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寿,这都是你的报应,是你应得的。”
“你!”
陶阮嘲讽地嗤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挂断电话,陈福寿气得跳脚,但很快声音就被掐断。陶阮在原地定了两秒,然后走进了小区。
回家后时间还早,他从茶几底下翻找出游戏手柄,百无聊赖地来了一局魂斗罗,因为太生疏了,他老是死,陶阮被激起了斗志,愣是盘腿在地毯上苦战了三个小时。
“呼……”
终于赢了,他起身去冰箱拿了瓶冰水,边看手机边锤腿。
盘太久了,都麻了都。
凯文发消息问他今晚来不来,陶阮把手机挨近嘴边,“来,怎么不来。”
新买的草莓熊手机壳毛茸茸的,拿在手里手感贼好,宁柯不懂欣赏,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吐槽:“大夏天的,你也不嫌闷手。”
陶阮翻了个白眼。
“我来接你?”凯文那边很快回过来。
这次陶阮没发语音,低头打字:“接什么,我自己过来。”
凯文不放心:“姓李的又搞事怎么办?”
“来呗,难不成他还能真的弄死我。”
陶阮说。
要是李漆还和他玩儿阴的,他就豁出去了捅那孙子一刀,反正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凯文没再说什么,只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
陶阮喝完矿泉水,看时间差不多,踩着拖鞋往浴室走。他每天上班之前都要洗个澡,夏天闷热,酒吧里又人多味儿重,凌晨两三点下班回来还要洗澡。要是白天在家待热了,那二话不说绝对是要往浴室跑的。
凯文就曾经抨击过他的公主做派,陶阮冷淡极了,一边涂身体乳一边回敬:“你懂什么,这叫精致。”
“行行行,你独自精致吧小陶公主,我们这糙老爷们儿比不了……”
陶阮家住八幢,明明离侧门更近,但出门时他还是走的正门。陶阮并不觉得有什么,安慰自己只是单纯不想看见那个垃圾桶。
但很快他又不禁去想,如果那晚他并没有发现男人,也并没有把人带回家,那男人会去哪里?
他那一身伤怎么办?
但有一点,如果他那晚没有遇见,也就不会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难堪。
陶阮不喜欢这样的难堪。
-----------------------------------
到酒吧的时候吧台的摆钟正准点报时,十二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还没走的和刚来的挤作一堆,对着台上的驻唱乐队疯狂摆动身体。
凯文扯着嗓子叫他过去,刘潼也在旁边盯梢。
“我马上就好,等我两分钟!”
陶阮点点头,慢慢往吧台挪。
“怎么样,休息好没有?”凯文结束工作,随手脱下马甲往身后椅子上一扔,擦着手问他。
“嗯。”陶阮应了声,正要转头,突然发现凯文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怎么了?”陶阮皱眉。
“靠,”凯文说,“你丫真像个小姑娘。”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多少带点侮辱意味,可凯文是真的单纯感慨:
今晚的陶阮穿了件薄款卫衣,脖颈修长纤细,特显乖。他脚踩一双白球鞋,往那儿一站唇红齿白的。
招人死了。
“是小姑娘也不和你好。”陶阮轻飘飘地说。
“靠!谁要和你好,我纯直男!”凯文骂道,边骂边给他调自由古巴。
“喏。”凯文把调好的酒递过去,趁着收手的动作往他脸上捏了一把,“抹什么了,怎么那么白。”
刚才陶阮站在门口,他一回头差点被晃了眼。
“松开!疼。”陶阮蹙着眉毛一把挥开他的手,“抹白面了。”
凯文不信,两根指头并拢捻了捻,啥都没有啊。
“你真是白到不正常了陶小阮,平时没事儿多出来走走,闷在家里快成鬼了都。”
酒吧里灯光昏暗,陶阮本来就白,这么一照更是白到发光,凯文瞧了他片刻,然后才起身收拾东西:
“我先撤了,今晚老板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有事打电话,”凯文说,“呃……希望没有。”
说完,他摆摆手从后门走了。
“小陶,昨天的事……”
“都过去了,潼哥。”
刘潼抿了抿嘴唇,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杯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把你往火坑里推,明知李漆危险还让你去和他道歉。”
陶阮静了片刻,半晌才晃动着手里的冰块,“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刘潼叹了口气:“像李漆这种人,你是没法儿和他硬碰硬的,我还以为让给他道个歉他就会原谅你,可他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家明的事是虚的,李漆根本就是在打陶阮的主意,一直没死心。
“不说这些了,反正以后每晚你的场我都来,有我盯着,总归要好些。”刘潼说。
陶阮嗯了一声,话题说到这儿总归是有些沉闷,刘潼也有些闷闷不乐,陶阮见状,饮尽最后一口,冲刘潼眨了眨眼:
“谢了老板,我上去了。”
刘潼有难处,他知道。做生意的最怕得罪人,尤其是像李漆这样既有权有势,背景还不怎么干净的人,抛开老板身份不说,刘潼能替他做到这份上,已经很难得了。
再说了,小熊酒吧给他开那么高工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