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你急什么,自己看看,刚换的衣服肩膀都湿了一个圈”,张雩说。
姜亦这个角度刚好能从上到下看过张雩的眉眼,两个人离的有些近,但和副本里的那种近又不一祥。
这是没有任何特殊情况下,张雩主动靠近他。
姜亦看着张雩的布丁头,没由来的笑了。
张雩仰头,脸色疑惑,“笑什么,没擦干头发自己还笑自己嘛?”
随着张雩这一抬头,映入姜亦眼底的便从眉眼成了嘴唇,叽里呱啦,一直说个不停。
太近了。
姜亦别开头,下一秒不由分说的从张雩手中抢过来毛巾,“我自己来。”
过后又补上一句,“不擦我自己也能烘干。”
张雩没看见姜亦藏在发丝中发红的耳朵尖儿,所以有些无语的回答:“你行,你厉害。”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几人才发现,原来柳长映可能还要比游九于走的早。
“我也不想走,这不是突如其来的事情吗”,柳长映叹了一口气。
“我想搬到这里来”,柳长映顿了顿又说:“也省的以后每次都往过来跑了。”
“太好了,以后这里终于不再是只有我和姜亦两个人了”,张雩雀跃的说。
“长映姐,你什么时候来,我和张雩到时候去接你”,姜亦说。
柳长映还不清楚,只说道:“就这两天吧,我到时候戳你们。”
“好!”
殷惟州比其他人认识柳长映都要早,所以绕过表面,直接问道:“长映,你在春城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家?”
其实也就是拐着弯在问柳长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雩和姜亦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
陈岁里直觉又开始发挥作用,脑子“咻”的一下带他回到美术馆高世那次。
于是便听他说:“柳柳姐,我们都挺担心你的。”
张雩扫过柳长映的面色,虽然没笑,但也不是很难看,于是弱弱的问:“柳姐姐,是因为你妈妈嘛?”
因为平常几乎没什么事能够影响到柳长映,她一直都在认真的做她自己。
张雩能想到这里,完全是因为上次吴秀菊的事情,柳长映说的那些话。
“不错呀小鱼,记性挺好”,柳长映语气平稳的说:“就我家里那点事,该为他们做的我都做了,结果我妈又找来了,我索性就想既然要搬就搬远点,这里还能省一大笔房租。”
说最后一句时柳长映歪头看了看殷惟州,眉眼带笑。
“本来就是为大家买的,随便住”,殷惟州说。
“谢谢队长。”
陈岁里有些不放心,说:“柳柳姐,不然我陪你去吧,即便有搬家公司你也不方便,要是你妈找上门来我还能发挥点作用。”
柳长映看了陈岁里一圈,没忍住笑了,“陈教授,怎么,你还能骂架不成。”
“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呆在教室,讲那些有些晦涩又莫名有吸引力的文字。”
陈岁里仰头,哼哼两声,“柳柳姐,小瞧我。”
“我爸妈没了之后,也差不多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是拉偏架的一把好手。”
“你需要我就上去拉偏架,不需要我就站你身后给你当吉祥物。我不管,反正我是去定了。”
陈岁里是有分寸的,他说的时候拿捏着语气,也留意着柳长映的脸色。
要是柳长映有一丁点在意,他立马就会改口。
见人神色没太大波动,便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上次柳长映特地打电话来安慰他,陈岁里都记得。
果不其然,柳长映松了口,“那行,就听你这一句,看个稀奇我也得让你去了。”
陈岁里乐的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姜亦却有些纠结的时不时看向陈岁里,像是想问又不敢问,陈岁里便自己把话说全了。
“车祸,差不多小学吧,我就跟着我小姨了。后面又出了点事我才一个人到了昭阳,现在过的滋润着呢,回过头去想,当初自己怎么没早点离家出走。”
陈岁里说的轻松,但其实他走的时候已经是最合适的时候。
再早一点,养活不了他自己。
再晚,那真是待不住。
殷惟州知道些,还见过些,又因为是陈岁里,所以比其他人的感触都要深一些。
但陈岁里就靠在椅背上,张嘴说个不停,今晚张雩的话都没有他多。
可殷惟州好像透过眼前的欢笑声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他未曾涉足,也想象不到的过去。
看见了那个寄人篱下,总也开心不起来的陈岁里。
殷惟州不禁会想,照着陈岁里的性子,能迈出那一步,得提前预想过多少次后果。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细想。
于是在所有人都没想过的情况下,殷惟州突然开口,对柳长映说:“我也去吧。”
陈岁里一时间愣住,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殷惟州,笑弯了唇角:“那太好了。”
柳长映却说:“队长,你应该很忙吧,我这边可以…”
“这一阵不忙”,殷惟州说:“要是碰上什么疑难杂症,我还能演你的资本家老板。”
张雩一乐,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姜亦伸手扶了一把,眼底有些无奈。
不过张雩没瞧见,一个劲儿的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对着殷惟州说:“不行,队长你这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