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那就打呗!
数日后,北齐皇宫,奉天殿。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北齐的朝官们就已经排队进入了殿内。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群臣按照品级大小,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站定。
殿内的氛围有些凝重,不光是因为今日是南庆使者觐见北齐皇帝的日子。
更是因为锦衣卫指挥使沈重死后的这两个旬日内,太后党对沈重党的倾轧,导致如今朝堂上的官员也少了许多。
“陛下到!”
随着宣召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众朝臣们连忙屏气凝神,静候北齐皇帝的到来。
一身黑金龙袍的战豆豆,从后殿中走出,在群臣的恭迎下朝着大殿上方的龙椅走去。
而在龙椅的侧后方,一个精美屏风后面的软榻上,端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皮肤白皙,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妇人。
正是战豆豆的生母北齐太后,而她的身旁则是一身玄色衣袍的牧胜。
战豆豆撩起龙袍下摆,缓缓地坐在了龙椅之上。
而后群臣齐呼万岁,早朝也就此开始了,很快就有朝臣上前,汇报北齐内大大小小的事务。
而位于屏风后面的牧胜和北齐太后,也在小声说着什么。
“国师,南庆这次来使你怎么看?”,北齐太后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侧身看向牧胜,温声道。
“岳母大人叫我胜哥儿或者牧胜都行,国师国师的,听着怪生分!”
胜哥儿?
北齐太后叠放着的双手不由一紧,自从她的丈夫,上任北齐皇帝战清风去世后,再也没有其他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了。
若是换个人这么放肆,北齐太后早就叫人将其拖下去了。
不过对于牧胜这个便宜女婿,新鲜出炉的大宗师,连苦荷都不是对手的男人。
北齐太后在拿对方无可奈何之下,也慢慢习惯了对方平日的说话风格,甚至有时还会因为某些过线的词,感到莫名地心潮涌动。
“国师莫要再玩笑了,庆帝李云潜一向对我北齐虎视眈眈,若非有苦荷大师的威慑,庆军早就入侵我朝疆土了”
北齐太后板着脸道:“如今南庆质子在我都城被刺,李云潜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南庆、北齐、东夷三方虽然因为四大宗师的缘故,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这并不是说就不会发生战争了。
毕竟四大宗师中南庆就有两个,北齐和东夷联手才能抵挡。
而且不算大宗师级别的战力,北齐和东夷加起来都不是南庆的对手。
若是南庆无故攻打北齐,苦荷和四顾剑必然不会同意,但如今有这么好的借口在,两人也没法说什么。
毕竟他们才是弱势方,在不占理的情况下,也只能认栽了。
“岳母大人莫要惊慌.”,牧胜拍了拍北齐太后的手,在其脸色蒸腾,就要发怒时又收了回来。
“南庆若是想趁机攻占北齐疆土,我自会出手,顺道再打下沧州,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齐太后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不过稍一联系,也明白了牧胜的意思。
心下稍安,也不再计较牧胜刚才的僭越:“南庆大宗师叶流云一直驻扎在两国边境,你即便出手也不一定能击败庆军,而且还会暴露了你的实力。”
北齐太后更担忧的是东夷。
北齐和东夷本就是在南庆的威胁下,才心照不宣地联合到一起的。
若是让东夷知道北齐也有了两位大宗师后,东夷和北齐的默契势必会就此瓦解。
与此同时,三方之间的平衡也会被打破。
那么作为最弱小的东夷,想要生存就一定要在南庆和北齐之间做出选择。
毕竟双方在开战前,一定会先解决掉东夷,避免打得两败俱伤后被其渔翁得利。
而不管东夷选择了哪一方,一场席卷几个国家的大战,都是在所难免得了。
想到这里,北齐太后的眉头就凝在了一起,仿佛所有的愁绪都被汇集到了这里。
这让她那本就雍容尊贵的面容,更添了一股上位者的威势,配上一身齐整的礼服和凤冠霞帔,颇有几分制服诱惑的感觉。
‘若是苦荷大师和牧胜一起出手,不知能否拿下那叶流云?’
北齐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正欲询问牧胜时,就看到了对方那毫不掩饰的目光。
而后便莫名有些恼了,转身看向前方,将注意力放在了朝堂之上。
牧胜见状也不觉尴尬,自己大大方方地看,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说起来也怪他在上个世界太过放纵,导致他现在对普通美女已经完全脱敏了。
不是剧情角色的女人他完全提不起兴趣,而像北齐太后这种虽然不算绝色,但既是剧情角色又有特殊身份加持的,反而能让他有些兴趣。
否则别说北齐太后和战豆豆这种,即便是司理理、林婉儿这种水准的姿色,在他经手过的女人中也是排不上号的。
不提牧胜和北齐太后之间的小动作,前方的朝堂上,处理了一些重要的国事后,战豆豆终于传唤了南庆使者上殿。
很快,一个留着嘴唇微薄,眼神深邃穿着南庆朝服的中年男子,从大殿外跨步走了进来。
“南庆使臣参见齐皇陛下,外臣奉吾庆国皇帝陛下旨意,特来拜谒,愿齐皇陛下龙头安康。”
“起来吧”,战豆豆的声音从上方落下:“庆帝遣你来此所为何事?”
“谢齐皇陛下!”,南庆使者应声而起,长揖道:
“齐皇陛下,自吾皇登基以来,我朝与贵国之间素来睦邻友好.”
南庆使者在一众北齐朝官的注视下侃侃而谈:“.多年来两朝互通市商,我朝内库商品风靡上京城,诸位大人上朝之前,想必也都用了我南庆内库所产之香皂等物盥漱洁面”
南庆使者神色倨傲地环视一圈,视线所触之处,北齐官员或是视而不见,或者低眉垂目,不愿与其对视。
说起来也是丢人,作为当世两大强国之一的北齐,居然连这些普通日用品都要用他国的商品,可见北齐之于南庆在生产工艺水平上的差距。
更重要的是,不仅是生活日用品,在兵甲武器的锻造工艺上,北齐也差了南庆一大截。
“为了维护两国邦交,这些年来,我南庆更是屡次派遣质子抵齐,欲保两国情谊长存!”
“然而!”,南庆使者的话风一变,厉声道:“前月我南庆质子言冰云,却在这北齐国都,重兵把守、安防森严的上京城中,被一恶徒当街刺杀!”
“此事不仅骇人听闻,更是损害了两国邦交。吾朝皇帝陛下闻知此事龙颜大怒.”“还望齐国能交出残害我朝质子的凶手,避免两国兵戎相见,生灵涂炭之境。”
南庆使者语气中透露出的威胁,惹得许多北齐朝官不喜。
虽然北齐各方面都不如庆国,但你一个使臣敢这么和北齐皇帝说话,他们要是再没有点反应,岂不是任由北齐的颜面被践踏。
“放肆!”,礼部侍郎姜瀚中登时站了出来:“庆使言语无状,胆敢冒犯我朝陛下,莫非以为我等不敢杀你吗?”
“哈哈哈”,南庆使者大笑道:“你们当然敢杀我,不过只要我一死,南庆陈兵于沧州的十数万大军,就会立即北上。”
“到时候会有数十万北齐军民为我陪葬!”
南庆使者此话一出,虽然明知其是在虚张声势,但还是有不少北齐朝官心中一怵。
姜瀚中冷笑道:“呵呵!庆使莫非以为我北齐就没有大军吗?南庆若敢有一兵一卒踏入我国疆土.”
“我北齐大军势必南下,破汝之军士,陷汝之疆土,据汝之城邑!”
“哈哈哈,姜大人莫非还没睡醒吗?我南庆兵甲之利.”
“笑话,兵甲利又如何,我北齐军士骁勇善战”
“.”
眼看二人已经吵得面红耳赤,陷入了泼妇骂街一样的循环模式时,周围的朝官这才上前劝说。
“庆使不必咄咄逼人,贵国质子被刺之事,我北齐一定会给贵国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姜大人也不要太过激,庆使也是忧愤之下有些激动,并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你说是吧,庆使?”
“确是如此,外臣言语失措,还望齐皇陛下恕罪!”,南庆使者借势下坡,对着殿上的北齐皇帝战豆豆行礼道。
毕竟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因为南庆在北齐情报部门的覆灭,南庆使者在抵达上京城之前,都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沈重已经死了。
这让他瞬间意识到北齐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经过这几日的多方联络和收集信息,一个名为司命教的势力进入了他的视线中。
只是这个势力太过于神秘,只知道主教牧胜被册封为了北齐的国师,也是此人击杀了沈重。
南庆使者如此嚣张的作态,也是为了试探北齐有没有因为朝堂上的变化,而改变对南庆的战略。
目前看来,一切都还和以前是一样的。
“南庆质子之死已有结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沈重所为,其人也已经被我朝国师诛杀”
“庆使就带着沈重的头颅,回去复命吧!”
战豆豆没有计较南庆使者的失礼,而是把沈重推了出去,以他的身份足以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了。
而且沈重自己也不反对。
沈重:???
若是南庆继续用此事来纠缠,那苦荷等人也就有了插手的理由了。
“齐皇陛下,据外臣所知,当日袭杀言冰云之人状若妖魔,恐怕并非是沈大人吧?”
“那人不过是个刺客,沈重才是幕后之人。”,一个朝官回答了南庆使者的疑问。
“哦?那不知此人何在,还请一同交由外臣带走。”
“那人已经被沈重灭口,挫骨扬灰了。”
“是吗?那我怎么听闻此人和司命神教有关呢?”,南庆使者神色一变道:“此人杀害了我南庆质子,贵国国师又杀了锦衣卫指挥使沈重.”
“现在你告诉我是沈重指使的这个刺客。”
南庆使者想到昨天夜里,被人扔到他院子中信筏上的内容,神色坚定了下来。
“齐皇陛下,外臣是带着吾皇陛下的善意来的,所求的也不过是为无辜惨死的言公子讨个公道罢了。”
“可贵国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蒙骗于我!”
“莫非真要闹到两国兵戎相见吗?还请齐皇陛下明鉴,交出残害我朝质子的凶手!”
南庆使者长揖不起,等待北齐的答复。
‘这个司命神教能在短时间内覆灭我监察院在北齐的组织,实力不容小觑。’
‘信中说这个司命神教很可能不是北齐的本土势力,虽然不知道双方因为什么联合在一起。’
‘但若是能通过此事离间双方的关系,此次出使就算成功。’
至于北齐太后所担忧的南庆会借机攻打北齐,只能说她是多虑了。倒不是南庆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做好这准备罢了。
战豆豆听到南庆使者的话,也瞬间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
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能习惯性地朝侧后方的屏风处瞥去。
而身在屏风后的北齐太后,也将斜着头瞥向牧胜,等待他做决定。
“看我干嘛?”,牧胜眨巴着无辜地大眼睛道。
“那是你的人,你说看你干嘛?”,北齐太后嗔怒地看着牧胜,若不是打不过,她真想给他来几下子。
“也是,那就打呗,反正人我是不会交的。”,牧胜无所谓道。
“可是.”,北齐太后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东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如今北齐整体国力远不如南庆,她原本是想先吃透牧胜带来的技术,增强北齐的实力后再做打算。
“岳母大人,听我的,直接打!有什么后果由我这个男人顶着呢!”
牧胜信心满满道,而他这种大包大揽的表态,也让北齐太后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了许多。
一直以来,她们母女二人都如同走钢丝一样,小心翼翼地应对着每一次的麻烦。
突然有人男人顶在身前的感觉,真好!
随即她便调整好了心绪,朗声道:“所有的事都是沈重所为,庆使若是非要找个不存在的凶手出来,那就打吧!”
“什么?”,南庆使者猛地抬起头来。
总共请了四天假,我努力看能不能补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