀璨的一颗。
    杀人未遂，够她把余下不多的韶华都折进监狱。
    方若兮看着她的那双眼，“也许，一切都不晚。”
    林颖惨笑，微微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我现在的状况，我想见你就是想谢谢你。”
    “那时候，我都要捅下去了，我还准备了农药，想……之后就自己喝了，最后用我这条命，再向全世界喊一次……
    让他们知道，我是多无助，多无奈离开的这个世界。
    我当时……没有想过我的母亲。
    只觉得自己快要委屈死了，直到听见你的歌。
    那歌叫什么？好像把我要嘶吼的心里话都唱出来了，你唱的真好。”
    林颖怔怔地看着方若兮，自顾自念叨：“我当时就想，是了，我这十年都没跪过。”
    “到最后，我不能因为一个人渣，被一个丧良心的公司逼着给这个世道‘跪下’。”
    林颖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林颖摸了摸眼泪，对看守的警官道。
    方若兮缓缓站起身，却在出门前轻声道：“你的嗓子保持的很好。”
    “听状态，我知道，这十年你没有荒废自己的天赋，它随时都在为舞台准备着。”
    “所以，请不要放弃。不管多少年，不管经历过什么，只要你的灵魂依旧不屈，你的嗓子依旧是这般，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会站在舞台上。”
    “你看，医院已经为你母亲安排好了手术。你当年的粉丝并没有抛弃你，他们看到你的经历，都在声援你，在想法帮助你。
    他们都在等你。”
    “林颖，你欠他们一场约，你必须赴这场约。”
    门扉关上时，林颖嚎啕大哭。
    离开警署，方若兮挑着可以说的，跟张晓萌说了。
    张晓萌这姑娘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鼻涕一起流。她们最后叫了个外卖，在警署门口吃的汉堡包。
    张晓萌拿着鸡腿堡一边嚼着一边刷手机。
    方若兮则是把油纸包摊开在腿上，拿起一根薯条，挤出一点番茄酱，然后小口小口地吃。
    “我靠！”张晓萌突然炸了，嘴里的炸鸡差点喷到手机上。
    方若兮被她吓了一跳，手上一个大力，小半袋番茄酱‘阵亡’。
    方若兮：“……”
    “啊啊啊！这个角度！是住702的那个女的把你跟红毛女吵架的视频发网上了！！！”张晓萌差点气背过去。
    方若兮一看，果然，博客上‘方若兮欺负前队友’的视频正在热搜榜上缓缓上爬。
    先前，因为两首歌被骂的不敢吭声的‘黑粉’，又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