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木门被安格斯大力踹开,任什么来也抚不平他脸上的怒气。
他原本英俊的面容被仇恨变的扭曲。
阿加莎高坐堂上,眼底是一种平静的疯魔。
安格斯怒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是来惋惜你亲爱的新娘吗?”,阿加莎说:“她怀抱着全世界最美丽的婚纱和皇冠陷入沉睡,她无疑是幸福的。”
“我后悔信了你的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众神当头,你杀了我的孩子,使我成为一个无子的人。我真是该死,当初带你逃到了这里,我竟然是带回来一个恶魔!”
阿加莎同安格斯吵了很久,安格斯尽挑一些锥子似的言辞刺激阿加莎,说她是生养她的国家的叛徒,说她恶毒杀了她的弟弟。
长久的积怨爆发,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阿加莎痛苦并快乐,她将安格斯变成了一个无子的人。
他的新娘也因他而死,新娘的父亲,那个想要驱逐她和孩子出境的国王,因为触碰到了中毒的新娘,也死了。
天空划过亮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往这边来。
阿加莎不打算杀死安格斯,对于他来说,现在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好像有东西停在屋外的空地,但姜亦和张雩透过窗户,什么都看不见。
阿加莎嘴里念过一段咒语,手指往他俩的方向点了点,暗红色的星子从空气流向他们的眼睛。
张雩用力眨了眨眼,再睁开时已经能看清外面的全貌,旋即更是激动的心脏狂跳。
外面来了不少人,他们的装扮同威利兰小镇的所有人都不同。
走在最前面的人金发金眼,修长身形之上是一张清冷且熟悉的脸。
是陈岁里!
姜亦同样为之一惊,这一刻,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得不维持现状,不得开口。
“跟我来”,阿加莎道。
安格斯被阿加莎定住身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
“阿加莎巫女,我代表伟大的瓦伦王来迎您回岛”,陈岁里稍微欠了欠身,毕竟阿加莎即将成为瓦伦王的妻子。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抬头后他瞧见了阿加莎身后的两人,眼神中闪过迟疑。
阿加莎还以为是陈岁里想要阻止她带两人上岛,于是率先开口道:“他们是我用惯了的裁缝,我自会去同瓦伦斯说道。”
“您请便”,陈岁里说。
不料阿加莎却没有直接走向龙车,而是盯着陈岁里的面部看了良久,最后缓缓吐出来一句:“墨菲特弥尔,神庙的圣子…”
她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笑道:“瓦伦斯的长子。”
陈岁里骤然凝神,将分散的目光聚拢在阿加莎优越的面孔。
绿宝石深透的流光映射在他的眼底,显出瞳孔的震动。
阿加莎看似寻常的问:“阿琉斯没跟你一起来吗?”
陈岁里看着她的眼,说:“他还有别的事。”
“哦”,阿加莎应了一声,“你说人伤筋动骨即是不行,那么神呢?”
陈岁里眼中那双属于巫女的眼睛幽深而神秘,酒红色长发将她白净的面孔衬得几乎妖冶,阿加莎倏然抬头望了望天空,不愿再开口。
“您…”,阿加莎打断了陈岁里要说的话,继而回头对身后的两人说道:“过来。”
张雩和姜亦沾了阿加莎的光,真正乘坐龙车前往瓦伦斯岛。
期间两人看了陈岁里的背影无数遍,却找不着机会开口。
无论是这周围的神侍还是阿加莎,都成了阻隔的鸿沟。
只是这次的陈教授怎么好像变了很多。
要不是最开始眼神的一丝悸动,他都要怀疑眼前人究竟是不是陈岁里。
张雩动了动眼珠子,决心要趁现在给陈岁里递消息,不然之后再找时间也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阿加莎撑着手臂,头轻靠于掌心。
张雩的目光实在炽热,饶是阿加莎闭了眼睛也难免被侵扰,她一时间都有些佩服塞纳。
阿加莎抬了眼皮,懒洋洋的说:“塞纳,你想说什么?”
“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就能找到消失的人吗?”,张雩抛出的一连串问题迫使阿加莎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是太久没有坐过龙车还是怎样,阿加莎头有些重,而张雩的问题又太多,让她有些心烦。
但人毕竟还是自己招来的,阿加莎还是简单回答了两句,而后将问题甩给了陈岁里。
“去问他”,阿加莎后知后觉的又记起来什么,补充道:“注意礼节。”
张雩应了声“是。”
本来他是想通过问题的方式要陈岁里知晓他目前能够透露出来的消息。
但现在阿加莎直接让他去问陈岁里,即便是身边还站着这么多人,不能放开了说话,张雩也是开心的。
刚才听阿加莎说过陈岁里的身份,张雩便作恭敬状叫了一声“墨菲特弥尔殿下。”
“你是阿加莎巫女带回来的客人,不用多礼”,陈岁里面色平淡,冰冷的语气让张雩觉得陌生。
阿加莎闭着眼,陈岁里看过之后收回来眼神,对张雩说:“听说你们是裁缝?”
“是”,张雩迎着他的眼神回答。
“可否给我看一看你的手?”
“当然”,张雩将手掌伸了出去,陈岁里浅浅握住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