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樊臣咂舌道。
他的话让昭朝想起了当年那场宴会,表情又冷了几个度,“他原来连这里都不用来的。”
谷樊臣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附和着,“是啊,人家是王子,本来该锦衣玉食一辈子,谁知道被发配到这了。不过也算是一段难忘的人生经历吧。”
“你的实验什么时候结束?”
话题突然的转变让谷樊臣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才道:“这才一天……你的事都办完了?”
“办完了。
看起来就算待在这里你的实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明天就返航吧。”
昭朝强硬地说。
谷樊臣口中你你我我不是半天,终于憋出一个憋屈的“好”字。
如果只是离开极苦那么简单,他还求之不得。
问题是,他当初是以开展实验为由申请的这次行动,这就意味着如果要离开这里返航,他还要写一篇能通过上面验收的报告。
就凭今天那一个小时不到的实验,能写出几个字啊?
难不成他能把“实验失败”四个打字放到最大字号冒充厚实的汇报吗?
“我——”
谷樊臣刚开口试图和昭朝商量,就被走上前的玉雅贤一把摁住。
玉雅贤只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就让谷樊臣咽下了要说的话:
“活命要紧。”
看着那个拎着一条假腿走远的人,有再多不满他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第二天,在小眼睛的欢送下,一行人再次踏上返航的行程。
而回到军部后,昭朝并没有去过问重绛叶为什么会下那样的命令。
他只说了五个字,“我同意离婚。”
第106章 丧偶-未婚
昭朝决定离婚的消息甚至在他办理登记之前就传开了,一时间阿利托民众间议论众多。
有人说他可算离婚了,年纪轻轻相貌出众,总不能一辈子吊死在这一棵枯树上;
有人觉得他离婚太早,伴侣去世不过两三个月,就急着离婚找下家。
“都两个多月了,还不离婚留着用他的骨灰泡水吗?”
从谷樊臣口中听到另一种说法时,昭朝嗤笑着道。
听他这样说,谷樊臣没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话题就这么断了,谷樊臣视线在昭朝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道:“以前没见你往我这跑这么勤啊,怎么自从司刻洛死——失踪了,你就老往我这跑?”
死字吐了一半舌头赶紧卷起来改了说法,谷樊臣关注着昭朝的脸色,见对方没怎么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昭朝睨他,“有意见?”
“没有没有。”
但经谷樊臣这么一说,他沉默下来。
本身也不是什么闲不住的人,更不喜欢凑热闹。他倒也不是对这实验室,只是他突然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
要说从前,昭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任务结束,有几天假就在家待几天。但是现如今,他却非常不喜欢一个人在家待着。
“诶,想什么呢?你通讯器在震。”
肩膀被拍了两下,昭朝这才回过神,看向腕间。
通讯器不知道震了多久,他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打来的通讯号非常陌生,昭朝在脑袋里搜索了一阵确实没有任何印象,便直接挂断了。
但紧接着,那串通讯号又打了过来。
“呦呵,不会是你的哪位爱慕者吧?刚得知你要离婚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上门追求了?”
谷樊臣深长脖子八卦道。
昭朝一个眼刀扔过去,走到一边接通。
那边并不是什么爱慕者,而是皇室的人,斯塔舒身边的管家。
“走了。”
挂断通讯,昭朝和谷樊臣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这还是斯塔舒第一次找他,当初司刻洛死的时候斯塔舒都没过来要个说法,现在突然找他……不会是因为他要和司刻洛离婚的事情吧?
这个猜测刚在脑袋里出现就被昭朝否决了。
司刻洛的死斯塔夫都无动于衷,对方的伴侣离不离婚他应该更懒得管。
他离开军部,到了皇室庭院,斯塔舒的那位管家一早就等在门口。一看见他,便将人往里领。
途中,他们又穿过了那间宴会厅。
第一次来时没什么感觉,这次再进来,昭朝每走一步都觉得踩在了献血和尸体上。就连大厅中央的莲花,在他眼中都被献血染上了洗不掉的殷红。
昭朝眨眨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起那些悲惨的画面,跟着管家继续往里走。
然而,很快他的脑中又被另一段记忆所占据。
因为管家这次带着他来到了花房前。
“昭先生,请进。”
管家向昭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他自己却止步门口。
走进花房,越过那片低矮的花圃,昭朝一眼就看到了斯塔舒,坐在花房另一头的雕花茶桌前,正端着银白色的茶杯品茗。
“好久不见。”
昭朝走过去,率先开口。
斯塔舒抬起了头,那双鹰一般的眸子落在昭朝身上,和司刻洛相像的锋利薄唇轻启:“你要和司刻洛离婚?”
还真是这事?
听到这句话,昭朝眉头一扬,“怎么?沃登先生这是代替自己的侄子来质问我吗?”
“你们不是很恩爱吗?怎么这就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