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初步推断凶手是知名专家或者社会名流, 这些人众星拱月。
想到什么,夏渔看向霁恣青:“霁教授,这完全就是在说你本人诶。”
根据案件是一个圈的原理, 贴合侧写的目前有两个:连珩玉, 霁恣青。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霁恣青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他抬了抬眉梢:“小艾琳, 请认真听讲。这位凶手的手法还太稚嫩, 不管是通过网络还是现实接触, 他留下的痕迹太多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留下那么多的破绽。”
一听他这么说,夏渔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上几个这么说话的人已经进去了,她满怀戒心地问:“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个前提不成立, 教唆是一种胆小的表现,我不需要这么做。”
人类只会相信自己。
即使表面上是凶手在教唆也是因为他说的话戳中了那些人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想法。
他很好地抓住了这一点, 帮助他们重复那种记忆和感觉, 越重复情绪就越被强化, 最终才导致他们上头做出杀人的举动。
——非常低劣的手法, 凶手在这个过程中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与获得的乐趣不成正比。
“我才不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霁恣青下结论。
好,关于这一点她没有疑问了。
“对了, 霁教授, 关于那个——”夏渔退出去看了看名字, “关于宿游被袭击一事,你也顺便做一下侧写?”
必须尽快找出凶手, 不然隔壁市的那谁就会揪着这件事嘲讽她们和平市的治安。
宿游:对于她关心他被袭击这件事他很欣慰, 但她刚才是没记住他的名字是吧!
霁恣青慢悠悠地侧头,轻飘飘的一眼落在宿游身上:“哎呀, 我很忙的,你们可以去找宋闻璟同学,他的能力不下于我。”
夏渔正要说“我们不熟”,傅松声截了她的话头,他站起来说::“现在的时间已经太晚了,霁教授,我送你回去。”
这么明显的拒绝的话术,也就只有她听不出来。而且就他在门口看到的那番景象,还是让他们少点接触吧。
“傅队依旧这么善解人意。”霁恣青说,“不过让小艾琳送我到门口就行了哦。”
“任队和宿游同志这段时间会在和平市待着,他们的住处被安排在宿舍,夏渔负责带他们去找地方。”
接待其他同事本来就是新人的工作,而霁恣青是请来的专家,当然需要傅松声出面。
霁恣青发出意味不明的赞叹:“再合适不过的安排,傅队想得真是周到。”
夏渔不在状态,她关心的只有一点:“这就结束了?”
平时不是会通宵处理吗?
哪有别人刚来就让人家熬夜的,傅松声真的很想叹气。关键他还不能直接这么说,而是委婉道:“目前线索还是太少,休息的时候可以思考该从哪方面入手。”
虽然有了方向,但真要入手也是广撒网。这个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在真正的ip地址外套了层层的虚拟定位。而且一旦对象下手,他就立马销号跑路。
如果不是因为钟灵市那边反应得快,恐怕近两个案子他就不止弃号这么简单了。
夏渔想想觉得也是。
她没有疑问了,老实领着隔壁市的同事去宿舍。
不过她也没怎么去过,夏渔看着手机里傅松声发来的位置和房间号,打开小地图,选择导航。
照顾着身残志坚的宿游,其他两人放慢了步伐。
夏渔的注意力都在小地图上,她本人也不是多爱说话的性格,一路上有点安静。
宿游憋了一会儿,没憋住,问:“你刚才是不是忘记我叫什么了?”
夏渔走在前面,很坦然地看天:“没有。”
“你明明就忘记了!”
“污蔑,纯属污蔑。”夏渔歪头看任队,试图得到他的附和,“我明明说出了他的名字,对吧?”
任义:“……”
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那么明显的停顿分明是在回想。
宿游:“你是不是只记得罪犯的名字?”
“不是。”
“那霁教授叫什么名字?”
“……”
不等夏渔瞥人物名片,宿游平静下来:“他叫霁恣青。”
夏渔狡辩:“我反应比较慢。”
说完她戳客服:【为什么点开后台不会时停?】
客服:【这是全息,得退游才会停止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宿游突然感到安慰。哈哈哈哈,她不是单单不记得他的名字。
任义只觉得没眼看。
到了房间,床铺都铺好了,都在下铺。洗手间还有一次性洗漱套。
夏渔把他们带到就走人。
宿游摇头:“她果然不会做事,这种时候就该问问我们还缺不缺什么,顺便再多说几句。”
任义不想和宿游说话,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起码人家真的听话得把他们带到了。换作是他,根本不会管隔壁同事。
当然,目前他最想问的是:“宿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她有想法?”
宿游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宿游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可能对她有想法!”
以往宿游就算不怎么学习也能考第一,可上大学之后他常年被压,永远第二。
他们明明差不多的水准,但是不管是钟灵市还是和平市或者是其他市,都更喜欢夏渔,争着抢着想要她到他们的局里。
他真的破防了。尤其是他每天偷偷学习挑灯夜战,她却每天嘻嘻哈哈,即使知道她很有天赋,她所有的智商和情商都给了这份职业,他还是觉得万分憋屈。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喜欢这个第一名?
他毕生的心愿就是一定要超过她,哪怕一次,他也要让她输给他。
越想越气,他把她当毕生之敌,她却压根记不住他的名字。
气死了气死了。
任义:这可不好说。
正好今天暂时没有事,他拖了张椅子坐下,摆出一副谈心的姿态。
“夏渔小同志多招人喜欢,我看她跟看到我女儿一样。”
夏渔确实招人喜欢。
她或许对待人不够真诚,说话不够好听,但她很能提供情绪价值,她从来没有过嘲讽或不屑的情感——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
她像是从来不会难过,就算是骂她,她也听不懂,见到谁都是笑脸。
和她待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有抑郁的情绪。
宿游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也会消极的时候找到她听她自以为很懂似的说话。
这种想恨又恨不起来,想和她当朋友又受不了自己永远无法翻身。
更崩溃了。
“老任,不要太八卦。”
说完,宿游拄着拐杖来到阳台处,开始今日份的消极。
任队:“。”
*
夏渔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傅松声,见她这么快出来,他问:“任队和宿游有说什么吗?”
“不知道诶,我把他们送到就走了。”
就知道不能指望她。傅松声朝她挥手:“……没事了,你回家吧。”
夏渔奇怪傅队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不过她没怎么在意,她提醒他:“傅队,我给你发的消息你认真看看,我觉得这个连珩玉很可疑。”
“嗯,我睡前看,明天给你答复。”
得到他的答案,夏渔放心地走人。
回到家,看到谢执,夏渔想起嫌疑人的范围,凑过去问:“哥,你的合作对象中有没有那种长得年轻但内心很阴暗的人?最好是经常出差,之前在钟灵市活动,最近长时间待在和平市。”
“有,很多。”谢执面不改色地说出两个人名,“霁恣青和连珩玉也在其中。”
和她想的一样。夏渔紧接着问:“那你知道他们的过去吗?就那种有点惨的过去。”
深知她性格的谢执明白她这是把这两人当嫌疑人,他很高兴地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连珩玉是私生子,但和一般的私生子不同的是,他的母亲不是自愿生下他的。”
连珩玉的母亲当时是连家的女佣,连父在一次醉酒后把连母强上了。事后,连母因为她外婆那高额的手术费,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连父打发的几百万。
不久后她发现自己怀了孕,本来打算去打胎,但被关注着她的连父发现了。
有钱人看重子嗣,连父又用了几百万,迫使连母生下孩子。
“事情到这里结束还可以说是不算太差的结局,但是人言可畏。”
在连母怀孕期间,流言甚嚣尘上。连家上下都认为她是故意怀上孩子想要嫁入豪门,一切反抗都是在欲擒故纵,是在惺惺作态。
连母为了医药费忍了下来。
却被当做是默认。
后来消息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连母的外婆那里,听说外孙女为了自己做了这种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用木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这位女佣……”
“她生下孩子就离开了连家,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又是一个法制咖。夏渔不满:“这个连什么的就没有受到惩罚吗?”
“用钱就可以摆平一切,谈什么惩罚?”谢执溢出一丝讥笑,“他不仅白得了一个儿子,还迎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事业蒸蒸日上。”
有钱人挥挥手就可以压垮他们这些底层人。
夏渔见不得这些,这个人犯了强奸罪,她得找个机会把他送进去。
在她的备忘录上写上这件事,夏渔顺便翻了翻,发现她已经堆积了无数要处理的事件。
人贩子,丰昌,杀手,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