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你们怎么样?”
林城动了一下左边的手臂:
“身上扫了几个弹片,有点儿脑震荡,别的没啥大事儿。”
后面追出来的护士脸色发苦,她看了一眼沈易:
“沈主任。”
沈易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脑震荡你们现在不在病房怎么过来了?江砚在icu,这一晚要观察,你们过来也见不到他,快回去休息吧。”
林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徐乐乐:
“是他非要来。”
沈易抬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小警察,徐乐乐他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很面熟,他每次去都能看到他,知道他是新去刑侦支队的小警察,徐乐乐此刻也很狼狈,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煞白,此刻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沈易面前,给沈易吓的向后一窜:
“沈主任,对不起,都是我反应慢,江主任是最后为了拉我才挡在前面伤成这样的,都怪我,等江主任醒过来,我一定给他做牛做马,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沈易一句句学着那天晚上的情形,饶是身上还很难受的江砚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是不知道那跪的有多响,好悬没吓死我,小警察现在对你是感恩的不行,要不是被医生和护士看着,今天就得过来做牛马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亏的人家孩子现在有喜欢的小姑娘,不然,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都不一定呢。”
江砚觉得脑仁更疼了,他盯着沈易,忽然眼底染上了笑意:
“你吃醋了?咳咳...”
沈易哼笑一声:
“放屁,人家是正儿巴经喜欢小姑娘的男孩子,我吃哪门子的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江砚被堵了两句,就垂着眼眸不说话,手在被子里放在了胸口上,沈易立刻看到他的动作:
“怎么了?胸口疼?”
“闷,上不来气。”
沈易在被子下握住了他的手:
“肺气肿缓解需要时间,现在是会有些胸闷气喘,在用药了,再忍忍。”
江砚听话地点了一下下巴,很乖很听话,沈易让他忍一忍他就真的忍的一声不吭,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咳的喘不上气,沈易不敢再让他说话,闭眼让他休息,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遭了罪,刚坐起来一些,吃了几口,胸口就一阵恶心的感觉,最后那几口粥还是一点儿没剩地被吐了出去。
精瘦的人吐的趴在床边,头晕,耳鸣齐齐涌了上来,眼前一片片的发黑,胸口翻腾之间伴随着肋骨间的刺痛,喘进去的气像是吸不到底一样,只能急促地呼吸气喘,人顷刻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沈易坐在床边,一手搂着他的腰身,一手帮他顺着胸口,眉心紧蹙,他光是看着都知道江砚此刻多难受,但是现在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脑震荡恢复需要时间,前几天就是非常的难熬。
被沈易扶起来的时候,江砚就像是个浑身湿透的破布娃娃,沈易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砚,他搂着他,非常轻地扶他靠回了枕头上,亲着他的唇角,声音心疼的厉害:
“我们不吃了,不吃了,我让秦主任开营养液,过两天会好的,乖。”
沈易的父母健在,没经历过什么家里人生病的样子,之前虽然也陪江砚住过院,但是那个时候的江砚看着就像是常人一样,要不是检查结果有问题,他甚至都看不出这人之前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可现在眼前的人太脆弱了,像是碰一下都会疼的玻璃人。
江砚将下巴抵在沈易的肩膀上,鼻息间是沈易身上很独特的洗发水味儿,他微微一侧头,就能吻到他的脖颈,人就是这样,没人管,没人心疼的时候,也能坚强的像个战士,但是一旦有人管有人疼了,心底的脆弱就像是压不住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放松了全身的力道,倚在沈易的身上,轻轻用嘴唇蹭了一下沈易的脖颈,就像是在野外受伤了的老虎终于回到了安全温暖的巢穴,唔哝的声音都没什么力气:
“沈易,我难受。”
沈易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一下下轻轻拍着怀里的人,亲他的脸颊:
“我知道,我陪你,一直陪你,疼就喊出来,不舒服就说出来,你现在有人要了。”
最后一句话,让江砚眼眶都有点儿红,控制不住的。
他的药里有镇静的药,没一会儿总算是在药物的作用下睡了过去,也总算是能少遭点儿罪。
这一次的事件性质很恶劣,在市区制造爆炸,无异于是恐怖袭击,南城刑侦支队更是直接住院了四个人,还包括一个副支队长一个法医副主任,这简直是史无前例。
案子直接上升为大老板孟庆国亲自督办,南城分局长周海亲自挂帅,昨天江砚还在icu,林城也住院,沈易怕他掌握的情况不及时反应耽误破案,直接打开了江砚的手机,用他的手机给孟庆国打了电话,反应了情况。
昨天林暖就被再次传到了市局,配合破案。
整个津海市挂牌督办10.25爆炸案,出动了防爆部队,防化部队,配合武警,刑警再次勘察爆炸现场,爱宠宠物医院在册的所有人皆被拘传到案,南城刑侦分局的审讯室都被挤满了。
就连沈易都接到了电话,要详细描述爆炸当天所有的经过,他昨天趁着江砚在icu的时候到了市局,对面为首坐着的正是此次挂帅的分局老大周海,甚至为表友善,大老板还亲自给沈易倒了杯水,和善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