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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纪浮光:……
    他正思索该怎么把话圆回来,就听沈祀又说:“不过没温良离谱,他竟然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轮回井,纪老师你说是不是很离谱?”
    纪浮光:“……确实挺离谱的。”
    时间不早,纪浮光又需要休息,两人于是没再多聊,沈祀把浴室大致收拾了一下,准备躺到行军床上。
    “沈医生。”纪浮光轻轻唤了一声。
    “要上厕所吗?”沈祀十分自然地问。
    纪浮光:“……不用。”
    “那是冷吗?”沈祀习惯性去摸他的额头,果然冰冰凉凉的。
    “嗯。”
    “我再去问老板娘要一床被子。”
    “不……”
    纪浮光的话没说完,沈祀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三两步跑出客房。
    纪浮光:……
    他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对行军床的痛恨又加深了几分。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细微的脚步声,纪浮光听出是沈祀便没有睁眼,然后他感觉身边的床稍稍陷下去一些,一个暖烘烘的热源靠了过来。
    “老板娘说没有多余的被子了。”沈祀小声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纪浮光唇边浮起一抹不明显的浅笑,随后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马楼为什么叫你小四?”
    沈祀唔了一声:“我们大学寝室是四人间,按年龄排,我最小。”
    “原来这样。”纪浮光仰面躺在床上,嘴唇发白,“我之前还以为是小祀。”
    他微微偏过头,望着黑暗中青年俊秀的侧脸:“沈医生,我们好像认识也挺久了。”
    沈祀困意上来,意识渐渐变得迷蒙,顺着他的话问:“久吗?”
    “嗯。”纪浮光顿了顿,语气莫名有些紧张,“所以我能叫你小祀吗?”
    沈祀稍微清醒了一些,皱眉:“可纪老师你不是我们寝室的。”
    纪浮光:“……不是那个小四。”
    沈祀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海面,厚重的浪潮拍打在礁石和峭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即便隔着窗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后面探出脑袋,给纪浮光的眉眼镀上一层朦胧的霜色,清冷出尘。
    美色误人。
    沈祀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然后就听见自己十分不要脸地说:“当然可以。”
    纪老师缓缓呼出一口气:“睡吧,小祀。”
    沈小祀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摸摸身边人的额头和手脚。
    纪浮光却在道过晚安后没多久就昏了过去——即便只是一个指节,也不是如今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他此时确实虚弱极了,刚才和沈祀聊天已经是在强撑。
    东方既白,沈祀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迷迷糊糊地去摸纪浮光的额头,谁知竟摸了空。
    沈祀顿时一个激灵,困意消失了大半,正巧这时候客房门被推开,纪浮光走进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明显比昨晚好多了。
    沈祀心中大石落下,忍不住问:“感觉好一些了吗?”
    说着去抓对方的手腕,想看看体温是否已经恢复正常。
    纪浮光俯下身,把脸轻轻贴上他的掌心。
    沈祀:……
    虽然说人体表的温度都差不多,但摸脸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四,不好了,出大事……呃,你们在干什么?!”马楼站在门口一脸震惊。
    沈祀和纪浮光齐齐看向他。
    沈祀收回手,实话实说:“我在给纪老师量体温。”
    马楼捂住自己的脸,不可思议:“这么量?”
    他问得太直接,沈祀也不禁有些心虚,纪浮光适时开口转移话题:“出什么事了?”
    马楼经他提醒才想起来意,惴惴道:“真的出大事了,白心蕊死了!”
    除了沈祀这边,剩下同学会的几人都是单独一个房间,白心蕊的客房在最远的东南角,三人过去的时候王昊函袁亮和凌琳都已经在了。
    “程玉乔,一定是程玉乔的冤魂害死了心蕊!”王昊函嘴唇颤抖,声音里满是惊惧。
    不怪他会这么认为,实在是白心蕊的死状和昨晚故事里刘峰还有二世祖的一模一样。
    女孩被铁链锁住四肢,仰面倒在床上,原本白皙姣好的脸庞血痕交错,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承受能力差点的凌琳跑去一旁的垃圾桶吐了。
    “报警了吗?”沈祀问马楼。
    马楼正要开口,王昊函惊声尖叫起来:“鬼,是鬼杀了心蕊,报警有什么用?”
    “没报的话我报一个。”沈祀神色如常。
    马楼看了眼近乎歇斯底里的王昊函,摇头:“还没。”
    沈祀掏出手机拨打110。
    全程被无视的王昊函简直快疯了,但摄于纪浮光在场,又怯懦地不敢多说什么。
    凌琳也怕得不行,眼睛里蓄满泪水。
    袁亮整个人抖得像筛糠,磕磕巴巴地说:“鬼,有鬼,这民宿闹鬼啊!”
    沈祀报完警,正色道:“没有鬼。”
    纪浮光也点头:“不是鬼做的。”
    程玉乔昨晚被他一指头戳出去几公里,这会儿还在海里游泳。
    楼上的动静终于引来民宿的主人,年过半百的老板娘看了看客房里的惨状,表现得无比镇定:“报警了吗?”
    “报了。”沈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