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
宋慎思嗤笑道:“他还不配,我说了,我们的关系始于相互利用,最终也止于相互利用。”
“那么宋大律师的白月光是哪位?”
宋慎思轻轻勾住他的肩膀,赶在他条件反射地动手把自己过肩摔在地上之前迅速凑到他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姜惩的脸当场绿了:“……刺激,看不出来啊,大律师性癖这么清新脱俗?”
他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带给他的震惊让他忘了反击,以至于接下来房门大开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掩饰,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被人看了个正着。
保姆吴姨先是和姜惩对视了一眼,随即对上宋慎思暧昧的眼神,恍然大悟,一脸惊慌地退了出去。
姜惩一时无言,“她她……她不会误会什么,到处乱说吧?”
他倒不是觉着丢人,只担心被人看见他和宋家的哥哥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万一这位阿姨忍不住出去宣传一圈,毁了他一世英名事小,要是又让他家的狼崽子闹了脾气,可就不是几句话能哄回来的了。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着宋慎思只是想戏弄他,心里一股窝火,随手抄了本书直接朝他头上打去,对方也不气不急,用档案袋在面前一挡,趁着姜惩伸手去接的工夫溜远了些。
“我弟弟今晚被老爷子叫去下棋论道了,不用担心他会管着你,刚刚我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你枕头下边了,保证没有任何监听措施,绝对安全,希望你也能绝对保证自己的安全,别让我落埋怨。”
这无疑是对被限制了行动的姜惩最大的帮助,可他明白这份好意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对方的要求一定也很苛刻,并不是他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轻易打发了的。
……好在他一直是个奸商,只要目的达成,从来不考虑后果。
他对宋慎思的态度很敷衍,草草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时,一张纸片顺着缝隙滑了下来,他伸手去捡,发现是一张旧照片,相纸发黄得厉害,画面正中是一个抱着小熊布偶的男孩,只有七八岁大,五官很精致,穿着白衬衫和背带短裤,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盯得人心里直发毛。
宋慎思说:“从小到大,我跟我弟弟的价值观不同,在很多事上都有分歧和不同的见解,但有一句话我很认同,他说过:‘不会喊疼的孩子最让人心疼。’在他心中,那个不会喊疼的人,一定是你,而我这里,也有一个从来没有将苦楚宣之于口的孩子。”
姜惩翻过照片,背面的空白处有一行褪了色的铅笔字迹:
“被收养的第四年。——殷故。”
“收”字下方还有些模糊的痕迹,看起来是一个笔划较为复杂的文字。
——“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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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君叔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曾是受害者。”
这一点在调查陈东升案时,姜惩就已经有了推测。
秦数曾说,陈东升是为了推翻这个曾让他深陷痛苦的组织才深入其中,只是以他一人之力非但没能如愿,反而自己也成了牺牲品。
难道宋慎思是想说,其实殷故也是这样一个受害者吗?
他走后,姜惩看了他留下的资料,里面是一份殷故的个人档案,一份合约,以及几张陈旧日记的残页。
和他所了解到的相差不多,早年殷故毕业于公大,在其导师的推荐下进入夏陂分局,与一线刑警一起外勤,出入于各种案件现场,积累了不少经验,短短半年就升到了市局。
不过他的高升倒也不全是因为自身的努力,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有了难得一见的机遇,当时一位主任法医突发急病去世,省厅正是缺人的时候,便从市局提拔了一位法医上去,市局也同样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又把分局的殷故提了上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就是再在基层锻炼个几年都未必能有高升的机会。
在市局时,殷故跟着一位老法医学习专业技术,那个年代不像现在,人的思想还没有这么开放,总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这些特殊职业的人,尤其是家里迷信点儿的更嫌这工作晦气,也就没有年轻人爱做法医,殷故算是当时少有的例外,自然全局上下都像宝贝一样供着他,就怕他哪天也受不了别人的白眼,或是厌倦了这行,直接一纸辞职报告跑路。
像他这样有才有学有吃苦耐劳的后生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错过足够悔上个三五年的,所以在市局的日子,殷故如鱼得水。
他在市局锻炼了三年,三年之后省厅又一位老法医病退,殷故的师父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又有意提拔新人,便谢绝了省厅返聘的邀请,推荐殷故上了省厅,等到他师父退休后,局里提起殷故的人便少了,再加上人员变动较快,后来几乎找不出几个对殷故还留有印象的人了。
而姜惩就是典型的那种应该记得殷故的人,他进市局的时间早,待的年头长,又在刑侦口,免不了和法医打交道,只遗憾他与殷故可能有短暂交集的几个月里,他还是个刚走出大学校门,还没有完全适应工作的新人,本就和殷故不熟,打过照面也未必认识这么个人,之后他偏偏遭遇了那场事故,忘记了包括殷故这张脸在内的许多事物,延误了案子的侦办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