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由伊尔古纳再怎么看萧定安,只能维持病弱太子之名的萧定安无权当众否定,半响之后,胡人顿首,皮笑肉不笑道。
“那就依照殿下所言。”
“那就请双方学子入场准备吧。噢,再提醒一句,入场后,开弓便无回头箭,请各位学子谨慎选择行进路线。”
这场比试直观而言,便是在最快的时间拿到在最多格子的奖赏。
“八十一道题只有一个时辰,西岚人行事猖狂惯了,定是一开始就分头行动牟足劲占尽格子。”
宋焱将早前打听来的有关西岚学子的情报简而概之。
“若是要节省时间,我们开头得与他们避开交锋,把第一时间能拿到的格子先拿下再说。”
宋焱分析得有理。
但林清樾提出一个疑点。
“我们七人文武各有偏重,不能同他们一概而论。”
“先前晋王殿下曾言,此间获得的奖赏是作为最后一题的资源。前有资源,后有题目难易不同,为了公平起见,这奖赏必然是有规律的分布。若只是拼速度,未必得来的是价值更高的奖赏。”
“可这足足八十一题,又只有一个时辰,对面还虎视眈眈,怎么可能有时间参详规律,一个犹豫便会错失良机!”
宋焱皱眉本能否定。
不知是因为提议本身太冒险,还是因为提出者是林清樾,这个身份依旧说不清道不明的人。
被针对的林清樾自知自己对宋焱毫无信服之力,不再言语。
耳侧,另一道男声却接着她的话声响起。
“别人或许不可能。”
众人抬眸看向寡言的少年,此刻他的眸光坚定有力地扫过长衡众人,最终落在衙内的脸上。
“但我相信,我们可以。”
……
给两方学子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占尽偌大广场,八十一个格子组成的‘棋盘’南北两端,各自站好了择好伊始路线的学子。
西岚一方以第五行为中心,上下站满七行,舍弃了最上最下两行。
而大燕这边则不同,七人分六队,衙内与关道宁一道在最上一行,宋焱梁映林清樾依次各空一列而占,最下二行则由祝虞和瞿正阳分占。
“这直接舍了一行?岂不是要失了先机?”
“别说了,除了宋焱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学子想来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怕得乱搞一气了。”
“什么?!国子监是没人了吗?天要亡我大燕啊……”
这还没正式开比,底下百官见状交耳起来。
只是对着毫无家世底蕴的陌生学子,几乎全是唱衰之声。
这般众目睽睽之下,作弊难,同时对学子精神的压制也直线上升。这一场比试,特别是以大燕学子身份出战的他们,早被无数燕人要求只许胜不许败。
宣布正式开始的锣声被敲响。
代表一个时辰的香也被点燃。
十四位学子没再犹豫踏入‘棋盘’。
棋盘之中,果然依照林清樾先前预测,题目有难有易,文武掺杂,一队七人虽同时进入,但解题时间并不相同。
尤其是最中心的第五行,一题文一题武,难度而言也似乎是最难的。于是西岚这边虽然一开始都来势汹汹,想齐头并进,但迫于西岚学子文武参半的实力,呈现两头行进快,中间慢的趋势。
按理,这客观的条件也应该出现在大燕学子这边,可稍有不同的是,最底下的两列几乎势不可挡,尤其是与西岚学子同一行的,那解题速度直接超过了三格,眼看就要掠过一半棋格。
“那学子……什么来头?”
百官的视线不由得为这全场最快的一道身影吸引。
挺直纤细的身形着国子监月白学服,尽管场外之声不绝于耳,她的心无旁骛却让她如同独立枝头的傲雪清梅,绽放时,不必言说,幽香遍布。
“……好像叫祝虞。”
有人想起了被短暂提过的名字。
祝虞拿到题目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经义典籍,几乎不作任何思考,张口便答,往往是判者才举下认定她胜的红旗,她就已然带着奖赏走到下一格。
绝不曾有一丝质疑自己的答案。
“怎么可能?”眼见着要被她追到自己这半边的西岚弟子眉头一皱。他知道祝虞这人,文采斐然,但武学就差了——这一列怎么可能没有武题相关的难住她?
想着,祝虞走进第六格,念出了这一格的题目。
“投壶,三次得十五筹方可为胜。”
按照投壶规则,也就是说她需要最少中一次双耳(六筹)或倚杆(十筹),两次贯耳(四筹)。
这虽算不上太难,但与平常并不喜好投壶的人而言,已经是难以企及的分数了。
西岚学子笃定祝虞不会赢。
甚至会在这里消耗不少时间。
可没想,祝虞把题目一放,给了隔壁那列的瞿正阳一个眼神,便潇洒转身推开右侧另一列的通道,去了不属于她最开始选择的第七行。
她竟直接弃了?!
西岚学子愣了愣,没想通大燕这么做的道理,但眼看祝虞又要解下一题,只能逼着自己静下心面对自己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