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护道
    石毅的话语让重瞳女更加震惊了，岁月之道的话还好说，世间有诸多法门流传，算是一种至尊大道，但凡精通岁月之道的生灵莫不是一方强者。
    命运和因果就有些玄乎了，常常被人称作是禁忌之道。
    命运，亦可与天机挂钩，皆是在描述不可预测的未来，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天机难测，命运不可捉摸，这是对这一大道最好的评价。
    很多时候，未来都充斥着迷雾与混沌，尤其是和自身相关的，即便修士再强大也看不真切，但凡想要看清的生灵，没有一个不付出代价，不遭天谴的。
    至于因果，越是强大的生灵就越看重因果，原著的小塔，每一次帮助石昊之时都极其谨慎，害怕沾染因果，原著的敖晟、太始等仙王，只因石昊是祖祭灵的弟子，与他们有一定的因果，就要悍然出手，将石昊扼杀在牢笼里……
    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因果就像是看见的一条条细线，将两个事物，亦或是两个生灵等等，以“因”连接在一起，终有一天，“果”会让它们再相遇。
    有善因，亦有恶因，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外界的一个行为会产生多少因果，一部分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幻灭，另一部分则会以回旋镖的形式打到自己的身上。
    故此，很多不胜其烦，只想清净，独善其身的生灵，都会选择自立禁区，不想沾染世间因果，比如说敖晟红颜知己陨落后化作的鬼成仙。
    两种大道一直以来都是修行界中最神秘，最令人敬畏的事物。
    而今，石毅却开启了这样一片糅杂了岁月、命运、因果等力量的浩瀚汪洋，实在是有些梦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不似真实存在的东西。
    可重瞳女却相信这片汪洋是存在的，因为她确确实实听见了浪涛声，这一点无法作假。
    只是，以她这个级别的重瞳都无法堪破虚妄，直视本源，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她眸光灿灿，重瞳发光，里面符号密布，大星沉浮，突然之间，大圈和小圈合而为一，眸子变得黑漆漆的，深邃无比。
    显然，重瞳女动真格了，俏脸上一片凝重与严肃。
    在她全力催动之下，竟真的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和轮廓。
    正当重瞳女准备更进一步，一睹那片禁忌汪洋的风采之时，忽然，电闪雷鸣，从天穹之上劈落下来，整个雾霭区域，以及中心这片山清水秀的地带都被波及了，大道规则翻滚，一股恐怖的涟漪扩散开来，那是劫罚的气息，令人悚然。
    重瞳女自身更是汗毛倒竖，玉背之上冷汗直流，神魂仿佛被冰水浸泡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当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立刻停止了窥视的举动，并打消了这一想法。
    “禁忌苦海，名副其实，举世茫茫，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能直视，其他任何妄图窥视的生灵，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重瞳女后怕的说道。
    很难想象，她这样的从上古时代修行至今的强者，差点因为窥视一个铭纹巅峰修士而被劫罚劈的魂飞魄散。
    虽然并没有真正发生，但她丝毫不怀疑那劫罚的惊人威力。
    石毅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他先是有些吃惊，但是马上就释然了。
    当年他开辟禁忌苦海之时，可是差一点被各种劫劈死，还好当时有至尊骨化作的身影替劫，代他陨灭。
    如果随随便便就被他人窥视，何以称禁忌？
    正当石毅思绪万千之际，重瞳女的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我严重怀疑，你是大能转世，要不然，拿什么来开辟这种禁忌之道？”
    “姐姐说笑了。”石毅讪讪一笑，差点以为这位发现了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
    如果没有开辟禁忌苦海，建立防御探查的体系，他穿越的秘密说不定真的会暴露在这位修成了他心通的大佬面前。
    石毅记得，石昊等人在药都时，有神灵之力相助都挡不住重瞳女的他心通，这很恐怖。
    “没开玩笑，如果把你的神魂单独拿出来研究一下，说不定能得到答案。”重瞳女微微一笑，这般说道。
    石毅的笑容僵住了，不过马上，他便恢复了淡然。
    “同为重瞳的拥有者，我不相信姐姐会这么冷酷无情。”
    “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对于一个爱胡思乱想，喜欢冒犯前辈的小小后辈，我略施惩戒也是合情合理的事。”重瞳女微笑着回应道，眼神在石毅身上扫来扫去，还特意在石毅的头颅处停留了一番，仿佛真的准备把他的神魂抓出来研究。
    “姐姐是上古大能，是胸襟广阔，气度超凡的奇女子，不会这样做的。”石毅摇头说道。
    不管重瞳女修炼了多少年，岁数是他的多少倍，只要不是那种泯灭了人性的女修士，以及金太君那种心胸、眼界都狭隘无比的女人，夸赞肯定没错。
    当然，这种做法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天赋能入的了她的眼，说的上话，要不然，说一句都算多。
    石毅满足这个条件的同时，还拥有重瞳，和她有着同一种天赋，她天然的会有提携之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近一层，这种情况下，夸赞的效果更佳。
    对这个阶段的石毅来说，重瞳女一棵超级大树，没有她的庇佑，他没有摘面具的底气。
    “呵呵，不得不说，你的嘴很甜，也不知骗了多少无知少女。”重瞳女轻笑道，有一种别样的风情，这是一个绝代丽人，美的不可方物。
    “姐姐冤枉我了，在外界，我几乎是人人喊打，连真容都不敢暴露，走到哪里都要戴着一张面具，生存尚且都是问题，何来其他。”石毅将话题引到了这个方面来。
    “人人喊打？莫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重瞳女饶有兴趣的问道。
    从她的表情和眼神来看，并未真正这样认为，只是一种调侃罢了，虽然和石毅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她初步了解石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只是得到了一门逆天的宝术，就被太古神山的尊者们集体盯上了，虚神界，我只是挂了一个上古净土弟子的名头，破了一项记录，得了一些奖励，就被几大上古世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很无奈，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弱小便是原罪。”石毅摊了摊手，将情况如实告知。
    “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重瞳女深以为然。
    随后她接着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经历还挺丰富，悟出了这么多道理，和年纪有点不符。”
    石毅笑了笑：“姐姐谬赞了。”重瞳女见他应对自如，丝毫没有相形见绌，忍不住暗暗点头，同时，习惯性的探查他内心的想法，可惜，依旧无果，无法突破那股气机。
    以往时，和石毅这样的后辈相处，她总是站在制高点上俯视之，因为她有他心通这门无解神通，可以“倾听”后辈的心声，让对方毫无秘密可言。
    但是，面对石毅，她这门神通失灵了，给重瞳女一种脱离了她的掌控的感觉。
    “说起来，你可能是混的最惨的重瞳者了，上古时期的历代重瞳者，哪个不是被当成宝一样对待，生怕半路夭折。
    而你，年纪轻轻就不得不隐姓埋名，遮掩真容。”
    “五岁便背井离乡，闯过刀光剑影，历经生死一刻，至今仍然不可归。”石毅长叹一声，这般说道。
    但是马上，他就话锋一转。
    “如果说，能有姐姐这样的上古大能撑腰，处境就完全不一样了。”
    重瞳女听出了石毅的意思，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想让我离开上古圣院，为你护道？”
    “如果姐姐愿意，那再好不过了，石毅感激涕零。”石毅顺势接过话语。
    重瞳女笑而不语的看着石毅，久久没有说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石毅并不着急，他看得出来，上古时代的重瞳女应该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性格，而今，历经岁月的磨砺，变得有些沧桑，但还是很灵动，要不然不可能和他半开玩笑的交谈这么久。
    同为重瞳者，重瞳女对他肯定有庇佑的意思，只是二人现在的对话不是一板一眼，没那么严肃。
    “姐姐同意了？都说重瞳开天地，自古人间无败迹，姐姐若是出世，强如太古神山、上古世家也得俯首称臣，不敢造次。”石毅试探性的问道。
    “这样激我可没有用，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重瞳者，自古以来便是同阶无敌，没有败迹。”重瞳女淡淡的回应。
    随后接着说道：“为你护道，有什么好处可言吗？要知道，上古一战，我受伤颇重，很是疲倦，隐在这上古圣院养伤，直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而且，离开上古圣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里并非风平浪静，我想，你一路走来，应该已经见识到了。
    当年的生死之敌，至今都还有残念留存。”
    石毅闻言，面色郑重的回应道：“今日为我护道，他日，我必助姐姐渡过苦海，挣脱黑暗沉沦。”
    看过原著的石毅知道，重瞳女的结局是被关进了接引古殿之中，直到很久以后，石昊崛起，才被救出。
    显然，重瞳女去了上界之后，一定尝试过某种逆天突破，引来了诡异，最终，没能抵挡的住，被接引古殿带走。
    他所说的苦海、黑暗沉沦，正是对应这一点。
    对于大恩者，石毅自然会竭尽全力报答，哪怕她沉沦接引古殿中，石毅也会将她寻到，将之拉出。
    “渡过苦海，挣脱黑暗沉沦？”重瞳女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并没有因为石毅目前的境界而小看、蔑视。
    石毅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铭纹境巅峰，就算是灿烂的上古时代，也没有几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毫不客气的说，就是重瞳女自己，也要甘拜下风，尤其是他星辰神环上方的禁忌苦海，莫名的让人心惊肉跳。
    这般划时代的天骄，谁能小觑？
    只是，重瞳女想不出自己陷入苦海，沉沦黑暗的情景是怎样的，会有这么一天吗？她不知道。
    这些话语是从开辟了禁忌苦海的石毅口中说出，这才让她有些迟疑，如果是别人开口，她必然会一笑置之。
    “好吧，我同意为你护道，至于报酬，以后再说，你说的什么苦海、黑暗沉沦之类的，太飘渺了。”重瞳女答应了。
    石毅点头：“到时姐姐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是吗？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说罢，她从石椅上起身，灰衣遮不住曼妙的身姿，青丝垂落，仙颜惊世，在那遥远的上古时代，她绝对是一个名满天下的绝世丽人。
    “嗡！”
    一声嗡鸣，她的双眸灿灿生辉，重瞳之力浩瀚似汪洋，内中有大星沉浮，宇宙崩碎的恐怖景象，她施展了某种秘法。
    顿时间，二人周围的景物变了，在不断地扭曲，压缩。
    什么巍峨大山，什么潺潺小溪，什么石屋、混沌雾霭、铭刻着符号的事物等，悉数变幻，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周围的景物转变成了上古圣院中常见的事物。
    石毅猜测的没错，雾霭区域正是重瞳女施展的混沌天地，而他们刚才谈话的地方则是重瞳女开辟出来的一片净土，雾霭里布置法阵的那些事物则是她防备敌人而设置的防御手段。
    随着重瞳的运转，这些全都被收起。
    “走吧，这里不是善地，你进入此地的事，已经被一些厉鬼般的东西知道了，该离开了。”重瞳女双眸发光，遥望一个方向，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石毅自然没有异议，对着重瞳女点了点头。
    下一刻，灰衣展动，重瞳女的遁光将石毅包裹，瞬间消失在原地。
    周围的情景在飞速变幻，可以看见，重瞳女正在朝石毅进入此地的那个入口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