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双受惊的绿眸中探索,青年明明怕得要死,却又莫名自信自己不会真对他怎么样。
他漫不经心地扯下一只白手套,指尖挑起青年的下巴,好奇道:“这么肯定我不会动你?”
洛果碎打了个激灵,被迫仰起头望向男人,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轻声反问:“你会吗?”
谢燃默了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先一步移动视线。
他收回手,烦躁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将脱下的手套搭在床头柜上。
“还擦药吗?”
“擦。”
洛果碎乖巧地挽起袖子,像只挨了欺负耷拉下脑袋的小兔子,嘴角却抿着笑。
之前还是猜测,现在他安心了。
可能是因为他确实还有利用价值,也可能是给时臣面子,或者是考虑到两人的关系,一开始他只是想试探谢燃是不是不会嘎掉自己了。
结果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这位大反派和传闻的很不一样,阴鸷的外壳好像还有点点温柔,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吗?
他乖巧地伸出纤细的手臂,淡淡的忧伤浮上心头,喃喃道:“怎么这么弱鸡?”
跟他上辈子的身体一样弱鸡。
他现在可是总攻的alpha,连老婆都有了,虽然这老婆……他偷瞄了正用棉球沾消毒水的谢燃,默默垂下头,流下了屈辱的泪。
“嗷!”他刚低下头,手上的伤口伤来剧烈的疼痛,沾满消毒水的棉球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疼得通红的眼眶盈满了眼泪。
他咬住唇,硬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无情地翻过他的手,在手背大片的划伤处利索地用消毒棉球擦拭。他抽了口凉气,盯着伤口冒起的白色泡泡,好像听到了油下热锅的“滋啦滋啦”的爆鸣。
“停!不要——嗷呜——”
他狼狈地抽回手臂,腿被抬了起来,棉球来不及沾消毒液,这个男人直接拿起整瓶消毒液往膝盖的伤口倒。
“我——嗷呜——”
他浑身抽搐地躺倒在柔软的被褥,眼前一光朦胧白光,他是谁?他在哪里?这里是天堂吗?他死掉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被幸运挑中的大体老师,这位医学新生毫无怜悯之心地一番操作,赶着完成任务好下课。
怎么做到这么毫无同理心的?
真当他没有疼觉的吗?
好赤.果果的报复,果然是名不虚传,锱铢必较的大反派。
“红药水,还是蓝药水?”
洛果碎疼出一身冷汗,虚脱地瘫软在床上,已经没力气吐槽为什么霸总家里还用廉价的红蓝红水?这东西涂在身上大半个月也不会褪色,太难看了。
“有别的选择吗?”
“有,都涂。”
“……红。”
洛果碎就像一条死鱼,放弃了所有挣扎,随便怎么翻煎都无所谓了。
“还有哪?”
男人的声音听进洛果碎的耳朵里已经变得忽远忽近,他没发现男人的声音喑哑得可怕。
他软趴趴地翻了个身,面朝下,把脸埋进松软的被褥,鼻间不知什么时候萦绕着愈发浓郁的腥甜酒味。
他就像被打了一针止痛剂,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放松的像快要融掉的棉花糖。
“这里。”他大大咧咧地扯下衣服,敞开的领口被拉到手肘处,露出右肩臂膀上被磨破皮的大片划口。
他把半长的碎发拨开,脖颈的牙印非常深,血口周围青紫一片,看着就疼。
他醉熏熏道:“还有这里。”
冰山蓝的长发垂落在洛果碎光洁的后背,沿着细腻的皮肤滑落钻进青年衣服里,谢燃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撑在青年身体两侧。
他附耳哑声道:“没有人教过你,像你这样的alpha,出门在外要小心坏人吗?”
第9章 擦药
“燃燃……”洛果碎呜咽出声,揪住谢燃的长发,可怜兮兮道,“你走了以后,他们老欺负我。”
即将落到洛果碎脖颈的指尖微顿,谢燃的指尖屈起又松开,诡异涌动的血眸剧烈颤动,如魔鬼般的贪.欲驱使他的本能去标记这个alpha。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病态的侵略性。
他歪了歪脑袋,不理解昨晚怎么就没标记青年,连临时标记都没有,只是在失控之下注入了少量的信息素。
他应该在确认洛果碎就是上辈子记忆中最重要的人后,立马将他占有己有,纳入自己的标记范围内,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
为什么呢?
怎么就心软了呢?
“疼……”
洛果碎软趴趴地握住谢燃即将收回的手,迷迷糊糊地主动往男人的怀里钻,扯过微凉的大掌覆上发烫的后脖颈,舒服地哼唧两声。
enigma的信息素对所有a、b或o来说具有绝对的碾压性,同样拥有无法拒抗的诱.惑力。
比最猛烈的毒.品还要快让任何一个a、b或o上.瘾。
带茧的指腹摩挲着细腻的皮肉,谢燃的眸色如渗血般恐怖,额角渗出满汗,咬紧后槽牙,手背的青筋凸显,喷.张的血液在冷白的皮肤下涌动。
却是紧绷着手臂从青年柔软的手心抽了出来。
他扯过薄被将青年裹住,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推开青年,快速处理过青年肩膀的伤口,犹豫了一下,拿过配给omega专用的腺.体愈合液涂抹在红肿青淤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