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车都被炸掉了, 所以大家只能打车回去。
夏渔坐的是傅队的车,正好他可以把她顺进市局,车上除了她和兰归鹭, 还有司时景和谢执。
苏家两兄弟被许燕洄带走了, 他说有秘密要和他们讲。搞这么神秘, 但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不就是苏屿之前说的那个吗?许燕洄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啊, 都嫉妒到这份上了。
“话说回来, 宁随舟要赔偿我们吗?”夏渔想到了这一点,“不说汽车,桥是公共设施吧?”
坐在副驾驶的兰归鹭回答:“不是,那也是梅家的私人财产,不属于公家。”
宁随舟他们选择这个地点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坐在夏渔右边的谢执盯着驾驶座的傅松声:“这好像不是你的车。”
他记得他特意选了一辆非常炸街的车。
“我和傅队换车开了。”夏渔想起来了, “傅队,你车被宁随舟炸了, 你要赔偿得去找他。鉴于是我开出来的, 我的车继续给你用。”
感受着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的目光, 傅松声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选择沉默吧。
兰归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给自己的同伴发消息。
“你们的关系真好。”
司时景抱着热水袋, 感概道:“就像我和梦寒一样, 那孩子虽然比我小了一辈, 但反而在照顾我。”
正在发消息的兰归鹭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司时景,这人说得很认真, 语气也是如春风般温和, 仿佛真的只是有感而发。
但这真的不是在暗指夏渔把傅松声当长辈吗?你们男的就非要这么话里带话吗?
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兰归鹭忍住嘲讽的欲望。
“那还是不一样。”夏渔反驳了。
她再怎么理直气壮, 也不敢说她在照顾傅队,她有自知之明,她那根本不叫照顾。
也许可以叫压榨。
“是这样吗?”司时景若有所思,“不过你没有反驳我说关系好这句话呢。”
“我们关系确实好。”
这可是她的专属工具人,能关系不好?
不过这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她顺便征求了另一个当事人的意见:“是吧,傅队?”
这个问题他非得回答吗?你真的知道他在问什么吗?
傅松声在心里叹气:“你说是就是吧。”
“你为什么一副勉强的语气?”
傅松声立马改口:“我们的关系很好,非常好。”
他们的对话只能扎到某人的心,扎不到司时景的心,他继续说:“你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旁人完全看不出来到底谁是领导。”
傅松声:谢谢,我差点忘记我才是队长了。
“虽然现在他是我的领导,但以后的事情说不准。”夏渔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当上局长,到时候傅队就成了她的下属,“是吧,傅队?”
“……是。”
想到夏渔之前跟她说的“退位让贤”,兰归鹭去看不是很专心开车的傅松声。难怪夏渔会这么信任他,原来是因为其他人做不到他这样全方位被夏渔压制。
她放心下来。
关于她的话题到此为此,夏渔更关心司时景:“说起来,你们之前交谈的时候,他提到的‘别对她动手’的‘她’是谁?”
夏渔还没忘记她一开始关注司时景就是因为他很像法外狂徒,虽然他的身体不太好,但不是所有的杀人手法都需要力气。本来她都要把司时景遗忘了,但宁随舟的这句话让她的雷达响了。
不仅是夏渔的雷达响了,车里其他人也警觉起来,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司时景看。
司时景:“……”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当众问出口,私底下他还能编,但其他三人都是人精,他怎么狡辩?
他闭了闭眼,尽量稳定情绪说:“他很喜欢我的一幅画,他不想我把它卖掉,所以让我别把它出手。”
其他人:漏洞百出的回答。
夏渔沉思,司时景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他长得淡泊名利,里子却非常爱钱,不仅爱钱,还爱捞钱。
等等,捞钱?
“你撒谎。”夏渔戳穿他的谎言,“你是不是想对我动手?”
司时景:!
其他人:?!
居然被她看穿了。司时景有些困惑,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能够察觉到的。
思考了一下,司时景表示:“能停车吗?我们两个下去说?”
刚才他还在笑那几个人被公开处刑,现在就轮到他了,简直是风水轮流转。
但没人搭理他。
夏渔握住他的手臂,防止他跳车跑路。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宁随舟和司时景的共同好友不就是她吗?而且司梦寒悄悄和她说了,司时景不爱吃甜的,那他为什么会去买小蛋糕?不就是为了蹲守她吗?
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一个答案:他要动手的对象就是她。
至于为什么……
“你图我的钱。”夏渔信誓旦旦地说,“你常年混迹在名利场上,认得所有高端产品,你看我开的车很豪华,所以就接近我,想赚我的钱。”
“……”
怎么会有人过程都对但得出了一个错误结论?
“被你发现了啊。”司时景坦白了,“我确实只是单纯的图你的钱。”
这么爽快?肯定有诈。夏渔又不信了,他肯定不是图她的钱。
她恍然大悟:“你图我这个人?”
她记得他说过作品什么的,他想把她做成画像?
司时景:“……停车吧,我去坐另一辆车。”
“你别想逃。”
另一只手被人握住,夏渔扭头,发现是谢执,他垂眸没有看她,但手握得很紧。
司时景松了一口气,幸好有人解救了他,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
傅松声把大家送去了他们的目的地。
虽然需要他们做笔录,但大家都累了一天一夜,还是先让他们回去休息一下。
司时景要回自己的画室,兰归鹭则是要去段淞墨的律所。
夏渔想了想,没有跟着室友去,她选择和司时景一起下车。
见车上只剩下他和谢执,傅松声出言挽留夏渔:“你跟我一起回警局,审问宁随舟他们还需要你在场。”
“可我是当事人啊。”夏渔不解,“而且这不是我们的案子。”
“涉及到很多人,这案子估计得转给我们。你也说了,你是当事人。”
“好吧,等转过来了你再联系我。”
夏渔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傅松声:“……”
可能是夏渔那句“敌人”的话击穿了谢执的防线,一路走来,他都没有怎么和夏渔说话,变得异常沉默。
夏渔一走,他又支棱起来,望向傅松声的目光中充满了警告与杀意:“傅松声,你知道第三者是人人喊打的吗?”
傅松声:“……”
他很想说这么多人中,就他没有这个想法。可看谢执这个样子,估计不是很想听他解释。
他只好说:“如果你坚持和夏渔保持这样的关系的话,对她的仕途会有一定的影响。”
“你想说什么?”
“警方一定会有所行动这件事你们是知道的,夏渔一定会参与其中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可一旦你们的关系被公开,她极有可能被排除在行动之外。”
夏渔想要步步高升势必需要立功,针对黑恶势力的行动是她立功的必经之路。就像是张局和城信县的陶局,这两人都是在“飓风行动”中立功从而升为局长。
就算张局申请不让夏渔回避,但这么大的行动一定会被全网知晓,届时他们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社会舆论也是重要的一环,如果你不想成为她光明未来上的一颗拦路石的话,尽早解除关系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你能掩盖你们两人的兄妹关系这么多年,自然也能让你们的关系网变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谢执不得不承认,傅松声说的是实话。如果他只是一个小喽啰的话,她完全不用回避,可他不是。她不仅要回避,还要接受调查。
“是我小瞧你了,傅松声。我以为他们才是最大的阻碍,没想到你才是。”
他们顶多插足他和夏渔的感情,而傅松声则是要让他和夏渔变成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更可恶的是,他必须要这么做。
傅松声:“……”
哥,他真没这个打算。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你想说小渔主动?”谢执气笑了,“你配吗?”
“抱歉,是我用词不当。”
傅松声修改了自己的措辞:“她很好,但我配不上她,所以我只能默默看着她,仅此而已。”
“故意装作对小渔没兴趣,让我和小渔放松警惕,傅松声,你的心机真是深沉。”
傅松声沉默了。
哥你说是就是吧。
在傅松声心累之际,车窗被敲响。
“打扰了。”
金发男人弯腰,笑着对他说:“小声,能打开后车窗吗?”
傅松声在思考他真的应该让夏渔留下来的,他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他摇下了后车窗。
“谢了。”
裴晏初靠在驾驶座的车窗上,看向谢执那张死人脸:“虽然听你破防让我心情大为舒畅,但老爷子催得紧,你不打算去见他?”
谢执不为所动:“没什么好说的。”
“让老爷子出手的话,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渔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