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安没看到熟悉的车辆,只以为秦砚还没有到,给秦砚发了条信息,又转回头,婉拒:“不用。”
坐在车上的人手机震了震,但手机的主人却没有看,也没有回,目光还幽幽地盯着门口不知和那个年轻的alpha在闲聊什么的沈乐安。
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站的距离极近,交头接耳,关系亲密。
其中的那个年轻的alpha有几分眼熟,秦砚见过,算起来是沈乐安新来的同事,据说还是沈乐安的直系师弟。
秦砚记性不错,对叶白杨有几分印象。
alpha已然决定给自己的伴侣一定的私人空间,也不希望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一次引发争执。
秦砚心中是一片凛然大度,指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眉头因为过于长的聊天时长而蹙起了眉心。
沈乐安拒绝的干脆,并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叶白杨有点气馁,但还是问道:“哥明天请了假是吗?”
沈乐安没有否认,“论文的事情你后天来找我也行。”
“我听说明天是哥的生日。”叶白杨说着,从一直提着的袋子里面取出来一个小盒子,刚想递过去,就被一阵无礼的车鸣打断。
那个无礼的车主还在车子转弯的时候开了灯,灯光一闪而过,直直打在叶白杨的眼前,刺激的他猛然避开了脑袋。
车子稳稳停靠在他们两个的仅隔一米的位置。
叶白杨没见过这种没礼貌的人,果然开着豪车的富二代都没文化没素质!
他很想破口大骂,但沈乐安也站在这里,他还是努力保持了一下形象。
目睹一切的沈乐安:“……”
副驾驶位置的车窗落了下来。
坐在里面的alpha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男人眉若刀裁,眼窝深邃,五官凌厉,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一丝不苟地扣紧了所有的纽扣,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沈乐安瞥了他一眼。
……幼稚。
秦砚的视线跟在沈乐安的身上,没有半分留给旁边的叶白杨,“怎么还不上车?”
沈乐安与他对视了一秒,而后转头回来,与叶白杨道:“我得先走了。”
那车上的人叶白杨当然知道是谁,但他出现在这里,又以这种方式出现,他并不能完全理解。
对方似乎和沈师兄非常的熟稔,至少语气上比一般的好友来的默契。
叶白杨愣了愣,听到沈乐安的话,很快回神,将手里的礼盒递出去:“师兄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一直没请你吃成饭,这个算是回礼,也提前祝师兄生日快乐。”
他识趣了换了个称呼,便是明白了分寸感。
沈乐安没有拒绝,接下了礼后便上了车。
叶白杨与他招招手便转头离开了。
车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全部消匿,只有零星一点放东西的细碎声。
沈乐安拆开看了眼那个礼盒,然后就随手将它放在了车子前面的空位置上。
“里面是什么?”秦砚扫了一眼,像是随口一问。
沈乐安也没仔细看:“应该是一支定制的钢笔。”
上头的刻字他没有仔细留意。
秦砚目光转回前方,那个年轻的alpha还没有走远,似乎回头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秦砚敛回视线,又道:“我好像见过他。”
明知故问,沈乐安暗忖,回他:“住院的时候见过吧。”
话了,又善解人意地补充道:“他是我新来的同事,我应该和你提过,也是严教授带的学生。”
秦砚看了眼那个精心的礼物盒道:“同事?”
“是同事。”正在闭目养神的沈乐安掀了掀眼皮,侧眸瞥了他一眼,“所以今晚吃什么?喝醋?”
话题被他强硬一转,秦砚还欲再追问的路便被堵了干净,如鲠在喉。
他抿了抿唇,压下那点郁闷,便看到了沈小少爷得逞的笑容。
仿佛在调侃他的不成熟行为。
秦砚默了默,没有久留,将车子驶离。
—
车子一路往郊区开,人迹稀少,风景渐盛,冬去春来,正是万物生开的季节,山岭也不复豆苗稀的灰白,而是一片的青绿。
沈乐安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这里,直到视野中出现熟悉的独栋小别墅。
沈乐安先下的车,坐在驾驶座的秦砚难得晚了一步下来。
落日的余晖消失殆尽,日光全无,半山腰上只有零碎的月光,车内没有开灯,沈乐安不知道一向高效率的秦砚磨蹭什么,比他还晚一步下车。
不过当走近别墅,光线亮起的时候,他便知道秦砚手里多了什么了。
是一束粉红色的艾莎玫瑰。
淡淡的粉调,花瓣末端交叠着白,枝梗是清脆的绿,娇艳欲滴,花瓣上弥留的水露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夺人眼球。
沈乐安接过,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
“店员告诉我不同花有不同的花语,适合不同的场合。”秦砚转述道。
沈乐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好学地追问:“那这个花的花语是什么?”
秦砚顿了顿,唇瓣有几分不自然地抿起。
沈乐安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双眸发亮,欣赏着他罕见的窘迫。
短暂的沉默片刻。
夜晚的风声都变得寂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