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开口:“只要你想,你也可以让别人感受恋爱的酸臭味。”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在说今日天气一样淡然。
谢必安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纪浮光昏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沈祀伏在床头,晨光洒在青年白皙俊秀的侧脸上,落下细碎的阴影,静谧而美好。
纪浮光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沈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沈祀显然很高兴,立刻按了呼叫铃。
主治医生过来给纪浮光做了检查,表示他各项指标都偏低,还需要再住院观察疗养一段时间。
等人走后,沈祀关上病房门,一脸心虚地说:“纪老师,我以后还是不跟你亲了。”
“为什么?”纪老师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沈祀解释:“和恋人亲密接触会导致肾上腺素飙升,对你身体不好。”
纪浮光:……
他深吸一口气,朝青年招招手:“你过来。”
沈祀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走到病床边。
纪浮光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沈祀下意识想要推开,被他捉住了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别动,我身体不好,挣不过你。”纪浮光轻声说。
沈祀果然不动了,鼻尖全是熟悉的淡淡冷香,纪浮光的舌尖轻轻勾着他的,像在跳一场隐秘又撩人的双人舞,很久才松开。
这个吻比上一次在摩天轮下要绵长得多,沈祀脸都红了,趴在对方的肩头微微喘息。
纪老师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自己的身体不好和亲密接触无关,让沈医生不要有心理负担。
然后纪浮光就又晕了过去,吓得沈祀第二次按下呼救铃,还好医生说他只是太虚弱暂时昏睡过去了,并无大碍。
沈祀拉了把椅子坐下,目光一点点描摹床上人的眉眼。描到一半,余光无意间瞥过门上的玻璃窗口,一只硕大的毛绒绒的牛头出现在视野中。
沈祀:……
牛头也注意到他的目光,铜铃大的眼睛弯了弯。
沈祀:……
他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开了门。
走廊里人来人往,却好似谁也看不到牛头一般,漠然地从他身边经过。
沈祀之前在大会上听张风开喊他牛哥,再结合这个形象,不难猜到对方应该就是在民间声望仅次于黑白无常的牛头鬼了。
“牛医生。”他笑着打招呼。
牛头咧了咧嘴:“沈医生叫我老牛就行了,或者像姓张的小天师那样叫我牛哥。”
“牛哥。”沈祀从善如流。
牛头心情不错,朝病房里抬了抬下巴:“那是你男人?我刚才看到你俩亲嘴了。”
沈祀:……
沈医生强装镇定地嗯了一声:“我男人。”
“长得不赖,沈医生有眼光。”牛头竖了个大拇指,随即话风一转,“不过……”
“什么?”沈祀下意识问。
牛头摸摸自己的牛角,有些不好意思:“老牛我说话直,沈医生你别介意啊,就是你男人看他的面相不像是长寿之人啊。”
沈祀:……
确实够直的。
他蹙起眉,正色道:“牛医生,什么年代了还搞算命看相那一套,封建迷信都是纸老虎,要相信科学。”
青年语气严厉,牛头都被他唬住了,愣愣地点点头。
沈祀转身进了病房,没再搭理牛头,还把小窗口的帘子也拉上了,防止他再偷看。
纪浮光的嘴唇有些干,沈祀每过两个小时都会用湿棉签帮他润一润,早晚两次擦拭脸和手。老管家送来了三餐,都是沈祀爱吃的菜色。
沈医生半点不浪费地全吃了,然后继续照顾男朋友。
纪浮光半夜的时候醒来了一次,和他说了两句话,又睡着了。
沈祀问主治医生要了血压计,一些简单的检查他自己也能做,还更实时。
纪浮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似乎一下子透支了太多生命力,身体吃不消,医生也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能通过自然恢复。
“他以前发病也这样吗?”沈祀问老管家。
管家叹了口气,看纪浮光的目光不像主仆,更像在看自己的晚辈:“夫人在怀少爷的时候受了惊吓,所以他一出生就比寻常孩子要瘦弱。很多人都说少爷活不到成年,只有老爷和夫人坚信那是无稽之谈。
少爷四岁的时候大病过一场,连呼吸都停了,所有人都被吓坏了,我也吓坏了,手脚都是冰凉的。”
说到这里,老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小沈先生不要笑话我。”
沈祀摇头,这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对小主人发自内心的爱,他没资格笑话:“后来呢?”
“少爷死了,夫人悲痛欲绝,老爷让我帮着料理后事。我联系了殡仪馆,谁知灵车都开到大门口了,少爷忽然又有意识了。”
沈祀:……
他想象了一下小号的纪浮光从棺材板上坐起来,把一群大人吓得目瞪口呆的画面,不由弯了弯嘴角。
“纪氏在京城颇有声望,这事当时闹得还不小。大部分吃瓜群众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也有人说纪家小少爷其实已经死了,现在在他身体里的是某只路过的邪祟。”
老管家一说到这个就生气:“少爷怎么可能是邪祟呢?那之后纪氏的生意越来越好,而且少爷非常聪明,也很有魄力,十几岁就从老爷手里接管了家族的核心业务,还拔了几个尸位素餐的老蠹虫,集团效益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