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出来,也没乘车,走着去离这不远的另一家叫动感网吧,温浅刚一进门,一个打扮俗气的女人过来,看见季淑云,不耐烦地说,“你刚才不是来了吗?”
季淑云说,“我要进去找儿子,你们不让进。”
这时,两个男人从后面出来,“怎么回事?跑这里闹事?温浅一看还是那天的两个男人,陪着笑脸,“两位大哥,我找我弟弟。”
“这里没有你弟弟,快出去。”俗气的女人尖利的声音,边说边往外推搡季淑云,一个精瘦的男人走出来,好像是网吧老板,“出去,出去。”
温浅和她妈被推推搡搡,往外撵,这时,温浅手机响了。
夜深了,简帛砚从一家新开的泰国餐厅出来,跟几个朋友分手,上车,夜晚路上车辆少,秋风微凉,一吹没了困意,他不知不觉把车往皇庭酒店方向驶去。
到了皇庭酒店门前,他没往停车场拐,而是停在皇庭酒店对面路边,落下车窗,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银色火机蓝光一闪,随即灭了,薄薄的烟雾袅袅飘出车窗外,他透过白烟看向高耸大厦的最顶层,烟雾被夜风慢慢吹散,他按灭烟头,接通车内电话,电话里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简总,您有何吩咐?”。
“四十层的温小姐睡了吗?”
“简总,温小姐十点半匆匆忙忙出去了,好像有急事。”
简帛砚蹙眉,半夜她去了哪里?他拿过手机,一下找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半天没有人说话,简帛砚锁眉,急问:“温浅,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里面传来男女呼喝声,夹杂噪音,温浅的声音模糊不清,“我在市第四中学附近的动感网吧。”
简帛砚甩了手机,一踩油门,车窜了出去,一路飞车,闯了几个红灯,来到第四中学校附近,四处寻找,看有一家牌匾动感网吧,把车开过去,温浅跟她妈被几个人推了出来。
简帛砚下车,叫了声,“温浅。”温浅回头看他,顿了一下,叫了一声,“简总。”
简帛砚顾不上计较她称呼他什么,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温浅就把弟弟没回家,经常去了网吧的事说了,简帛砚当即说:“你们别着急,你带伯母先去车里,夜里在外面站着冷。”
秋夜寒凉,母女坐进车里,温浅看简帛砚站在一棵树下打电话,隐隐约约传来他清冷的声音,“……寒城所有的网吧,查叫温强的未成年…..”
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烟,温浅看暗处红光一闪一闪的,树下高大的人影晃动。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简帛砚抽了两根烟,上车,“你弟弟找到了,在中南路一家叫神州网吧。”
车掉头,朝来时的路驶去,温浅无意中回头朝车窗外看,惊见刚才哪家动感网吧一群人闯了进去。
温浅看眼身旁的简帛砚,简帛砚专心开车,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以简家的财势,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出手对付一个小小的网吧,像碾死一只蚂蚁轻松。
神州网吧,离学校稍远,大概温强不敢去附近网吧,躲到这里,怕母亲和姐姐找到。
简帛砚和温浅母女下车,神威网吧门口站立七八个人,温浅看见里面有温强,季淑云跑过去,拉住温强,埋怨,“你来网吧,害妈去学校门口等你大半夜,你太不争气了。”
温浅告诉母亲和弟弟上车。
一个像网吧老板模样的人,跑过来,朝简帛砚低声下气,“简总,高抬贵手,我不知道这孩子您认识,以后再也不敢容留他。”这个老板就差没给简帛砚跪下。
简帛砚挥挥手,冷漠声,“去吧!”
网吧门口站着的一群人走过来,为首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大哥,所有网吧我都告诉了,以后不许留这小子,那个敢阳奉阴违,他的网吧是不想开了。”
“你们辛苦了。”
俊美的年轻男子眼睛朝温浅身上瞄,嬉皮笑脸,“小嫂子。”
简帛砚看眼站在不远处的温浅,一本正经,“我是她客户。”
俊美的年轻男子哈哈笑得前仰后合,“客户,新鲜,大哥你可真会玩。”
“去。”简帛砚削薄如刀片的眼风一扫,他收敛住笑。
简帛砚上车,送季淑云和温强回家,季淑云下车时,对前面坐着的简帛砚说,“谢谢你,那天来家玩,辛苦你大半夜不能休息。”
“没事,伯母,我是温浅的朋友。”
温浅没有反驳,客户自动晋级为朋友,温浅下车,送母亲和弟弟,母子三人往回走,季淑云生气,拍打温强,“小强,老师说你逃学,不上课,补课班老师往家里挂电话,说你没去补课班。”
温强低着头,把脚下一个石子踢出老远,心烦气躁,“我上课也听不懂,听了也白听,根本考不上大学,你们别整天管我,烦不烦?”
温浅蹙眉,“小强,今年来不及,你可以复读一年重考。”
“我不想学了行不行?”温强不耐烦地大声喊道。
母亲对弟弟温强太娇惯了,应该给他点压力,温浅说:“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半年后高中毕业,满18岁你自食其力,人生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别后悔。”
温强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温浅说什么都是白说,不想多说了,“妈,你跟小强回去吧!我走了。”
“浅浅,你住安然家里吗?”季淑云才想起问女儿住处,“妈,我又租了一个单间,很快房子腾出来,我就搬过去。”
季淑云叹口气,“浅浅,你爸工作辞了,这些日子见天在家喝酒,不出去找活干,两处的房租你一个人负担,小强报的补课班,他不去上课,白糟蹋钱,还是退了。”
温浅问温强,“小强,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还想不想学,想学姐花多少钱都供你。”
“不想学。”温强大声说,走进楼门里。
季淑云也没办法,“浅浅,我明天去把补课班学费退了,退回的钱给你,你付房租。”
“不用了,妈,房租我已经给了,钱你留着当生活费。”
温浅看着她妈进了楼里,转身折回,上车。
简帛砚把车掉头,朝皇庭酒店方向驶去,温浅随意扫了一眼车里,突然发现她头顶上方有个摄像头,仔细看车里座椅,眼熟,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那晚车震场景,不觉面红耳赤。
密闭的空间,男性低沉磁性的声音飘入耳鼓,“那个晚上之后,这部车没有载过人,除了你。”
这是她的荣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一切从那天晚上开始变了,脱离了她生活的轨道,如果没有发生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经买了婚房,筹备婚礼,嫁给陈仲平,跟陈仲平分手没多久,她几乎想不起他,好像很久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