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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节
    王庸问现在怎么办?
    我焦躁地说:“跟你没关系,那老太太今晚还会找我斗法,我们三阵赌输赢,不死不休。”
    王庸试探着说:“要不咱们晚上还去陈建国他家?”
    熊大海厉声道:“不行。齐翔昨天晚上侥幸躲过第一关,第二关会更加邪门更加猛烈,再去我老丈人家那是祸害人家,必须换个地方。”
    “那你说哪?”我看他。
    熊大海想了想说:“咱们去吕梁市的菩萨山。”
    “怎么跑那么远?”王庸愕然。
    熊大海道:“那里是开过光的菩萨道场,有佛陀法力加持。去那种地方总比去普通老百姓家强,就算菩萨不管,我们生死斗法也不会伤及无辜。”
    “菩萨能愿意吗?”王庸说:“你们这相当于上人家的家里打仗。”
    “菩萨享人间香火,干的就是这个买卖,”熊大海骂:“管她愿不愿意,她最好不愿意,我正好找机会找菩萨说道说道,好好骂骂她。”
    王庸缩脖,朝我暗暗吐了下舌头。
    我们坐车出了村子,又往吕梁市折腾,这道可就远了,路上赶上中午饭点,简单在路边找了家小饭馆凑合一口,然后继续上路。
    到了将近黄昏时候,我们才到的菩萨山。
    王庸苦着脸:“我现在开车再回市内都半夜了。”
    熊大海骂:“回个屁,晚上就在山里睡,这里有给游人准备的宾馆。”
    王庸不说话,一直唉声叹气。
    熊大海道:“咱们先到大殿给菩萨上几根香,打个招呼,晚上干起来的时候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别说咱们不讲究。”
    我们三人顺着几百节台阶进到佛殿。菩萨山两座山头,小山头供奉十几米高的菩萨像,大山头盖着好几重的佛殿,红砖黄瓦,古香古色,气势磅礴。
    到了晚上,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佛殿大院空空的,我们三人进了佛堂。
    第六百三十四章 小媳妇
    佛堂大殿角落里坐着义工,听说我们要请香,便把价码牌拿出来,上面明码标价什么香什么价格,最贵的好几千也有。
    熊大海看看价码笑:“这样的菩萨不骂行吗?”
    这句话说完,义工皱着眉看他。天色晚了,不知老太太什么时候能找来,还是别惹麻烦为好,我赶紧拍拍他的肩示意先出去等着。
    可以不信也可以不敬,但别进来当着菩萨面说短话。熊大海估计也是闹心,叹口气背着手出了大殿。我和王庸花了一百五,各请了三炷香。在菩萨面前跪着,把香举起来。
    王庸说:“菩萨啊,今晚你这可能不会太平,其他人你要是照顾不到就不用管了,照顾我就行,我给你烧香磕头了。”他跪着磕了三个头。
    我什么话也没说,也是磕了三个头。我们出了大殿,把长香插在外面的香炉里。
    天色已经漆黑如墨,佛殿大院和长廊里燃起了红灯,红色缥缈,灯火幽幽,我们三人都被这个气氛感染了。一时没人说话。
    好一会儿,王庸一拍脑袋:“我说二位,麻烦你们了,趁着现在还安全,赶紧送我到这里的宾馆住下,晚上我就不出门了。”
    我和熊大海护送着他出了佛殿,顺着台阶往东南方向走,有一座山里的宾馆。来此地敬香供佛的不但有本地人,还有很多从外地来的游客,深山古殿路途不近,来一次不容易,很多人都选择晚上在这里吃斋饭住宾馆。
    我们到了宾馆,王庸用身份证开好房间,是在四楼,我们一起坐着电梯上去。
    今天也不知怎么,宾馆里人特别少,显得冷清。
    电梯里只有我们三人,我摁下按钮。电梯门徐徐关闭,我们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气氛压抑。
    电梯往上升,王庸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我说二位,时间也不早了,老太太什么时候会来?”
    熊大海笑:“你着急了?”
    “她要来个脆的也好,这么干等着,真是闹心。”王庸说着。
    这时电梯到了四楼,“叮”一声门开了。
    我们没有出去,门外是一团漆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犹如实质,看过去外面好似一片深渊,给人强烈错觉,似乎通到另外一个世界。
    我心里格愣一下,再向左右看去,熊大海和王庸已经踪迹不见。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现在的情形是,我独自一人在狭小的电梯里,外面是漆黑如墨的空间,不知是什么地方。此时此刻唯一的照明,就是电梯里刺眼的灯泡白光。
    我拼命摁动电梯的开关,可门就是合不上,没有反应。我突然醒悟。不会是那老太太的第二夜生死关开始了吧?
    我蹲在电梯里想了想,还是不轻举妄动为好。
    这一宿难熬,我看看表,指针不动,无法测量时间。我隐约记得我们到宾馆开房的时间大约是晚上八点,明天算五点日出。我得在生死关口里熬九个小时,想想就头大。
    索性哪也不去了,就待在电梯里吧。我坐在电梯角,抱着膝盖,看着外面的黑暗。
    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忽然天花板“嘎吱”一声响,好像是一条绳索断裂,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电梯猛地一个侧斜,我控制不住平衡,滚到了另一边。
    天花板上面又开始“嘎吱嘎吱”乱响,电梯颤动不停。我吓得满头是汗,连滚带爬从里面出来,刚爬到外面,电梯忽然动了,上面的绳索全部断开,它猛地往下掉。摩擦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我后怕至极,两条腿都软了,这老太太真是可以,看我不动地方,用手段把我逼出来。
    我看看四周,四面八方是无边无沿的黑暗。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空间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蹲在地上摸索着往前,凭直觉走了一阵,觉得这么走实在是没什么意义,索性坐在地上。
    我困意上来,头一下一下点着打瞌睡,听到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以为谁开枪呢,后来听出来好像是鞭炮声。
    这怎么回事?
    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不躲了,看看再说。我顺着声音过去,好半天不知不觉中周围有了黯淡光亮。我打量四周非常惊诧,我竟然爬在一条村里的乡路上,周围有村民走过,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看到他们浑浑噩噩,眼睛并没有瞟向我,好像根本看不见我。
    我现在是在一个特别落后荒凉的山村里,触目所及都是低矮的石头房子。我看的皱眉,觉得如此眼熟,忽然想起来,昨天第一夜我遇到陈琪琪也是在这个村里。
    老太太的妖法幻术已经开始,她为什么如此钟爱这个村子?这个村子里有什么?
    不远处的鞭炮声不断,我顺着土路过去,转过一道弯,看到有户人家正在娶媳妇。
    天空阴沉,像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眼前的场景也不像是真的,有种老照片的压抑感。门口站着一堆村民木然看着热闹。
    我走过去到人群后面。这里的人并没有发现我,我似乎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分开人群来到前面,这是个农家院,几间破茅房,院口放着一盆火,地上布满了鞭炮炸过之后的红色碎末。
    院里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半大老头,秃着顶,满脸皱纹,胸前是大红花。他应该是新郎,看拘谨的样子不像是新郎当像是去县上领奖的劳动模范。
    这时顺着土路过来一只队伍,四个人抬着破破烂烂的土轿。前面有媒婆领着,轿子里应该就是新娘。
    我在心里画魂,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呢,想迷惑我什么?
    土轿子落到门口,帘布掀开,媒婆从里面搀出来一个穿着臃肿的小娘子。头上还有盖头。衣服虽然土气,但大概能看出身材还是不错的,应该是挺年轻一小媳妇,嫁给这老头真是可惜了。
    媒婆带着小媳妇跨过火盆,来到院子里,老头站起颤巍巍过来掀盖头。媒婆拦着不让掀,可老头明显是等不及了,猛地把盖头扯掉。
    里面露出一个女孩慌里慌张煞白的脸色,她长得不算漂亮,很普通一人,但在这样的山村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我看到周围不少男村民喉头都在动着,目光紧紧盯着小媳妇,眼里充满了色欲。
    这个小媳妇怎么看这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呢?
    老头从兜里摸出一把毛票子塞给媒婆。媒婆眉开眼笑带着抬轿子的人走了,老头急不可耐拉着小媳妇就进屋。四周围一帮闲汉要跟着进,老头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回来把他们都赶走,然后把院门关上。
    他看不到我,现在只剩下我自己留在院子。
    我跟着老头还有小媳妇一起进到茅草屋里。
    这老头明显是个老光棍子,家里破破烂烂,一张土炕铺着红色的被褥,墙上挂着一些农活的工具,不说家徒四壁也差不多。冲他刚才给媒婆的那些票子,应该是攒了半辈子的钱,换来这么个小媳妇,要不谁跟他啊。
    老头猴急的样子,拉着小媳妇就往炕上去。小媳妇还算顺从,等到了炕边,老头急匆匆撕衣服,她开始反抗了。
    她先是轻柔推开老头的脏手,老头极是粗暴,浑身邪火直冒,还在撕扯。小媳妇相应的动作也大了起来,紧紧捂着衣襟不让老头碰。
    老头骑在小媳妇的身上,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啪”特别响。
    小媳妇脸上落下清晰的五指印,她愣愣看着老头,眼圈里浸满泪水。
    老头骂了一句,好像是说,给你脸了。
    我一股火冒上来。一时忘了是老太太迷惑我的幻境,我疾步上前就要去抓老头。
    可手一下就摸空了,老头像是3d幻影一般,逼真得像个真人,却摸不到碰不到。
    我醒悟过来,这里可是幻境,是老太太给我设置的生死关,切莫动了心念被眼前所惑。
    小媳妇躺在床上捂着脸呜呜哭,老头心烦气躁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鞋到墙角翻出几根麻绳。绳子都是黑色的,我居然在幻境里闻到浓浓的臭味。
    我走过去看看,顿时倒胃口,墙角放着捡牛粪的筐,这些绳子都是从筐上拿下来的,难怪味道这么大。
    老头来到小媳妇面前,猛地把女人的两只手抬到头顶,然后用绳子拴住两只手脖子,牢牢打了个死结。
    小媳妇惊恐万分。挣扎不得,开始往里面躲着。
    看着她的面容我突然心下通透,猛然醒悟她是谁了!这个发现让我无比心惊,又感觉到浑身发冷。这个小媳妇竟然就是陈老太太年轻时候的样子。
    第六百三十五章 年轻的回忆
    我一时恍惚,分不清幻境是老太太设计出来的假象,还是她本人真实的经历。
    我继续看着,糟老头子站在炕边用绳子捆住小媳妇的双腿,小媳妇手脚都不能动,像大虫子一样在床上窜动,她脸腮绯红,眼圈全是眼泪。
    老头骑在女人身上,从容不迫撕扯衣服。他撕一下,女人便惨叫一声,我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进去,推开房门来到外面。
    夜色很黑。我袖着手听屋里的女人惨叫,心都在颤动。
    这时,我看到有几个闲汉正趴在茅房的窗户外往里偷窥,一边看一边咽口水。晚上风这么硬,这些人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他们也不嫌冷。
    我听着里面女人的惨叫,不知是什么滋味。恍恍惚惚的,地上我的影子逐渐变淡,我下意识抬起头,看到天色已经斗转星移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一晚上的妖法熬过去了。可看看四周,仍然在山村里,能听到村子远处的鸡叫打鸣。远处群山连绵,雾气潮气涌落。我明白了,现在的白天其实是幻境里的时间,现实中漫长的一夜并没有过去。
    我正发愣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头提着裤腰带心满意足走出来,他深吸了一口空气,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猥琐一笑。
    我站在门口犹豫一下,推门走了进去。屋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我看到了床上的小媳妇。
    她盖着被子,从肩膀来看,上面全是伤痕,她披头散发,黑发遮住了面容,眼神直愣愣从头发后面射出来,麻木看向破烂的天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