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若是下午没事,不如留下来,与我好好聊聊那次醉酒的事?”
子春一愣,陈春楼则是笑眯眯道:“二位好好聊,那金公子明儿晚上,在吉祥戏院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商羽亲自将人送到门口,金家的司机已经在外等候,见到人,赶紧将后车门打开。
陈春楼坐进车内,隔着车床与台阶上的商羽挥手:“有劳金公子了。”
商羽笑着回应:“陈老板好走。”
他一身长衫,很有几分温文儒雅的模样。
站在门边的子春,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诮。
目送车子离开,商羽才不紧不慢转身,撩起眼皮看向他,脸上依旧带着点笑意,只是子春却觉得这笑意,总有点不怀好意。
他怀疑自己也应该离开。
不过商羽没给他机会,迈步走进来,将门直接关上,淡声道:“不是为那晚的事来的吗?走,去我房里好好聊聊。”
“我……没有。”
商羽看向他:“你没有,我有。”说罢,拉起他的手,直接朝后院走去。
他手劲儿大得很,走得又快,直叫子春踉跄了几步。
却并不放缓脚步,还斜乜着一脸恼火的子春,轻佻道:“小春,怎的路都不会走了?不会是那晚我太用力伤了你,现在还没好吧?”
子春顿时脸颊爆红,恼羞成怒将他手甩开:“金商羽,你够了!”
商羽舒了口气,似是有些疲惫地揉了下眉心,稍稍正色道:“行了,不逗你了,我是正事要与你聊。”
子春微微一怔,见他似乎不是说笑,才不情不愿点头:“行吧。”
两人一路穿过垂花门和连廊,来到商羽房间。
偌大的宅子总共也就两三个下人,但一进门,商羽就把门关上,甚至还落了门闩。
子春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商羽,你要作何?”
商羽回头,抬起眼帘看他,轻笑着摇摇头:“放心,没打算白日宣淫。”
子春顿时语塞。
商羽指了指凳子:“坐吧。”
子春犹疑片刻,还是坐下。
商羽在他对面坐定,定定望着他,半晌不说话。
他一向让人捉摸不定,子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也瞪着他,可惜在发神经这件事上,自己一向是甘拜下风,最终到底是没扛住,没好气先开了口:“你到底要作何?”
商羽这回也说了话,只轻描淡写一般:“小春,上海很多西医院,我跟你在法租界联系了一家,条件比广慈医院要好,你去那边吧?”
子春先是一愣,旋即便又火冒三丈,蹭得起身:“金商羽,你是不是还以为你是主子我是下人,想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子春——”商羽抬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罕见地露出一丝无奈,“我不是要干涉你生活,只是刚刚你也听到陈老板说了,眼下情势不好说,去上海总该比北平好一些。”
子春脱口道:“那你呢?”
“我……”商羽怔了下,“我暂时还得留在北平,日后定然也是要去上海的。”
如果他说他们一起走,子春心想自己或许还会原谅他对自己工作的擅作主张,但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声,讥诮道:“那金大少爷真是有心了,怕北平不安全,安排我去上海,自己却要留在这危险之地。”
商羽说:“婉秋和丫丫也去了上海。”顿了下又道,“等我手上事情处理完,定然会与你去上海会合。”
“你的生活怎么安排我不关心,但我的生活我自己会有打算,不劳少爷操心。”
子春不愿再听,绕过桌子就往外走,只是刚走到门后,人就被商羽从后面一把抱住。
“小春——”商羽的声音竟似带了一点哀求,“你就听我一回,去上海吧。”
子春大声道:“我就不去!”
商羽默了片刻,咬住他耳朵,哑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要不听我话,我就会惩罚你。虽然现在我不是你少爷,但你不听话,我也是要惩罚的。”
子春试图从他手臂中挣脱,可对方那双手臂就跟铜墙铁壁一样,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
他简直无法想象从前那个长得跟姑娘差不多的金少爷,有朝一日有着这么大力量。
“金商羽!”他低吼。
商羽置若罔闻,只将唇凑到他脖颈处,呢喃般道:“我看看,要怎么惩罚你?”口中说着话,一只手已经往他身下滑去。
子春大惊:“你不要乱来!”
商羽轻笑:“小春,你知道我一向就是爱乱来的。”顿了下,又补充一句,“虽然已经做过两次,可是第一回隔了太多年,上次我又醉酒,现在一想,倒是有点不知那是什么滋味。小春,你上回没醉,定然还记得很清楚,你告诉我好不好?”
“少爷……”子春因为他的触碰,身体微微开始颤抖,语气也不由得软下来。
商羽继续问:“告诉我?我有没有让你很舒服?”
“没……没有!”
“没有吗?”
子春抖得更厉害,整个人已经软倒在对方怀中。
两个人虽然真枪实弹只来过两回,还隔了多年。
但少年时代在金公馆中,那经年累月的彼此探索,早对对方了如指掌。
子春只觉得自己身体完全被对操控,却又被吊着不上不下,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