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好像不在?”沈祀目光扫过不大的四人间。
“齐明锐家境不错,这学期在外面租了房子,不住寝室了。”温良解释。
白跑一趟,沈祀有些遗憾:“那你知道他房子租在哪里吗?”
温良点头:“知道的,我带你过去。”
两人刚出寝室楼,一道灰色的影子哧溜一下从沈祀的脚边窜了过去,把他吓了一跳。
温良笑道:“别怕,只是一只猫。”
沪大确实有不少流浪猫,许多学生喜欢小动物但碍于宿舍不能养,所以经常会带着猫粮过来投喂。此时他们看到的是一只刚成年的狸花猫,蹲坐在矮树下朝沈祀喵了一声,半点不怕人地舔了舔爪子。
“以前在心理学楼上晚自习的时候,也经常能听见楼下有猫叫声。”沈祀陷入回忆。
特别是求偶期的猫,叫声特别大,是晚课老师的一生之敌。
“你也是沪大的学生?”温良惊讶。
沈祀:“对,六月份刚毕业。”
温良笑了:“那我比你还大一届,你要叫我学长。”
沈祀:……
一想到对方穿着黑色紧身衣,画着精致烟熏妆的小模样,这声学长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所幸温良也不勉强,笑道:“不叫就不叫,走吧。”
齐明锐租的房子距离沪大不远,一个月房租就要四五千,比他那套小出租屋贵好几倍,属于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的“学区房”,看来那家伙还真是个富二代。
到了齐明锐所租的公寓楼下,温良停住脚步,满怀歉意地说:“齐明锐比较注重隐私,平时不喜欢我们去他家,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已经非常感谢你了。”沈祀向他道谢。
温良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问:“能加个微信吗?”
沈祀一愣。
“我后面如果想起来一些有关许攸的事情,或许帮得上忙。”温良笑眯眯地说。
沈祀闻言便扫了他的二维码,两人互加微信后,就此别过。
沈祀坐电梯上到八楼,按了按墙上的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腕上一块欧米茄手表,看上去斯斯文文:“你找谁?”
“你是齐明锐?”沈祀问。
对方一脸探究:“对,有事?”
沈祀暗暗呼出一口气,终于见到正主了,不容易啊,于是开门见山:“你认识许攸吗?”
齐明锐脸色微变,但还是点了点头:“认识,他是我前男友。”
沈祀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你们分手了?为什么?”
齐明锐皱眉:“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沈祀自我介绍:“我是许攸的主治医生,他患了失忆症。”
“失忆症?”齐明锐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许攸,许攸他已经死了啊,他是自杀的!”
沈祀并不意外,他在调酒师小哥那里已经听说过许攸的“死讯”,对他们动不动就让人“被死”这种事非常无奈。明明许攸就在仁爱医院,只不过暂时失去记忆了而已。
沈祀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结死没死的话题:“所以你们为什么分手?”
他直觉分手的原因很重要,或许就是许攸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
齐明锐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想把门关上,被沈祀眼疾手快地抵住。偏偏后者看着瘦弱,力气却大得吓人,齐明锐根本动不了分毫,只能怒气冲冲地说:“分手还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了,不爱了,懂吗?”
沈祀心说我才不懂,我又没分过手。
他还想再问,齐明锐威胁道:“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沈祀遗憾地松开手,门立即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重新坐电梯下楼。
齐明锐从监控里看到青年离开的背影,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低低咒骂一句:“哪来的神经病!”
沈祀出了小区门,沿着小区外的围墙转了一圈,然后悄咪咪从另一个大门进来,找了个隐蔽又能看到齐明锐家那栋楼的位置坐下。
百无聊赖之际,嗡——
手机忽然传来震动,沈祀打开一看,是纪浮光。
浮光掠影:见到齐明锐了吗?
沈祀拍了张照片过去。
浮光掠影:这是什么?
花开富贵:齐明锐在校外租的房子。
浮光掠影:所以你这是在?
花开富贵:一面埋伏。
纪浮光找过来的时候,沈祀正在打蚊子,见到他明显眼睛一亮,招手:“纪老师,这儿!”
纪浮光对他的热情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谁知下一秒便听沈医生美滋滋地说:“终于不是我一个人被咬了。”
纪浮光:……
他好气又好笑,看了眼天色问:“吃晚饭了吗?”
“没,怕错过重要线索。”沈祀实话实说。
纪浮光打开带来的保温袋:“管家做了你喜欢吃的脆皮乳鸽,就是不知道闷了这么久皮还脆不脆。”
沈祀闻到乳鸽的香气口水都快出来了,立刻说:“肯定脆!福伯人真好,他一定能追到吴妈。”
纪浮光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赞同道:“我也觉得他能。”
两人边吃边埋伏,其实主要是沈祀在吃,纪浮光只略略喝了两口保温杯里的水,看了眼不远处的公寓楼问:“你认为齐明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