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灯笑,自然是心下更舒坦,唇角轻微勾起。
没有人可以配得上凌总,更别说眼前这个跟哈巴狗一样的人。
系统跟着阴阳怪气:“哈巴狗一样的,连话都不会说吗?”
在步见春冷汗快要滴落的前一刻,路玉成终于开口了。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椅子惯性往后推拉发出巨大的响声,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朝着他望来——
路玉成脸红了个彻底,明明人高马大,肌肉紧绷,在坐着的凌寒之面前却莫名显得低人一等,甚至有几分娇小羞怯。
“我……我……”
他“我我我”了半天都说不出来其他的任何字眼。
凌寒之啧了一声,眼底平淡如水,敲击了一下桌面。
叩。
就这么轻的一声,路玉成被吓了个激灵,眼一闭一大串话脱口而出:“你、你救了我,我们家族有个惯例,我是要报答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我都会满足的!”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他是怎么做到,把报恩这件事说得像是土匪打劫的?
步见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他做的好事!他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要组这个尴尬无比的局!!
众目睽睽下,路玉成心跳得相当剧烈,扭扭捏捏、格外不好意思道:“我、我说完了。”
随后,他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扑通——!
很顺利地摔倒在地,很倔强地自己爬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继续眼巴巴看着凌寒之,心情很忐忑。
在灼热的视线中,凌寒之轻笑一声,,面容不见丝毫情绪,声音冷静到了极点:“很可惜,我并不认识你,也并不知道我帮了你什么,有句古语说,不受无功之禄。”
“很抱歉,我不接受。”
明明是道歉的话,从凌寒之的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尔等还不跪安,有种睥睨全场的架势。
随后,凌寒之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对着步见春说:“如果今天只有这一件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默默无言的李灯笑在这一刻果断起身,象征性敷衍着:“抱歉步总,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道歉,现在我们凌总临时有些事,我们就先走了。”
步见春擦汗,尬笑两声:“不用不用……”
说到后面,声音是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下一刻,凌寒之转身离去,李灯笑紧跟其后。
也正是这一刻,场上两个人瞬间跟着起身!
步遇雪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犹豫了一瞬,只能眼睁睁目睹着路玉成无比急切地朝着凌寒之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即将追去的那一瞬间,一只手死死拉住他,迫使他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停下!遇雪,他们之间的事情很明显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你早些放弃吧。”
步见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拉住自家蠢弟弟,苦口婆心劝道。
他说的不只是现在追出去这件事,还有更远的以后。
这是步见春第一次提及这个话题,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兄弟俩对视了很久。
步遇雪并不奇怪哥哥能看出来,他很平静,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慢慢抽出来。
很疼。
手腕相互摩擦,他几乎可以预想到自己这会儿已经红了的手腕,但他不后悔。
步见春猛地一下卸下力气,不忍直视移开了视线。
“哥哥”,步遇雪冷静道:“我感觉自己活了浑浑噩噩的很多年。”
步见春在这一刻心跳骤停,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的哥哥,你不用把我当小孩子,我什么都清楚。”
龙天身上的事太过蹊跷,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些不对劲,更别说是亲自经历过的步见春和步遇雪。
今天组的这个局,步见春是存了点私心的。
他只要他弟弟好好的就行,剩下的……与他没有关系。
步遇雪大步向着前方走去:“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愿意去努力、去追求。”
“更何况……”
步遇雪的声音散在关门带来的风声里:
“说不定我能成功呢?”
步见春彻底瘫倒在椅子上,哑口无言。
步遇雪走出去后,内心很紧张,薄唇紧紧抿着。
他不知道他们会往哪个方向走,也不知道来不来得急赶上……
步遇雪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或许上天真的眷顾他,愿意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在一处拐角,他找到了他们三个的身影。
步遇雪正打算一鼓作气走过去,挡在凌寒之面前,可当他捕捉到路玉成说的话的那一刻,他在拐角处僵住,眼神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听错吧?
凌寒之若有若无向着某个方向看过去一瞬,随后飞快收回视线,声音很轻:“你再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路玉成毫不犹豫重复:“我说,我是安安,是你前些日子捡回来的萨摩耶,你照顾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我是来报恩的。”
凌寒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面容素白冷静,眼眸漆黑,同时也不见丝毫的情绪。
李灯笑用力攥了下拳,巨大的荒谬感从内心升起,昨天凌寒之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只狗不见了,我怀疑他变成了人,并且,我马上要跟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