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正在里面谈官司不好打扰,她紧急联系了闵琢舟,央求他把这个闹事的妹妹带走。
等闵琢舟终于从那拥堵的高架桥下来,终于拐进本市最繁华的cbd大楼下的时候,夜幕已经铺天盖地地将他裹在骤冷的秋意之中。
贺意就在广场上等着,她平时就是大楼里的高级白领,穿的是精致但不保暖的职业套装,站在外面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寒颤后,终于看见一个身披大衣、戴着帽子和墨镜的高大男人快步走来。
那英挺帅气的身姿要是放在平时,绝对会让贺意心猿意马好久,但此时她只觉得终于得救了,有种从冰冻的地窖里被挖出来的错觉,鼻头特别酸。
“闵先生,您终于来了!”
贺意语气急急忙忙的,她“嗒嗒”踩着高跟鞋跑到闵琢舟身边,往不远处的广场中心看了一眼:“您快去把您妹妹劝走吧,一会儿大领导们下来看见,影响真的不好。”
闵琢舟透过墨镜看见她瑟瑟发抖的双肩,先把自己的大衣解下来她披上:“外面冷,你先上去。”
随即他顺着贺意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望见坐在地上的郭艾琳,掩藏在遮罩下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寂暗。
“谢谢闵先生,不过我还是……还是看您带走她吧。”贺意小声喃喃,心有余悸地看着远处的女人,“她已经闹过一阵了,好多人都看见了。”
闵琢舟被一种无奈的情绪捆住了,他从挤出拥堵路段后一路踩着限速的高压线飞驰过来,此时心序发快,错乱得像是这漫天的街头灯光一样拥挤漂浮,受伤的腰部像是被浸在了酸水之中,痛觉繁密如织地包裹了他所有的感知神经。
但他对着面带忧色的小助理,仍然扯出一枚招牌般的笑容,语气平稳而温和地安慰她:“我这就把她带走,你别担心。”
闵琢舟在开放式场合里乔装的意识很强,他压低帽檐,又摸出一个口罩带上,穿戴完毕后快步往广场中央走去。
郭艾琳就坐在广场正中的大喷泉池旁边,手里拿着个两万五千块的名牌包,脚上蹬着限定款的红底高跟鞋,刚烫了的头发高高耸在头顶,脸上画了浓妆,那架势恨不得让本市所有记者的长枪短炮都对准她眼眸末梢稍微的红。
或许她本身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丢人,反而将它当成一种炫耀的行为艺术。
闵琢舟过去一下在郭艾琳的身边蹲下,声音还算平稳:“艾琳,你想干什么?”
郭艾琳被眼前这个男人吓得一缩,但她很快就识别出他的身份,无比得意地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眼中有种高高在上的自鸣得意,仿佛早就料定了闵琢舟会来:
“哥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我想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闵琢舟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又问了一边:“你想干什么?”
“我想……”郭艾琳目光越过闵琢舟,目光羡慕地落在这城市最繁华的光幕之中,笑得特别纯真可爱,“我想要钱呗。”
“要钱可以,”闵琢舟声音不响,但这个过于华丽的男人身上有种隐隐的阴沉气质,“离婚,我给你钱。”
“我不。”郭艾琳有一丝的害怕,可她坚信自己是闵琢舟不会拿她怎么样,依旧梗着脖子笑着,目光硬茬茬地和他对抗。
“我看了那男的想要投资的项目,并且溯了源,你猜他那所谓合作商的源头在哪?”
闵琢舟似乎觉得这事好笑,声音低低贴在郭艾琳的耳边:
“威尼斯商人投注的□□,10万一注,对面是能脱衣服能为所欲为的美女荷官,这样的事业你也给他投?”
郭艾琳花容失色地愣了片刻,然后立马扬声反驳:“不可能,你这是污蔑!你想好理由要挑拨我们,我看你才是那种网站的常客,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嗯对,”闵琢舟那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凌厉一掀,压抑的怒火终于露出了一点端倪,“我他妈一个gay最喜欢看的就是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郭艾琳的眸中全是不可置信,她根本不相信闵琢舟说的话,她这个哥哥自私利己吝啬狡猾,最喜欢的就是蛊惑人心挑拨离间,他就是不想给自己钱,就是不想让她过得更好!
这个年轻女人的眼中全是疯狂的妒意和愤恨,每当她无法反驳闵琢舟的时候,就会以最凄厉的声音旧事重提: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当初把热水泼在我的腿上,我怎们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会成为全国全世界最好的舞蹈家!”
闵琢舟扶着郭艾琳的肩膀的手猛然一紧,那力道大的几乎让她痛叫出声。
但很快闵琢舟的手劲安静地松开,他周身压迫感十足的威压在一瞬间出现又在一瞬间消失了,就像是燃尽的枯骨碎末。
“当初你报舞蹈课,只是羡慕邻居家的小孩穿了一件芭蕾舞裙。”
闵琢舟语气平淡得几乎温柔,但浓重的讽刺意味几乎要从语气中漫溢出来:“家里给你报的十节课中你旷了八次,全国全世界最好的舞蹈家,艾琳,你好意思说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指摘!”
郭艾琳没想到从来没有反驳过自己的哥哥竟然会这么戳穿自己,她嫣红的唇角扭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凑在闵琢舟身前,笑声如同恶魔低语:“轮不着你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说三道四。”
闵琢舟身形蓦然一僵,周边的空气仿佛被无声抽干了,这让他感觉到肺部的无限挤压,有片刻时光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