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美美扁扁嘴巴,将最后一口披萨吞下肚子里。
流浪在外,哪有那么多挑剔的,猎风心知肚明但不道破,只说:“先到周围看看再说。”
吃饱了饭,身体的力气重新又回来了,美美跟着猎风准备去找下脚的地方。
他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我想找一张湿纸巾。”
“要那玩意儿干嘛?”
“我每次吃完东西以后,都习惯了要擦一下嘴巴的。”
猎风:“......”
这只小牧羊的娇气体现在方方面面,他们都成流浪狗了,连住的地方都着落,还找什么湿纸巾。
“要不你去海边把嘴巴洗一洗?” 猎风建议道。
美美对那股咸咸涩涩的海水口感记忆尤深,连连摇头。
“那还是算了。” 没有湿纸巾就没有吧,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自己随便清理一下。
夜晚才是这座城市一天的开始,里约的夜生活丰富多姿,音乐舞蹈和歌声欢呼随处可见,美美跟在猎风身后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好奇地左右扭头,不停打量。
猎风知道美美爱凑热闹的性子,哪怕是走在一块儿也不太放心,隔三差五他就得回过头去看一眼,确保那只小牧羊还在自己身边呆着。
以防万一,猎风还是提醒了一句:“别顾着四处看,快跟上。”
美美听话地加快了步伐,来到猎风身旁,和他并肩同行。
“猎风。” 走着走着,美美喊了他一声。
“干嘛?”
“我突然想起你以前当过军犬,那你是不是可以通过气味找到咱们回家的路?”
猎风果断回答:“办不到。”
“可你不是军犬吗?”
“军犬也有不同的类型区分,我没有搜救犬那么敏锐的嗅觉,再说,圣保罗和里约地理跨度太大,哪怕鼻子再灵的狗,也很难做到。”
美美认真思考了一会之后,对猎风说:“没事的,不用担心,木桶能听得懂小动物说话,他会有办法找到我们,就像当初找米迷那样。”
“谁是米迷?”
“他是一只台湾猫咪,以前走丢过一次,后来木桶从附近的小动物那里打听到线索,把他重新找了回来。”
穆童的能力固然很好用,但还是那句话,两座城市的地理跨度太大了,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很多制约因素。
猎风没有美美那么乐观,万一真的回不去了,他得想好另一条后路,正如从前每次外出执行任务,他们总要时刻做好心理准备,预设最坏的结果。
在附近绕了一周,猎风对这个街区的全貌有了个大概了解,物色过好几处地点,最后选择在某个废弃的小仓库落脚。
这个地方暂时没人,而且还能遮风挡雨,猎风觉得挺不错,但是一向住惯了好环境的美美,对此显露出几分嫌弃。
“这地上的灰尘好像有点多,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猎风不想再挪地儿,这破旧的仓库已经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住处了,况且他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已经够累的:“再换就得天亮了,脏也没办法,将就睡一晚上再说。”
美美撇撇嘴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单方面闹了一会儿脾气之后,他妥协了,但又不完全妥协。
“那起码得找点什么东西垫一下吧。” 这是小牧羊对破旧小仓库最后的让步。
猎风也让一步,他在仓库周围巡了一转,最后在角落杂物堆里找到一块用来挡雨的防水布,防水布估计也有些时日了,看上去是泛黄的,但总比直接躺在灰尘地板上强。
美美在防水布上踩了一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开始舔爪子,舔完前爪舔后爪。
舔了好一阵之后,美美发现旁边的猎风在看自己,主动跟他解释道:“我很讲卫生的,平时出去散步回来都要擦爪爪,不过现在没人帮忙擦爪爪,我就只好自己清理了。”
一直以来,猎风还是不太适应美美讲话老爱说叠词这个习惯,每次听都觉得好别扭。
美美抬起右后腿,将爪子岔开,认认真真地舔舐。
猎风第一次注意到,小牧羊其余三只爪子上的肉垫都是黑色,唯独这一只肉垫是粉色的。
一个没什么用的新发现,猎风很快便将目光移开,趴下身子开始酝酿睡意。
“猎风。” 小牧羊在旁边喊着自己。
猎风“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你不舔爪爪的吗?”
那是脚! 猎风内心咆哮。
“不舔。”
他转过身去,打算换一个姿态趴着睡,不当心磕碰到了前肢受伤的地方,刚开始愈合的表皮又开始渗血。
“你好像又流血了。”
猎风对这种家常便饭不怎么在意:“不打紧,过两天就会好。”
尽管只是普通的擦破皮肤,但看起来还是很痛呀。
美美说:“我给你舔舔吧。”
“不用......” 猎风不习惯同性之间这种过于亲密的触碰,他下意识地将受伤的爪子挪开, “我自己会舔。”
他原本只是敷衍一下而已,但小牧羊一直盯着自己,不得已,只好象征性地在伤口上舔了几下。
美美和他一块趴下,问道:“会不会很痛?”
“还好,我习惯了。” 猎风说,“比起以前受过的一些伤,这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