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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太子妃 第5节
    至于这位许三姑娘……
    那水蓝裙衫的妙龄少女袅袅婷婷朝姐妹俩行了个平辈礼:“两位娘子万福,我是镇北侯府长房三女,许兰君。”
    这么一说,明婳也明白了。
    这是许太后的娘家侄孙女。
    说起来,镇北侯府许家和谢氏也是姻亲,明婳的二叔母就是许氏女。
    “我知道你。”
    明婳看着许兰君,笑眸弯弯:“二叔母在信里提过,说她娘家有个侄女蕙质兰心,作得一手好诗,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想来便是姐姐了。”
    许兰君显然没想到这远在边疆的小娘子竟听说过她,一时赧然:“娘子谬赞了。”
    还是个孩子的长乐公主则睁着一双水灵灵眼眸,一会儿看看明娓,一会儿看看明婳。
    最后还是憋不住,问道:“你们两个,谁才是我的嫂嫂?”
    明娓没说话,只挑眉。
    明婳一看姐姐这模样,心有灵犀,也挑眉:“你猜?”
    长乐鼓着腮帮子,黑眸滴溜溜,最后伸手指向明婳:“你!”
    明婳惊诧:“为何是我?”
    长乐:“你白,我喜欢白的。”
    明婳:“啊?”
    长乐:“反正哥哥白的黑的丑的瘦的他都行,但若要我挑,我便挑你当嫂嫂。”
    还没等明婳搞明白什么叫白的黑的丑的瘦的都行,许兰君牵住长乐的手,朝姐妹俩抱歉一笑:“两位娘子见谅,阿瑶妹妹年幼,说话多有冒犯,我们还要去藏书阁,不打扰二位游园了。”
    许兰君很快带着小公主离开。
    见明婳还盯着她们的背影,老嬷嬷眉心轻动,解释了一嘴:“许三娘子是公主殿下的伴读。”
    明婳漫不经心地“哦”了声。
    明娓却是眯了眯乌眸。
    宫中之人说话不会无的放矢,这藏书阁和御花园当真顺路吗?
    且那许三娘子方才出现时,眉眼有几分慌乱,显然没料到公主会突然插话——
    嗯,有点可疑啊。
    明娓心思转了几轮,再次定神,却见自家那没心没肺的傻妹妹已经走到灿烂花丛中,满脸喜色朝她招手:“姐姐快来,这边的牡丹开得好大一朵!还长着金边呢!”
    明娓:“……”
    这叫她两个月后如何放心回北庭啊!
    第004章 【4】
    【4】
    直到落日熔金,姐妹俩才从慈宁宫离开。
    今夜永熙帝在蓬莱殿设宴,本意是为谢家三兄妹接风洗尘。但明婳与太子婚期将至,未免与太子碰上,于是并不出席。
    见妹妹不去,明娓也懒得去,干脆一道出宫。
    长兄如父,谢明霁放心不下,特来相送,顺便问一问白日觐见的情况。
    “皇后娘娘像白玉观音,太后娘娘像咱们祖母,对了,我们逛园子的时候还遇上了长乐公主和许三娘子。”
    明婳趴在窗沿,莹白小脸难掩兴奋:“皇宫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今日遇上的都是漂亮人儿,园子里的花儿也都开得可漂亮,哥哥你是没瞧见,那金边牡丹开的比我的脸都大呢!”
    见幺妹提起宫中见闻一派眉飞色舞,谢明霁心下复杂,面上却笑着,“你觉得好,那便最好。”
    说话间,朱轮马车来到最后一道宫门。
    宫禁森严,进出宫闱的马车皆要盘查。
    “两位娘子冒犯了。”
    禁军低声提醒,掀开车帘一角,确定车里就坐着两位戴帷帽的小娘子,很快放下。
    “放行——”
    禁军挥了下手,恭敬退至一侧。
    马车刚要前行,忽的一队人马呼啦从外而入。
    看到打头那道骑着黧黑骏马的修长身影,谢明霁面露诧色,连忙迎上前去,“太子殿下。”
    他在马上挹礼:“殿下这是刚从外头回来?”
    裴琏勒住缰绳,见着谢明霁和那辆华盖马车,也记起兄妹三人进宫请安之事。
    只是没想到,竟待到日暮才离宫。
    “午后去礼部走了一趟。”
    裴琏淡声说着,视线从马车收回,落向谢明霁:“今夜宫里设接风宴,子策兄这是?”
    “两位妹妹今夜并不出席,臣送一送她们。”
    “原来如此。”
    马车里,姐妹俩还奇怪怎么迟迟不走,听到车外婢子说是遇见太子了,明婳一双乌眸霎时亮了。
    刚扒上窗户,还没冒头,就被明娓一把揪住了耳朵。
    “嘶,姐姐轻点轻点,耳朵疼!”
    “你还知道疼啊。”
    明娓松开,瞪她:“这才一日,就把大婚的规矩忘了?”
    明婳自知理亏,揉揉耳朵:“这不是正好碰上了,想着问声好么。”
    明娓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
    既然被拆穿了,明婳也不装了,一把抱住明娓的胳膊:“姐姐,我就隔着车帘悄悄瞄一眼?一眼就好!”
    明娓本不肯答应,但明婳晃着她的胳膊,一声又一声好姐姐的唤。
    她本就生得一把黄莺出谷般的好嗓子,撒起娇来更是软软糯糯,直甜到人心坎里。
    “罢了。”
    明娓松口,拿起一旁的帷帽:“我下去替你打掩护,你飞快看一眼就放下帘子,知道么?”
    明婳忙不迭点头:“知道,姐姐最好啦!”
    眼见明娓钻出马车,明婳忙凑到窗边,小心翼翼掀起莲青色帘子一角,睁大了一双眼。
    只见马车之外,暖橘色夕阳宛若一盒打翻的胭脂,将巍峨宫墙都染成一片绚丽明红,高大宫门前整齐列着一队佩刀的劲装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身骑黑马的年轻郎君。
    他瞧着约莫十八九岁,面如冠玉,薄唇如朱,身着一袭双十花绫的深碧色圆领长袍,腰系玉带、佩金钩,乌发单以一根白玉簪固定,清雅而不失矜贵。
    彼时绯色霞光斜斜的笼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他静坐马背,肩背笔挺。
    宛若一轮皎月,坠入一堆薄如蝉翼的绯红轻纱。
    何为众星捧月,何为鹤立鸡群,这便是了。
    明婳揪着车帘,屏着呼吸,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这位便是太子哥哥么。
    与记忆里那个漂亮小仙童完全不同了,他现下这样的高大,这样的俊美。
    而这么俊的郎君,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夫君啦!
    想到这,明婳像个偷到油吃的小老鼠,唇角也不觉翘起。
    忽然,马背上的男人朝马车投来一瞥。
    他生着一双形状好看的凤眸。
    与她目光相交的刹那,淡淡的,如冷白月光洒在幽静深潭。
    又凉凉的,如碎冰湃过的梅子汤,一个眼神便叫车内的暑热都散了几分。
    明婳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等反应过来,迅速甩下帘子,纤薄的肩背牢牢抵着车窗。
    完了,被发现了。
    她捂着咚咚直跳的胸口,暗暗宽慰自己,没事没事,她的脸都被帘子遮着呢,他应该没瞧见。
    但想到那个猝不及防的对视,一颗心仍是扑通扑通狂跳,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膛而出。
    明娓回到马车时,便看到自家妹妹紧贴车壁,单手捂胸,双眼发直,一副魂灵离体的呆模样。
    她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回神啦。”
    明婳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姐姐……”
    明娓在旁坐下,乜她一眼:“瞧见了?”
    话音刚落,便见自家妹妹双颊染红,赧然点头:“嗯。”
    明娓啧了声,“瞧你这点出息。”
    明婳也不敢把太子殿下方才和她对视的事说出来,要是叫姐姐知道,定要教训她了。
    她只抬起一双明亮乌眸:“姐姐难道不觉得太子殿下好看吗?”
    “他长得是不错。”
    明娓并不否认,“但一国储君又不是以色侍人的男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明婳忍不住反驳,“谁说不能当饭吃,若是用膳的时候他坐在我面前,我能多吃一碗饭呢。”
    说着又撇撇嘴,“他好歹是太子,又比我们年长,姐姐怎好将他比作男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