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无双……”掌门抬了抬手,欲言又止,又看了百里沧溟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灰溜溜的走了。
时无双“逃离”大殿后,眼底的泪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坏笑着,准备傻乎乎的师尊自投罗网。
啧,明明身体都已经不排斥她的接近了,嘴倒是还硬着。
时无双曾经也怀疑,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的性格闹腾,才让百里沧溟不停对她放宽底线。
后来她逐渐在相处中确定,在他那,只有她是他的特例和偏爱。
时无双越发放肆大胆。
在她看来,师父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敢说那样的话,就等着受惩罚!
…
从那天起,百里沧溟发现有什么变了。
他的徒儿不再扑进他的怀里,一脸依恋的和他说今日所见所闻的趣事,不再咋咋呼呼的唤他师父,甚至不再来给他请安。
他的世界失去了她的声音,再次恢复了沉寂,甚至是死寂。
心头像是笼罩着无法驱散的阴霾,令百里沧溟根本无法定心凝神,别说修炼,哪怕是做寻常杂事,也无法静下心来。
他再迟钝,也感知到了徒弟和他赌气的原因。
他那般说,只是,只是……
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罢了。
他怕关系更进一步,会惹得她生厌。
他惶恐不安,所以不敢轻易僭越,生怕最终得不偿失。
百里沧溟心头一颤,那刹那的顿悟犹如拨得云开见月明,心头阴霾一扫而尽。
男人唇畔泄出一丝苦笑,他不仅是无耻小人,还格外懦弱。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即便小姑娘不喜欢他,他也可以使些手段,让她爱上他。
更何况……似乎她很喜欢他的样子。
百里沧溟压住微微上翘的唇角,迫不及待的想去找时无双表明心意。
然而却吃了个闭门羹。
“师是师,徒是徒,师父还是和徒弟保持距离为好。”
她冷言冷语,面无表情的将他关在屋外,有礼,却也疏离。
他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回旋的飞镖朝他飞了过来,昔日说出的话,转眼间尽数狠狠扎进了他的心窝。
无妨,他愿意赎罪,愿意等她重新敞开心扉接纳他。
时无双乐得在床上直打滚蹬脚。
哼,假正经,才几天就把持不住了,这次得好好逗逗他。
时无双自以为胜券在握,却忘了,百里沧溟修为高深。
在吹了数天冷风后,一向正人君子的执剑长老,终于忍不住,隐匿了气息,用神识去看了时无双一眼。
这一看,却发现她不如想象中那般伤心落寞,而是翘着腿在床上吃吃喝喝,还画了满床他的画像。
大部分皆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画像,简直是不堪入目!
百里沧溟的脸白了又红,最终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得知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后,他又使了新的手段——苦肉计。
百里沧溟重伤了。
闭门不出的时无双终于有了新动静。
虽然还在“赌气”,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更何况,时无双也想他了。
她便自然而然的承担了照顾百里沧溟的重任,依旧一直板着脸,不给他好脸色。
一向正经严肃冷冰冰的师尊,面对冷漠的时无双,难得局促不安,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在时无双给他处理好伤口后,他心念一动,拉住了她,“无双,可否……”
“闭嘴,莫要胡闹。”时无双瞪他,凶他。
百里沧溟身上的伤口看似狰狞,但时无双大致看得出,只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并无大碍。
她好气又好笑。
他终于还是急了。
“无双……”百里沧溟抿唇,执拗的拉着她,不让她走。
明明已经想好了要说的一切,可真的见到她之后,打好的腹稿却忘了个干净,唯有胸口急促的心跳声,彰显着他的紧张。
时无双见他这样,又起了坏心思,绷着脸问:“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百里沧溟沉默,时无双转身欲走,他终于维持不住冷静的假面,“嗯。”
时无双扬起得逞的笑,“那现在就好好休息,不准胡闹。
他半躺在床榻上,她站在床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强势霸道的模样,倒像是她才是师父,又像是训斥小狗的主人。
百里沧溟偏过头,不自觉红了耳朵。
他退,她追。
时无双凑了过去,贼兮兮的唤他,“师父~”
百里沧溟下意识回看过去,柔软温暖的触感却蓦地印在了唇上。
他惊得瞪大了眼睛,既错愕,又贪婪着那一触即分的触感。
时无双托腮,手指在百里沧溟胸口划着圈圈,懒洋洋的问:“师父,你真的也喜欢我吗?莫不是因为不想我伤心,才故意这般作态……”
说着,她可怜巴巴的垂下眼睫,落寞又怅然。
“……”百里沧溟知晓自己不善言辞,这种时候,他分明想表明心意,却无法宣之于口。
在时无双越发黯然的神色下,百里沧溟头脑一热,径直用行动代替言语,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说过,如果说不出口的话,那便直接去做。
他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