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做浮漂
一直到四点出头,他组里的人都走完了,老男人这才姗姗来迟。
四人上了车,秦大河还抱怨呢,搞这么迟,孩子都生下来了。
“滚,下次不来接你,策尼玛的小东西。”说着,拧紧油门,一路往寨子口赶。
秦大河:“.”
他很烦躁,为什么如此低素质的父母能生出来他这种有礼貌的人,艹。
回到家看到老娘正在收拾虾笼呢,他就知道晚上又要搞了。
“妈,肉烧好了没?”他心里惦记的还是红烧肉,一想到软五的口感就流口水。
“烧好了,不过晚上应该没什么剩饭,你提前泡点饵料喂四小只。”老娘头都不抬的说道,破儿子回家就知道关心红烧肉,也不关心夫妻俩出去收货是不是顺利。
“浪费哦。”他撇了撇嘴,去杂物房开始搞饵料去了。
照例先给炒面吃,随后才喂两只小猫咪,偷袈裟的已经不止一次偷他饵料了,还去杂物房咬他的渔具,被他揍了好几次。
“让你咬我鱼竿,还敢还手。”黑熊有些急了,他最后一个吃就算了,还这么少,一直用前爪扒拉他。
秦大河一把握住,然后把狗子放到丧彪边上,不出意外的被揍了一顿,吭叽吭叽的回来了,还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坑自己。
他见状心情大好,给它添了一点。
“妈,玉米收回来先不卖吗?”看到堂屋角落堆着的玉米,他有点疑惑。
“先不卖,上午你爸打电话到粮站问了,最近玉米价格很长时间都不变。”秦母得意的说道。
“去问艳艳的?”
“是啊,不然咱家也没人在那里工作啊。”
“嘿,你还真不见外。”
“谁能比得上你呢。”秦母鄙视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大半夜去人家木匠房搞几个小时,还给人酸枣木用了。”
“.”他讪讪的没有讲话,母子两一路人哦。
“这段时间我到处跑跑,遇到价格低的玉米就收回来,这玩意一万斤都亏不到哪里去。”老男人这时候走了进来,把自己的决定说了下。
“大豆子呢?”
“那个价格高,厂里要的话要我再买,就是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秦大河也是烦这个雨,秋雨下起来太冷了,比冬天还冷,那种寒风夹杂着细雨,浑身都不得劲。
不管是做工还是收货都搞不了,连出去钓鱼都不行,这个叼天气雨钓简直要人命。
等老娘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他眼前一亮,油汪汪的红烧肉哦。
“妈,你手艺真好。”他不管好不好吃,先夸一句再开始炫肉。
怪不得老娘说米饭不够呢,有了红烧肉和咸菜烧兔子,这大米饭哪够吃啊。
“妈,兔子都买回来了?”
“你二舅母拿了一只,利民超市老板拿了一只,我也买了一只打牙祭。”
现在还没到顿顿吃荤菜的地步,吃兔子饿的快,大家很少吃这玩意,所以价格相当便宜,个头大一点的才十五块一整只。
去镇上卖贵个五六块,但还得来回跑呢。
今天的兔子肉血水没放干净,估计是因为时间太紧了,吃起来有股子腥味,不过夹一口咸菜倒是刚刚好。
红烧肉是真绝,软五烧出来的只要别咸了,怎么烧都好吃。
老男人破天荒的拿出啤酒开始喝,这个菜不适合喝白酒,太油腻,喝啤酒刚刚好。
“阿宝,你也来点。”
“行。”秦大河也不客气。
父子俩时不时碰个杯,一口闷了继续倒,碗里的红烧肉也是快速被吃完。
“策,等以后有钱了天天吃红烧肉。”秦大河没出息的说道。
上辈子做生意的时候,早就大腹便便了,哪能这么狂吃肉啊。
而且去了饭店吃那些油腻的也反胃,不像现在的身体,看到油水眼里都冒光。
“你就作吧,还天天吃肉,老婆孩子都能让你饿死。”
“嘿嘿,找个耐饿的婆娘。”
秦母:“.”
这破儿子是真欠啊,嘴里说出来话都让人想打他。
父子俩都喝了两瓶啤酒,算是涮涮嘴,再吃一碗饭刚刚好。
“妈,地里还有什么活?”
“马上要播油菜,你来不来?”
“试试吧,总得会一些。”他不抵触下地干活,总要会点农活才能扎根农村啊。
“再看看,要是厂里不要货就来地里干活。”
老娘知道现在的天气没法钓鱼,就没强求他去搞鱼赚钱。
扎厂的临时工也是看时间的,一个月能排给他十天都算多。
正常情况下,厂子自有的两个长期小组完全够干了。
吃饱喝足,秦大河舒服的哼哼了两句,带着两条狗出门了。
今天要去娃儿家,看他线绑好没,绑好了就喊他一起做浮漂。
这种自制浮漂需要心灵手巧的人来搞,他也行,但一个人做多无聊啊。
晚上的雨小了一些,他打了个伞,优哉游哉的带着狗子出门。
狗子晚上比平时还兴奋,撒了欢围着他转,到了没灯光的地方就看到炒面一个狗子,黑熊完全看不到。
这狗子除了牙一身黑,露出舌头都是黑了,打电筒照到都不敢确认。
“娃儿。”推开憨娃儿家的大门,就看到堂屋有个身影在卷着铁丝,估计还在做兔弓子。
破旧的土墙,墙体上挂着好几个竹筛子,靠角落的墙体还有不少泥巴糊在上面,估计是瓜种。
“哥。”
“过来看看,那个0.4的绑好没?”
“绑好了。”憨娃儿把柜子里的线组拿了出来,一版一版的子线挂的整整齐齐的。
秦大河接过一看,线组松紧度刚刚好,还是钓鱼人懂钓鱼人的需求。
有些人绑钩子不懂,0.4的线可是很讲究的,不能拉太紧,不然收线过程中会损坏线身。太松了容易脱钩,这时候要看自身的绑线技术了。
绑一个不会松动的多层结,越拉越紧的那种,钓了两条鱼就紧了。
“明天还去放兔弓子啊?”
“修一下。”憨娃儿看向他,大哥应该是有事找他。“不急就来我家,我们一起做芦苇漂。”
“好。”憨娃儿眼前一亮。
跟着大哥搞渔具他是最喜欢的,因为钓鱼赚的钱多,比去扎厂还赚钱。
这里的0.4子线,他留了一些给憨娃儿。随口开口:“走,我们去喊那两个叼毛一起搞,顺便把线分了。”
“用小刀修出来锯齿,对,然后把竹木签子插进去合拢,用胶水粘好。”秦大河耐心的跟三人讲解怎么做立漂。
他自己也没做过,只是看过一些芦苇漂的视频,大家一起研究就是了。
刚刚他们去二舅家边上的芦苇荡搞了不少枯黄的芦苇,这种芦苇心还有絮状东西充实的那种,而不是空心芦苇。
空心芦苇太难做了,密封不好就会进水,一支漂白费。
“大河,你出去一趟会的东西真多。”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什么都靠买还怎么赚钱。”秦大河叹息一声。
钓鱼佬一直升级装备的话,就算天天爆护也赚不到钱,总有一些超前的装备在等着你。
最简单的一个坐着的板凳,从马扎到折叠凳,再到钓椅、钓箱和钓台一路升级成钓鱼船。
“你说咱们要是再搞一条小木船放玉溪河怎么样?”铁蛋忽然说道。
“怎么想起来这个了?”
“不是有两个江心洲嘛,我们去江心洲钓鱼,都说钓鱼要到岛上钓来着。”
“扯淡,船放外面被人偷了怎么办?”玉溪河联通长江,偷了就没影了。
“我们搞个水泥船,也就200块,再买个发动机放上面,每次钓完鱼就放你家水跳边上锁着,谁显得蛋疼过来偷这几百块啊。”
秦大河:“.”
他刚刚还想着不能一直升级装备来着,马上就要考虑买船的事了,还加个发动机。
“按你的说法,我们直接把船改改,上面加个棚子,泛舟钓鱼就是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几人钓鱼才赚了多少钱?马上冬天了又钓不到大鱼,投钱进去也没意思啊。
等天气回暖了,肯定是以钓鲢鳙为主的,有空再去水库搞搞鳜鱼就差不多了。
不过他说的改装的事几人反而有了兴趣,纷纷出言划策。
“就是要改装一下啊,放个备用电源,晚上还能夜钓。”二虎眼睛放光的说道。
他们三个钓鱼的瘾都被秦大河勾了起来,结果天气降温了,这会儿上不上、下不下的正难受呢。
“是不是还得弄点夜光漂?然后搬个几百斤玉米放上面?”
“对啊,多方便。”
“再放点毛巾牙刷什么的,我们待船上搞他个几天。”
“滚滚滚,就知道出馊主意,我才不想出去当野人呢。”秦大河嫌弃的看着三人。
就连憨娃儿都眼神灼灼的看着他,有毛病,好好日子不过去钓鱼。
“二虎,你什么时候订婚?”
“年底吧,我妈那边说好了。”二虎一听到这个马上头疼,结婚还钓个毛鱼哦。
秦大河笑了笑,这狗日就得这么治他。
“他正月初六直接结婚的,农村哪有什么订婚。”这时候,老娘回来,顺嘴说了一句。
二虎:“.”
他自己的事,怎么还没大河他妈知道的多?
“妈,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和于家嫂子谈事儿呢,关于你的事。”
“于家?”秦大河纳闷,周围也没姓于的啊?
“就是江西佬家,以后成了一家人可不能背后叫人家江西佬了。”老娘瞪了他一眼。
四个小伙伴恍然大悟,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老木匠姓于呢,艳艳也没讲过她姓于啊。
农村就这叼样,一个外号就让人忽视了姓名,秦大河他爸的名字除了自家人,连二虎他们都不知道。
“谈的怎么样?人什么时候过来?”
“滚,你特么当结婚是过家家啊,还没过礼呢。”要是这么多人在,她早就上手了,第一次见到自家儿子这么不要脸。
秦大河撇了撇嘴,继续做浮漂。
轻漂是憨娃儿在做,他手巧,这边三个人做重漂。
起码要吃铅6克到十克的,芦苇还得用长的才行。
“大河,钓大板鲫是不是挣的钱少一些啊。”等老娘走后,四个小伙伴再次开启聊天。
“肯定少啊,现在野生鲫鱼个体都不大,爆护顶天就二三十斤,饵料还没试呢。”鲫鱼价格不贵,个体又小,想一次赚几千块根本就是扯淡。
“想想办法嘛,大家搞点钱抽烟都是好的。”二虎苦着脸说道,他打工的钱都上交了,也就钓鱼分的几百块还在手里。
“没办法啊,水温低了除了鲫鱼其他鱼不开口,就连鲤鱼都得看运气。”
“再说,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和你四姐出去潇洒去。”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怕被家里人听到。
四姐就是招惹铁蛋的那个寡妇,秦大河也不去劝他洁身自好什么的,他也就没遇到,遇到定要当个常山赵子龙。
“哪有,说的什么话呢。”铁蛋脸上一红,都想把秦大河的嘴捂上。“我想去搞个纹身,听说要好几百来着。”
“纹身?”三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现在纹身可时髦的很哦。
“搞个什么样的?”二虎来了兴趣,好玩他也搞一个。
“纹个过肩龙啊,港片上面都是这个。”聊这个,铁蛋就来精神了。
“有钱人。”秦大河竖起大拇指。“想纹这个没几千块就别去了,纹出来也不好看。”
“而且以后你还不能发胖,一胖就变样了。”
三人闻言一惊,几千块?
“这么多?”
“是啊,过肩龙起码要一个技术精湛的大师傅纹六七天,耗费的精力很大,不收几千块搞个毛啊。”
“那算了,还是去纹个忍便宜些。”二虎悻悻的说道,这会儿算是最流行的。
秦大河听到想笑,后世多少中年男人看胳膊上的“忍”字都想锤自己哦,他姐夫就是其中之一。
还好,他比较理智,就纹了个刃,下半部分疼的受不了,皮肤直接肿了起来,他就没继续搞了。
此时也没好意思说,还是九月份和学姐分手的时候去纹的。
虽然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一切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毕竟那个刃跟了他不少年来着。
兄弟伙搞纹身他不反对,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闲事,纹身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他们一不当兵,二不读书,农村弄点钱什么的根本没影响,要是搞个过肩龙,去镇上的时候反而没什么人欺负,现在可是无剪辑的港片大行其道的时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