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重新睁眼的时候,猎风仍感觉有些迷迷糊糊。
叮咚——叮咚——
听见跟往常不一样的门铃声,猎风才记起自己昨天是在西蒙家中过夜。
敲门的人是裴玉珍,午饭时间快到了,她见猎风还没回去,特意走过来看看状况。
是昨天太累的缘故吗?居然睡过头了?
猎风打着哈欠,昏昏沉沉地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光一样,没走两步险些踉跄摔倒。
裴玉珍见状,快步上前将他扶稳:“猎风,你这是怎么了?”
猎风晃了晃有些沉重的头脑:“可能还没睡醒吧。”
不光全身没力,就连说话都好像提不起劲儿,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还没睡醒,而是病了。
“39.8c,有点低烧。”
上门看诊的医生看了一眼测量结果,将温度计收了起来,然后给猎风开了一些药。
“暂时不需要打针,这些药记得要定时喂他吃,发烧期间需要给他做一下物理降温,后续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第一时间打电话找我。”
猎风躺在客厅的地毯上,轻轻合上眼皮,生病导致他五感削弱,裴玉珍和医生交谈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他体质一直很好,几乎从来没生过病,这次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前一天明明还好好的,一觉醒来就病成这样。
意识朦胧中,猎风又听见了美美和裴玉珍在说话。
“阿嬷,猎风他这是怎么了?” 小牧羊的声音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医生说只是低烧而已,好好吃药休息很快就会好转。”
美美对猎风仍有一点点惧怕,可又很担心他的病况,一直蹲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守着。
他没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只能看着裴玉珍在忙前忙后。
狗的自身散热系统天生不太好,发烧一般需要进行物理降温,裴玉珍按照医生的嘱咐,拿冰镇的毛巾垫在猎风的身上冷敷,然后用酒精拭擦他的脚垫和肚皮,如此不停地反复操作。
到晚上的时候,裴玉珍再用体温计给猎风测量,体温从39.8c降到了39.6c,有所好转,但仍未完全退烧。
给猎风更换了新的毛巾后,裴玉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忙了一整天,她也有点困,开始有些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美美看着昏昏欲睡的裴玉珍,认真想了一会儿后,跳到沙发上,轻轻拿爪子碰了碰她的胳膊。
裴玉珍揉了揉眼睛:“美宝,怎么了?”
“阿嬷,你要是觉得困了的话就去睡觉吧,晚上我来替你照看猎风。”
裴玉珍笑着默默小狗的脑袋,刚才她和医生短信沟通了一下,猎风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最快应该明天早上就可以退烧。
给猎风喂了最后一剂药后,裴玉珍便回房间休息,以防半夜美美有什么状况过来找自己,她特意留了一道门缝。
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以外,美美今天一直在猎风旁边守着。
夜里,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小牧羊趴在地板上,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眨啊眨,他的全部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猎风身上。
美美稍微挪了挪身体,朝猎风靠近了一点。
猎风今天一整天都在睡觉,对小牧羊的举止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美美又壮起胆子,往猎风身边再凑近一点。
此刻猎风正处在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他嗅到了小牧羊的气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带着有些游离的意识,喊道:“张美淇?”
“怎么了?” 美美紧张地问道,以为猎风有什么需要,要是自己能做到的话,他就尽力帮忙去做,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去找阿嬷了。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下文,美美琢磨了一会,问道:“你现在热不热?”
“有点。”
裴玉珍临睡前在冰箱里准备了一些冷敷毛巾,美美见过阿嬷怎么帮猎风敷这个,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应付得来。
美美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换个毛巾。”
小牧羊说完正要进厨房,却被猎风喊住:“别走。”
美美很听话地回到了猎风身边。
“有水吗?” 猎风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
美美点头:“有的。”
他把水盆推到猎风跟前,但是问题马上又来了,猎风现在是躺平的姿势,要怎么才能让他喝到水呢?
阿嬷之前是用注射器给猎风喂喝的,但他不会用注射器。
美美问猎风:“你能自己起来喝水吗?”
猎风好像又睡过去了,没有应答。
美美苦苦寻思了一阵后,低下脑袋,凑到水盆前喝了几口,然后回到猎风身边趴下,伸出湿润的舌头,轻轻舔了舔猎风的嘴唇,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给他喂水。
猎风的嘴巴软软的,和他往日给人的硬朗形象不一样。
美美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影视剧,不知道为什么,两脚兽情侣们好像都很喜欢用这种嘴巴触碰的方式来表达对彼此的喜欢,他们将这种行为称之为接吻。
阿然和木桶也经常抱在一起亲吻,而且每次总会说一些甜蜜的话语。
美美觉得这种事情特别浪漫,不过当他告诉自己的狗狗朋友时,大家却都不以为然,因为狗狗不用人类的方式表达情感。尽管如此,小牧羊还是很喜欢这种两脚兽特有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