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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喜糖,太远了。
    他只想把事情弄清楚,就算是真的,他也要听钟严亲口说一声抱歉。
    对陈老师道歉,也对他道歉。
    时桉直奔急诊科,依旧没找到钟严,但有另一位当事人可问。
    陈曼拆下听诊器,看着站在门口的时桉,佯装生气,“你还有脸回来?”
    一声不吭去了神外,招呼不打,整天闷在手术室,谁也不肯见。
    “对不起。”时桉不是不见,是没脸见。
    陈曼说:“找钟主任啊?”
    “我找您,”时桉不想拐弯抹角,“有件事,我想确认。”
    陈曼歪头,“什么?”
    “您和钟老师,是有婚约吗?”
    陈曼噗嗤,差点没绷住,“你们这群八卦孩子,年年有人问,年年锲而不舍。”
    时桉紧张到失聪,靠口型识别声音。
    陈曼挑眉,“想知道?”
    时桉点头,他想快点来一刀,也好过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我可以告诉你。”陈曼却要卖关子,“但你得答应我件事。”
    “我答应。”时桉说。
    “傻弟弟,你也不问问是什么?”陈曼话里有话,“不怕我把你拐了去?”
    时桉后知后觉,“什么事?”
    “晚了。”陈曼说:“我和钟严的牵扯,要追溯到有记忆以来。”
    双方父母是世交,彼此又是同龄,读相同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永远分在一个班,被同一个司机接送,经常一起吃饭。
    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从小到大,钟严是陈曼最讨厌的人。
    讨厌他上课睡觉、下课踢球、调皮捣蛋,还能轻松考第一名,更讨厌家人总拿自己和他比较。
    这种讨厌延续至高中,陈曼去德国读书,才终于消停。
    “父母确有促成我们的想法,特别是钟严打算去德国读博前,这种想法空前强烈。”
    父母坚信钟严是为陈曼去的德国,也曾给陈曼造成极大的困扰。她烦透了钟严的冤魂不散,都逃到德国了,怎么还跟过来。
    “钟严来德国前,双方父母希望我们能领证,把事情彻底定下来。”
    “但他这样的人,我实在接受不来。”
    他狂妄又努力,骄傲又虚心。
    他是纨绔少爷,又是急诊主任。
    陈曼时常觉得他有毛病。
    小时候是赤.裸裸的讨厌,长大后,做朋友已经是极限。
    “总之,我们的确是青梅竹马,但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属于爱情。”
    “至于婚约,只是双方父母的一厢情愿,我俩都没承认过。”
    “而这个约定,八年前就作废了。”陈曼挑开眉尾,“你知道为什么吗?”
    时桉摇摇头,焦灼得像烈日在后背晒。
    陈曼勾勾手,让他靠近点,用很低的声音说:“因为,八年前……”
    “他爱上了一个男孩。”
    第37章 表白
    时桉全身充满低密度气体, 腹腔胀得发飘,像被人抛了上去,脚底踩着云。
    他心里好多话, 毛线团似的捋不出头, 干脆丢到一边。不管说什么,他只想见到钟严。
    但面前还有道“阻碍”,陈曼勾勾手, “你的疑问我答了, 欠下的债, 该抵了吧。”
    回答疑问的前提,是答应陈曼件事, 具体内容未知。
    时桉后脑勺凉嗖嗖, “干嘛?”
    陈曼看表,“做我的男伴,出席晚宴。”
    男伴?晚宴?
    这俩词在时桉眼里金碧辉煌, 显然与他无关,“陈老师,这个我真不行。”
    “你自愿‘抵押’给我的, 不行也得行。”陈曼抬手,像皇太后似的找手腕搭,“走吧, 上贼车。”
    “……”
    时桉闷声闷气, 随陈曼来到形象设计店。
    橱窗里的西装琳琅满目,时桉想到了非主流的自己,“陈老师, 会给您丢人的。”
    自己杀马特回村就算了,拉着陈老师一起, 这不是胡扯吗。
    时桉:“要不您找别人?”
    陈曼:“就看上你了。”
    时桉:“……”
    迎面走来位穿条纹衬衫的男人,戴深蓝色隐形眼镜,和陈曼熟络攀谈。听两人的交流,男人叫凯伦,是陈曼的造型师。
    作为一名合格的抵账人,时桉安静不插嘴,跟随陈曼来到女式礼服区,她选了件雾蓝色丝质长裙。
    凯伦点头,把时桉领到另外的房间。
    时桉被按在沙发椅上,各种摆弄和审视,他想问又觉得无意义,干脆收住了嘴。
    凯伦说:“你是曼姐的男朋友?”
    时桉脖子快摇断了,“我就是省院的规培生,陪陈老师参加活动。”
    “小医生啊。”凯伦眯着眼,透过镜子看他,“外形不错,身材也佳,帅哥坯子。”
    时桉耳根又烧又热,“谢谢。”
    凯伦摆弄他额角的头发,目光移了点,“有没有人说过,你耳朵红的时候,特别可爱。”
    “没有。”
    时桉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离开。
    “是他们没眼光。”凯伦把时桉的耳朵从头发里挑出来一半,又把另一半遮住,只露小部分耳尖,“有女朋友了吗?”
    时桉挠挠手背,“我喜欢男人。”
    “不好意思。”凯伦又问,“有男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