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满的鞋子跟裤子都被拽掉,那只丑陋的手又伸过来,要去扒他的内裤。
下一秒,一个高大健硕的影子过来,几乎覆盖住他们两人,照着作恶者的后脑勺就是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陈阿满赶忙捡起落在旁边的棉服,裹住自己光着的腿,缩在一堆木柴伙旁,浑身颤抖、充满害怕地看着来人。
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焦虑万分的脸。
下一秒,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明哥!”
陈阿满从一地断枝上立刻起身,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几乎衣不蔽体,跪着爬到郑其明怀里,郑其明上前两步搂住了他。
“明哥……明哥……”
陈阿满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身体本能地朝他怀里挤着,这是他在极端害怕下的条件反射,郑其明脱掉大衣,裹住了他,然后自己转过身来,牢牢把他护在身后。
疤子捂着头,怒骂着从地上起身,朝郑其明扑来,要去扭他的手臂,被郑其明用手肘狠命一击,吃痛一声,心下杀心大起,抄起地上的空啤酒瓶,照郑其明头顶狠命砸去。
“咣当”一声,啤酒瓶碎片撒了一地。疤子丢掉手里的碎瓶身,看着眼前的男人。红色的液体沿着头发从这个健壮男人脑袋上流下来,淌到耳边。
但这男人居然一声不吭,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用手抹来快要流到眼睛里面的血迹,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木棍,冷冷地瞪着疤子。
这眼神令疤子心头一寒,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地痞流氓,破天荒地心头发怵。他觉得眼前这男人狠戾地可怕,恐怕要跟自己拼命。疤子把右手伸到腰后,摸了摸别在那里的东西。
便宜没占到,还被人打了一拳,这口恶气他实在咽不下去。非报复不可。在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健壮男人身上他讨不到便宜,也得从陈阿满身上还回来。
想到这里,他便佯作跟郑其明周旋,却寻了个空子朝陈阿满冲去,手绕到腰后,掏出那把匕首,刺向陈阿满。
陈阿满眼前只觉得寒光一闪,下一秒,郑其明挡在了自己前面,匕首整个刺进了他的小腹,血一下子喷涌出来。
郑其明闷哼一声,捂着小腹跪下去,满手是血,直直地倒在地上。
陈阿满浑身的血也跟着冷了,耳朵也像堵住了似的,隐隐约约,竟然听见了警笛的声音。
“明哥!”
他哭喊着,朝郑其明爬过去,抱着他的脑袋放在怀里,用手拼命捂着他受伤的地方。血却怎么都按不住,还在一直往外流。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陈阿满确定这不是幻觉,于是便拼命狂喊起来。
疤子低骂一声,转身逃跑,还没走出巷口,便迎面碰上几个警察。
为首的正是韩城,韩城见他身上有血,神色慌乱,冲身边人使了个颜色,三个人冲上去把他治服了,拷在一旁。
“他妈的臭条子,你敢抓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疤子被手铐拷住,倒也不慌。这么多年他跟刀哥“作威作福”,基本没见警察来管过。刀哥是谁,两道通吃的“大人物”。早几年被人举报弄进去过,一星期不到就放出来了,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海桐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因为头上有一顶巨大的伞用作荫蔽。
他疤子怕过谁。
谁知为首的那个警察一听这话,却轻蔑一笑,在他面前蹲下来。
“我管你是谁。”
“去道上打听打听刀哥的名号再说吧。”
疤子挣扎着,很不服气。
韩城嘴角上扬,狠按着他的肩膀。
“不用打听,我知道他。如雷贯耳。”
疤子这才开始心虚。这警察他没见过,看起来像是新来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连他都敢拷?
他话还没说完,韩城手一挥,旁边的警察立刻冲上来,用纱布把疤子的嘴贴住了。然后韩城径自朝巷子里走去,他看到那里还有人。
陈阿满奋力睁大那双泪眼迷蒙的眼睛,看清楚来人后便急切喊道:“韩警官!韩警官救命!”
韩城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看见躺在陈阿满怀里是郑其明,吓了一跳。
“先送医院!”
他掏出腰间的大哥大,打了救护车电话,随后蹲下来问陈阿满:“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招惹上这种人?”
“谢谢韩警官,谢谢……”
陈阿满低头,眼泪像决堤一样冒出来。
“今晚我带队在这里扫h,听见动静就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韩城蹲在陈阿满旁边问。
“我……我来这边找人……半路上就碰见这人了,他应该是喝了酒,想要qj我……再后来明哥就来了……明哥……明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陈阿满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韩城神色复杂,掏出手电筒凑近仔细查看了郑其明的伤口,又对陈阿满道:“这匕首不是很长,冬天穿得厚,希望没大碍,你先别太担心……我让小胡在这里陪你等救护车,我得先把那个刀疤男人押回去,晚上还要审的。”
韩城很快安排好,又匆匆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陈阿满一眼。
“你们跟这个人,真不是有别的矛盾纠葛?”
警察的本能让他觉得事不简单,但他又没证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