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琢舟点头,心道裴先生消息比他想像的灵通。
裴彻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危险:“那么如果我不去的话,你想邀请谁?”
闵琢舟本想实话实话,但不知怎的,忽然截住话音,他并不言语,只是略勾了下唇,微挑的眼尾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狡黠与撩拨。
裴彻语气不咸不淡,装作无意的提起,实际却是太简陋的刺探:
“肖家的那位?还是别人?比如那个回国有一阵子的研究员朋友。”
“谁?”
闵琢舟要笑不笑地移民唇角,忽然意识到裴彻说的“研究员朋友”是傅桢,上回给他接风的时候被裴彻正好撞上,那已经是末夏的事情,没想到他一直记到了冬天。
“傅桢啊……”闵琢舟没告诉他傅桢近期被调到1700公里以外的别省参加项目,只略作沉吟,“我考虑一下。”
裴彻搂着闵琢舟的手倏然紧了,冷眉冷眼地说:“你倒是敢想。”
闵琢舟但笑不语,他眸光微亮,仿佛这毯间唯一的月色,满怀期待,无法拒绝。
在这样的目光下,裴彻几乎能听见自己跳得越发快的心声,他凑过去有点霸道地吻闵琢舟,舔开他的唇缝,有些惩罚意味地在他的舌尖咬了一口,他问:
“你打算怎么介绍我,向所有人?”
第49章 为谁冲动为谁狂
决定公开这段长达五年的婚姻,是闵琢舟干过最冲动的事情。
某一瞬间的心跳加快,血液中的多巴胺浓度达到峰值,那种被爱意编织出的热烈和疯狂变成了一抹极致的重色,将闵琢舟过往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涂抹上斑斓的色彩。
打开手机,登陆认证账号后台,进入分享发贴的页面,添加文案,上传文案图片,点击“发送”
——这种再寻常不过的发帖步骤,闵琢舟却感到如此漂浮而陌生。
房间一派安静,裴彻就陪他坐在沙发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看他将文案删了又改。
“我觉得,”手指悬停在手机界面上,闵琢舟微侧头去看从背后环着他的裴彻,声音很轻,“或许应该再想想,这件事情还是太草率了。”
裴彻凝眸看他半晌,也不说话,只是凑过去露出虎齿在他的耳骨上咬了一口,用动作表示自己的不满。
“嘶……”
裴彻咬的力道不算很重,但耳朵是闵琢舟身上很敏感的部位,他疼得一缩,语气有些无奈:“裴先生,我身上的印子还没消呢,就别给我再添新伤了行吗?”
裴彻依然不说话,像高冷的小兽一般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刚刚自己咬过的地方。
闵琢舟的耳朵经不住这么折腾,原本匀润白皙的耳垂浮起一点绯色,红得几乎要滴血。
裴彻盯着那一点勾人的红色,声音就凑在他的耳边,亲昵得过分:“我们都结婚五年了,你还觉得草率?”
“可是——”
闵琢舟试图给这位向来不太能和别人共情的大少爷讲清其中关于裴家、闵家以及一系列会衍生出来的问题,但当他对上那双黑沉的、专注的、瞳仁里只盛得下自己的眼睛时,闵琢舟的心便无端酸软了几分,无数话涌上喉头,却化成一声极轻的叹息。
是妥协,也是纵容,闵琢舟偏过头,蜻蜓点水一般吻了裴彻的唇。
发就发吧,既然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理由再退缩。
“介绍一下,裴先生,是爱人。”
一句话寥寥几字,已经是闵琢舟所做过的最冲动、几乎能称之为疯狂的事情。
按下发送键那一刻的心情简直没办法形容,但闵琢舟也没太多机会去细细品味,因为一直在身边陪着他的裴彻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在看见“分享成功”的字样时猛然将闵琢舟翻身压在了沙发之上,抱他极紧、吻他极深,仿佛想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吞吃入腹。
闵琢舟被他近乎粗暴的动作夺走了全部的呼吸,他推拒不得,干脆顺从地环上了裴彻的脖子,两个人交叠在沙发上接了一个漫长的、气喘吁吁的吻。
“裴彻,我们真的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室内灯光昏黄洒落,为闵琢舟的眼睛渡上一层潋滟的光,他微微眯着湿润的眸子,却仍言不由衷地说着泼冷水的话,这仿佛是某种刻在他骨子里的自我保护机制。
“我知道。”裴彻伸出手指温存地描摹闵琢舟的眉眼,声音低沉动听,“剩下的你什么都不用去管,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
裴彻并不是莽撞的性格,当他想要给闵琢舟贴上有关自己的标签时,也做好了将他纳入自己羽翼之中加以保护的打算。
承认公开的本意是希望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闵琢舟都不用再去单枪匹马地面对各事各物,而早在向闵琢舟提出“公开”这件事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一系列后续的准备。
公开的帖子还没发出去半分钟,闵琢舟的手机屏幕就跟炸开花一般疯狂地弹出各式各种的消息,紧接着唐琉的电话慌慌张张地打进来,闵琢舟没想到唐琉会这么快联系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为自己冲动解释的打算。
刚刚按下接听键,原本在闵琢舟手里的手机却被裴彻不由分说地拿了过去。
两相对视,闵琢舟眸光微微闪动,没拒绝裴彻的动作。
“琢舟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