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决了幕后的那人。”
魏尔伦的笑容夹着几分危险,
“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真·实·的术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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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帐下,是闪烁着金色光芒的亚空间领域,其下所笼罩着的,则是夏油杰父母的坟墓。
拒绝了老师和挚友的帮助,夏油杰喊出地震鲶,直接将父母坟墓上的泥土全部震荡到一起。
属于父亲的那口棺椁被打开,显露出经过殡仪师整理的安详尸身。
“虽然老子没怎么见过这么久的尸体,但应该不太能保存得这么完整吧?”
正如五条悟所说,虽然按理说已经去世七年,但夏油杰父亲完整无损的尸体,更像是昨日刚刚放入棺椁中的——除了腐烂的衣服以外。
“唔,果然是有一层奇怪的咒力。”
五条悟摘下眼镜,认真的看了看。
夏油杰愣愣地看着尸身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声音轻得如同梦境,
“……这样奇怪的尸体状态,是不是可以确定,父亲确实曾经被那个寄生虫,占据身体。”
魏尔伦蹲下身,细柔的风被暗红色的光芒操纵着掀开尸体的头顶,那里确实已经空无一物。
“看来是的。”
兰波冷静的声音讲述着结论,他看了一眼亲手将头盖骨盖回去的少年脸上复杂又悲伤的神情,忽然提议,
“夏油同学,想要……不,介意和父亲对话吗?”
夏油杰瞪大了眼睛。
“哈?”
五条悟震惊,
“什么叫做,让杰和父亲对话?”
魏尔伦也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兰波,而黑发的谍报员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兰波老师的能力,也是操纵尸体吗?”
“不是操纵。”
魏尔伦看着黑发谍报员汹涌着未知情绪的碧绿色双眼,明白了他忽然的温柔从何而来——14岁被曾经的朋友诬陷杀人而入狱,随后又被铁塔收容后,彻底丧失了身为“保罗·魏尔伦”的过往,只留下“羁风者”**这一代号的兰波,从未有过与父母解释和道别的机会,也再也不会有——魏尔伦有些心疼地揽住黑发谍报员纤长的身体,
“阿蒂尔的能力,能够读取尸体,将灵魂固定在表象上,令尸体拥有生前的记忆、情感甚至术式。所以回来的,会是夏油同学真正的父亲。”
要同意吗?
夏油杰张张嘴,声音被卡在喉咙中,挤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好”。
于是,死去15年的男人睁开了双眼。
“啊!”
男人的眼神中还带着惊恐,下意识的大喊出声后,才发现环境的异常——这里不是他和妻子最爱闲逛的公园,站在面前的,是奇怪的两个外国人,和奇怪的两个中学生。
彩画集归拢的灵魂慢慢梳理了记忆和被灌输的信息,男人深棕色的眼睛看向扎着丸子头的少年。
“是杰(suguru)吗?”
第31章 禅院信仁:我xxxxxxx
死去的男人声音嘶哑而温柔。
杰(suguru)。
这是他和妻子商量许久后定下的名字,不论男女都叫这个,只是如果是女孩,就应该写作“优”了,男人的眼神在少年的脸上徘徊——轮廓像他,眼睛也像他,但整体都更像妻子,一样的温婉又秀气,带着吸引人的雅致。
在男人的记忆中,出生后就经常嚎啕大哭的夏油杰,和生下孩子后就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妻子,确实给曾经温馨快乐的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他从未想过放弃。
然而,在夏油杰一岁多后,刚刚结束了一场漫长的出差,在会社前辈的开导下,准备回去和妻子敞开心扉谈一谈的他,却在归家的路上,就此陷入永久的黑暗。
从男人满是怀恋和悲伤的话语中可以明确——至少夏油杰的出生,并不是被羂索操控的结果。
只是早早地,就被盯上了而已。
并不漫长的故事结束后,在夏油杰的默认下,兰波遵循男人自身的意愿,解除了彩画集的控制。
“抱歉,杰。”
方才一直没有和夏油杰交谈,只是在一昧讲述的男人,看着自己逐渐开始化为飞灰的身躯,对已然长成一个出色少年的夏油杰露出一个愧疚的微笑。
那只僵硬冰冷的手,缓慢又坚定地抬起,触碰着夏油杰梳理整齐的发,
“很抱歉,爸爸没有按约定,给你买小挖车回家。”
“……”
咒灵操使的声音细如蚊呐,
“我早就不想要了。”
男人的身躯彻底消逝了。
夏油杰暖棕色的眼睛颤抖着闭上,再睁开时,已经填满了坚定和愤怒,
“兰波老师,魏尔伦老师,等真的抓到那个烂橘子,能交给我处理吗?”
“可以。”
黑发谍报员静静地看着夏油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声音重叠着响起。
年少的咒灵操使愣了一下,紧紧地回握住挚友那双温暖的手。
在所有的不幸和悲剧中,他已然得到了虽然微小,但足够真实的幸福——
至少,能知道自己确实是在父母的爱与期盼中所诞生的。
至少,能跟父亲,说上最后一句话。
至少,还有挚友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