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山的时候轻松了不是一星半点,他趴在男人的背上,把玩着对方的长发,找话题聊:“燃燃,omega都喜欢留长发吗,会不会不好打理?”
谢燃:“不好看?”
洛果碎把细柔的冰山蓝长发圈在掌心,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好像他们之间有了某种隐秘的联系,绑在了一起。
“你说我留长发好不好?”
“别学我。”
洛果碎被戳破心思,不要脸道,“就学你怎么了?”
谢燃啧了一声,“你是天然卷,留长会打结,很难打理。”
洛果碎捏捏乱翘的中短发,撇了撇嘴,又换了个话题,“还有几个小时天亮?”
“三个多小时。”
洛果碎打了个哈欠,靠在男人背上,迷迷糊糊道,“我睡一会儿,太阳出来了我们一起看日出吧。”
谢燃脚步一顿,想起这是上一辈子的约定。
小时候他们偶然翻到一本破烂的画册,里面的山海日出画出了一份无法形容的感动。那时候青年便和他约定,等他们长大了,一起爬到最高的山,山对面会有无垠的大海。
他们约定站在山上,面朝大海,一起看日出,一起感受那份大自然的感动。
谢燃无声地笑了笑,迈步继续往山下走。
-
朦胧的光芒中,柔和的琴音从地面如烟雾般滑过。
洛果碎知道又进入梦里了。
“果果,你要抓紧时间,在你生日之前,一定要绑住那只黑色的大水母!”小和尚的声音忽远忽近地飘过。
洛果碎纠正,“燃燃不是黑水母,是漂亮的彩色水母!”
“可是它被污染了,这个世界在污染它,它也在污染这个世界。反正你要记得在生日之前,必须绑住它,否则它会把这个世界给烧毁的。”
洛果碎站在废墟之中,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小和尚,“你在哪?”
“记得,要绑住它……”
洛果碎莫名知道这件事很重要,着急道,“怎么绑?我没有绳子,那根红色的绳子是不是被我不小心一起烧了?”
“你有,看看,就在你脚边。”
洛果碎忽然问道,“绑住它,我就不会死吗?”
废墟里静默了很长时间,又像是不过一瞬间,小和尚地声音再次响起,“你把黑绳烧掉,洛家对你下的降头就解了,不用担心。”
洛果碎瞪圆了眼睛,“洛家对我下降头了?喂喂,小和尚,这是一个玄学世界吗?”
“你看到怎样的世界,就是怎样的世界。”
“什么意思?”洛果碎没听懂,忽然醒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懵懂地从床.上爬起来,扭头看向坐在旁边书桌上忙碌的男人,更懵了,“燃燃,我们有去爬山吗?”
“回来了。”谢燃没有抬头。
洛果碎不满:“怎么不叫我起来看日出?”
谢燃放下钢笔,侧身看向青年,“某人睡得跟猪一样,我有什么办法?”
“你说谁像猪?”洛果碎拿三明治抱枕砸了过去。
谢燃抓住抱枕,放回床边,“下午舞台剧排练,要请假吗?”
“这么快吗?”洛果碎没什么时间概念,很意外时间过得这么快了,他揉揉发酸的脚,“为什么要请……嗷呜!”
脚疼。
谢燃坐到床边,拉过青年的双腿,熟练地揉捏起来,“反正开始锻炼了,不要松懈,今天也要坚持。”
洛果碎动了动嘴巴,他说过要坚持锻炼吗?
好像说过,但男人把他的路堵死了,现在反口总感觉太丢人。
他哼哼两声,“还怕我赖掉?嗷嗷~疼疼疼——”
“看着没扭到,肌肉拉伤了?”谢燃蹙眉。
洛果碎差点脱口而出说“是”,还是老实道,“没,就是酸。”
他双手撑在身后,两腿自然伸直岔开让男人替他捏捏,余光扫到左脚脚踝处,男人把他的裤脚卷了起来,露出一条红色的光线。
对,就是红光凝聚成的细线。
就绑在他的脚踝上。
他的瞳孔一缩,男人的指腹沿着脚踝抚过,轻轻揉捏,甚至还碰到那根红线。
他屏住呼吸,头皮一阵发麻,男人的手腕绕过了红线,被缠上了一圈。这个时候,只要他伸手去把红线的线头绑紧,是不是就能把男人给绑住了?
那是个梦吧?
他咽了咽唾沫,脚趾都蜷了起来,“燃燃。”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刻意小心的声音又轻又软,似是某种若有似无的暗示。
谢燃掀眸,对上青年过分专注的目光,“疼吗,哥哥?”
洛果碎听到“哥哥”两字,几乎是条件反应地捂住嘴巴,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担心男人突然偷袭。
躺下后人都傻了,怎么看着更像是想被亲的样子?
谢燃低笑出声,捏捏青年的脚踝,站了起来,“去洗个澡吧。”
酥麻感透过敏感的皮肤从脚直往头皮窜,洛果碎心底浮现怪异的感觉,慌乱地收回腿,目光注意到那根红线还缠在男人的手腕上。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拉住了男人的手。
谢燃的动作一顿,很自然地俯身吻过青年的额头,哄道,“乖,别闹。”
洛果碎眼巴巴看着男人收捡文件和平板离开房间,缠在对方手腕的那根红色光线随着距离的拉远越来越淡,末端消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