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驱赶的同时赵轩又吸了口烟，他当着记者的面去掏手机，迅速念出几个抓人眼球的关键词。
    “中财太子爷，在前女友孕期出轨……”助理嘿嘿笑了两声，抬起头再去看记者，“你们电台不喜欢这个料啊？不喜欢的话我去找其他记者咯。”-
    上午九点左右，某个小型黑电台突然爆出一则淮市豪门八卦。
    媒体标题当然也夸张到了极点，《中财太子爷人设崩塌，孩子询问爸爸去哪儿了》。
    助理提供的调查内容实在太具体，具体到那位惨遭封杀的前女友亲自录了音。
    ——录音中前女友详细讲述了自己同翟少的恋爱过程，医院证明、亲子鉴定，外界想看什么前女友便爆出什么。
    这剂猛料可比昨天翟淮宇的采访精彩多了，网络风向在0.1秒内被转移，蹲守在崇佳的记者立刻前往中财新通。
    崇佳写字楼顶层，赵轩瞧着楼下陆续离开的车辆，拿起办公桌上提前买好的咖啡。
    助理懂得人情世故，借着池嘉言的名义给市场部的同事们送咖啡。
    实际上昨晚赵轩拿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也惊呆了，他一会儿觉得资本家真可怕，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个助理真不好当。
    “想提工资了。”赵轩幽幽叹息，自言自语地抱怨，“天天伺候这个祖宗谁受得了，还是得早点退休。”-
    如今池嘉言的处境更方便他说拒绝的话语。
    或许一个人的情感容量是有上限的，池嘉言把它们分给了徐斯聿，剩给其他人的就很少很少了。
    池嘉言并没有跟翟淮宇见面，他站在公司楼道单独同对方通话，声音轻轻的，但语气很疏离。
    “抱歉。”池嘉言非常有礼貌地道歉，“我无法接受你的喜欢。”
    翟淮宇还想争取，承诺会解决好这些不实新闻，让池嘉言不要感到困扰。
    “可是你已经让我困扰了。”池嘉言小声强调，“这让我觉得很麻烦。”
    通话那边一下子没了声音，池嘉言等待片刻，随后说了再见。
    池嘉言鲜少会说很重的话，比如现在，挂断电话后池嘉言站在原地，下意识开始反省。
    好像态度确实太糟糕了，但是这都是徐斯聿要求的，自己不说徐斯聿又会不开心。
    还是徐斯聿开心比较重要吧。-
    晚间下班前池嘉言收到了一个地址，定位在富豪区，按照徐斯聿的意思他准备的礼物就在那里。
    徐斯聿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别墅了，进门时他的神情冷冰冰的，觑了一眼周围便直接上楼。
    不知为何佣人总对这位别墅主人有很深的惧意，大概男人总是没什么表情，还做着一些奇怪的收藏，像是有古怪的癖好。
    池嘉言找到这栋别墅，在门口停好车。
    漆黑的天空隐约有降雪的征兆，室外更冷了，寒风吹在脸上仿佛松针一样。
    池嘉言进门，佣人第一次看见除了徐先生以外的人出现。她看起来非常惧怕，恭恭敬敬地冲青年问好。
    别墅内十分温暖，池嘉言好奇地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才脚步迟疑地上楼。
    男人早已在那个房间等待，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响起池嘉言一贯温温吞吞的声音：“……阿聿？”
    房间的门慢慢被推开，池嘉言倏然愣在原地。-
    用于收藏展品的陈列柜整整齐齐摆满了整个房间，墙上挂着许多画作，粗略看过去竟然都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画作下面空余的位置也没有被浪费，被别墅主人贴满了照片。
    照片只有一位主人公，而照片内容和拍摄角度各式各样，显然不是一次拍摄可以完成的。
    池嘉言看见了自己的毕业作品，在池嘉言认知里以一个离谱的高价售出，此刻就挂在面前这面墙上。
    右手边陈列柜展示着一副设计精美的手镯，曾经出现在崇佳秋季拍卖会，当时池嘉言还在思索究竟是哪个冤大头这么倒霉。
    还有墙上贴的照片，其中有前段时间他们一起去美院看展拍摄的。
    然而那时候男人明明把内存卡交给了自己，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徐斯聿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他脱掉了西服外套，内搭waistcoat衬得男人肩膀宽阔，气质优雅矜贵。
    “你留学这几年你们学校一共举办了17次活动，每一次我都参加了。”男人开口同池嘉言聊天，他的语调太冷静了，显得神情都漠然起来，“每次我都在画室对面的教学楼，你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池嘉言惊愕地抬起眼，迟钝的反射弧转过弯，池嘉言终于察觉到徐斯聿面无表情的面容。
    不知是男人陌生的神态还是这个房间的陈设，池嘉言无端端感到惊慌，反射性后退了一步。
    但是身后就是紧闭的房门，徐斯聿看着池嘉言逃离的动作低头靠近，直直盯着池嘉言那双漂亮慌张的眼睛。
    “宝宝，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占有欲主导下男人变得贪得无厌，他送出了礼物，想当然想要回礼。
    池嘉言发觉徐斯聿步步紧逼，他有些抗拒，一边摇头一边轻声回答：“……谢、谢谢你的礼物。”
    给池嘉言看这些并不是想要这声道谢，徐斯聿径直追问：“所以呢？”
    “……什么？”池嘉言思考片刻，想起来自己送过的礼物，替自己辩解，“我也给你送过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