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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韩耀道:“贺氏的事,难道殿下就不想听一些吗?“
    皇甫策虽还是垂着眼眸,但手指不自主的微动了动:“多年来,贺氏缩着头做人,能有什么新鲜事?”
    韩耀抿唇一笑:“听闻乃是一女许了二夫。”
    皇甫策笑了一声:“若是别家,孤或许还信,贺东青那样的小心翼翼,怎会做出这事?空穴来风,栽赃陷害罢了。若当真有事,也会捂着,哪能让人专门看笑话。”
    韩耀道:“安定城穆长白的小妾带着家中部曲,在贺氏大门前闹了起来。吵吵嚷嚷的说贺氏悔婚不算,还杀了她的孙儿,让贺氏嫁女不算,还要偿命。”
    皇甫策怔愣了好半晌,看向韩耀:“孙儿?方才还说一女许两家,怎么就又有了孙儿的事?”
    韩耀笑道:“是啊。贺蓉明明是皇室钦定的侧妃,怎么成了穆氏妇?穆家的小妾口口声声说贺氏买通的大夫,将贺蓉快要坐实的胎儿打了去,只为遮掩贺蓉与她儿子有了首尾之事,还想将已打了胎的贺蓉嫁于东宫。贺氏虽不济,但好歹也是住在东街的,那会正是下朝,只怕不知被多少人听了去。”
    皇甫策想了片刻:“片面之词,说不得有人陷害,穆长白是高氏的人,以贺东青的胆量与筹谋,不曾有与皇室的退亲的打算,万不敢做出这般的事来。”
    韩耀道:“穆长白也算有名有姓的人家,若只是陷害,也不敢陷害的这般拙劣。”
    皇甫策沉默了片刻,笑了一声:“婚事是皇叔定下的,让皇叔头疼去。”
    韩耀道:“来时正碰见贺氏入宫的车架,只怕贺东青正在宫中和陛下解释呢。”
    皇甫策似乎对这事的兴趣不大,见韩耀再次冲洗茶碗,不经意的开口道:“你此去漠北,可曾四处走走?”
    韩耀的动作稍微停滞了片刻:“在燕城待了几日,大雪封路倒也不好四处走。”
    皇甫策一眼不眨的望向韩耀,好半晌,轻舒了一口气:“这一路都风平浪静的吗?没有值得一说的趣事吗?”
    韩耀眼帘微动,笑了一声:“殿下若想知道何事,可直说。”
    皇甫策瞥了眼柳南,垂眸抿了一口茶水。柳南很是识趣,干笑了两声,上前一步轻声道:“前不久咱们不是放出了几个探子吗?有人无意得了娘子的消息……咳咳,贺大娘子的消息,说正是在燕城。”
    “贺大娘子啊?……”韩耀拉长了声音看向皇甫策,沉默了半晌,轻声道,“燕城乃漠北第一城,地域广阔不输帝京,碰见一个人何其艰难?贺大娘子,臣是不曾见过的。”
    柳南的笑意僵硬唇角,看了眼垂眸望着茶盏的皇甫策,艰难的开口道:“韩大人说得是,帝京这般的地界,若无缘份,三五年也碰不见一个熟人。燕城虽是人少了些,城池又不小,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呵呵呵……”
    “若说故人还真碰见一个。”韩耀见柳南越笑越难看,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再次开口道。
    柳南讪讪道:“那可不是,韩大人往日在帝京也见过谢二郎君的,可不是故人吗?”
    韩耀轻笑了一声:“那人正好姓贺,善骑射,春日从军,经历了两场征战,八月护卫甘凉城时又立下了功勋,如今已是谢放护卫营中的百夫长,与谢燃私交甚笃。”
    “你说娘子如今效命谢放麾下?……战事多危险呐!哪里是一个娘子待的地方!大人看见了怎么也不劝劝?这可真是……可真是……大人这次可有将娘子劝回来?漠北算什么好地方啊!天天都是风沙,缺水少粮的,一个娘子孤身在外,多不容易啊!这不……娘子可有随着韩大人一起回来啊?!”柳南已有些语无伦次。
    韩耀瞥了眼皇甫策紧紧握住杯子的手,抿唇一笑:“她那样的性子,岂是我能劝回来的?若我能将人带回来,陛下怎么也会嘉奖一番,哪里像这般爱答不理的,莫说嘉奖,我递得折子都懒得打开。”
    柳南想了想,叹息道:“不回来也好,这时节帝京一点都不太平,等缓一缓再说也好……”
    “贺百夫长既是效力谢放护卫营,此番谢氏进京述职的换成了谢放,她自然要跟随左右的。”韩耀将话说完,侧目看向皇甫策,“殿下的茶水都洒了,不如再添一些?”
    柳南回过神来:“嗯?……谢放?镇守甘凉城的四郎吗?”
    韩耀一边给皇甫策添水,一边道:“正是谢四郎,柳管事也知道?”
    柳南忙道:“哪能不知道啊!奴婢乃贵妃娘娘宫中出来的,谢氏这一代人除了三个嫡子,就属庶出的四郎五郎最优秀扎眼,小小年纪就镇守甘凉城,可都是谢氏的好儿郎啊!”
    韩耀笑道:“可不是优秀吗?如今贺百夫长对谢放言听计从,这番本是让她随我一同入京,不想竟是被贺百夫长断然拒绝,非要侯在谢放左右不可。”
    柳南感觉身侧一道冷气骤然升起,顿时苦着脸:“韩大人话可不能这般的说,那好歹也是主帅,都说娘子是效命他麾下了,自然要听命行事……”
    韩耀看向皇甫策,笑道:“殿下的表兄,领军有天赋手腕不说,长相也是一表人才,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曾说亲?”
    皇甫策如有所思,瞥了眼韩耀,好半晌,似是不在意的笑了一声:“嫡表兄的婚事,孤尚且不曾过问,谢氏的庶子何其之多,还要孤一一看顾吗?”
    韩耀将茶盏捧到了皇甫策手上,状做无意道:“谢放年轻有为,洁身自好,身侧伺候都是亲兵,竟连个丫鬟都没有。这样的人,在许多人眼中,可都是好女婿的人选,这番他又将人带了回来,述职时只怕会入了陛下的眼。”
    “她脾气如何,殿下也是知道的,自来桀骜不驯,何曾对谁顺从过,臣也在燕城待了几日,见她与谢放关系极好,对他虽不见得有男女之情,但也已言听计从。”
    皇甫策挑眉看向韩耀,冷笑道:“阿耀似是话中有话的。”
    韩耀笑道:“谢放出身第一世家谢氏,为甘凉城守将,实打实的四品将军,虽说甘凉城气候不好,但好在甘凉城官职最高只有谢放,一方主帅的夫人,不必看任何人脸色不说。谢氏门第,上无主母下无小姑,当真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人家。”
    皇甫策紧紧抿着唇,冷笑连连:“是吗?据孤所知,皇叔虽有心做媒,可也讲究你情我愿,她还能看上一个武夫?”
    “哪能是个武夫啊!谢四郎少有大才,小小年纪镇守甘凉城,已有十多年了,战功累累自不必提,师从稽览甘先生,有勇有谋,最少也是个儒将!当年谢大人可是左思右想的将十六岁的四郎留在了甘凉城,一城之托,四郎君十几岁就一力抗了下来,贵妃娘娘当初可是对四郎赞赏有加,也有意给四郎做媒,可帝京这地方,多是咳咳咳……”柳南在皇甫策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音,垂下眼眸再也不敢吱声。
    皇甫策将手中茶盏随意的扔在桌上:“柳管事最近很清闲吗。”
    柳南笑道:“哪能啊!现在咱们能用的人少,奴婢忙前忙后的来回跑,到处都是事。”
    皇甫策轻笑了一声:“怪不得,地都脏成了这般。”
    韩耀与柳南一起看向光可鉴人的地面,韩耀笑道:“臣看着倒很干净。”
    皇甫策瞥了眼柳南,面无表情:“你看呢?”
    柳南垂死挣扎:“奴婢这就叫人来擦……”
    皇甫策轻声道:“别人,孤信不过,你自己来。”
    韩耀挑眉道:“殿下心里不痛快,直说就是,何必拿柳管事出气。”
    皇甫策看了韩耀一眼:“韩卿如此的仗义,那孤就拿你出气,你和他一起。”
    韩耀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殿下!士可杀不可辱!殿下如此待臣,就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皇甫策挑眉,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你们携手一同算计孤的时候,可曾想过孤也会寒心?如今东宫禁闭,连只鸟都飞不出去,你不说,谁会知道还有此事?没人知道,还说什么天下人寒心?”
    “自然,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感觉受辱,擦完了回去自缢。到时孤会专门为你下个罪己书,只说你为孤擦地受辱而死,将你风光大葬了,你觉得如何呢?”
    韩耀愣了好半晌,喃喃道:“殿下何至于如此……”
    柳南忍不住轻笑出声,见两人的目光转过来,大义凛然道:“殿下不必再说!擦地乃奴婢分内之事,奴婢不觉受辱!”
    第136章 第五章:宁负虚名身莫负(27)
    太极殿正书房内,气氛十分凝重,泰宁帝端坐在龙椅上,脸色很是难看。
    “嘭!”一个茶盏重重的砸在贺东青的脚下,整座书房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只余下泰宁帝重重的呼吸声。
    贺东青噤若寒蝉,缩了缩脚,垂首望着碎瓷好半晌,才敢抬起眼眸来:“陛下!臣绝无欺瞒之意,否则也不会拿庶女换下嫡女。臣知道这事时也太晚了,小女一心隐瞒,甚她母亲都是、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不然何至于闹到如今的地步……”
    泰宁帝怒声道:“你现在还说不知道!若不是有意隐瞒,当初为何不一并说清楚!素日里看你是个老实人,可竟也是胆大包天欺君罔上的无耻之徒,谁说大女儿病重的!好一个病重!短短一个时辰,皇室和你贺氏一起成了帝京最大的笑柄!”
    贺东青小声辩解道:“臣与那些人的心思都不一样,那些人见太子际遇不好,一心想要退亲,然臣却是尽力保全这门亲事。这等的事,臣怎么有脸和陛下说,再者这其中的内情太过匪夷所思,莫说陛下会吃惊,当初臣心里何尝不震撼?”
    “……这般的事,放在谁家里,不是掖着藏着,谁曾想穆氏竟是如此的没脸没皮,竟在臣门前闹了起来!臣也是没想到竟会有……”
    泰宁帝不等贺东青说完,怒声道:“够了!快住口吧!你还有脸和朕说保全婚事!你隐瞒下来自然能保全婚事!万一婚后东窗事发,到时候朕的脸朝那放!如何还能摘得干净!为了你家与东宫的婚事,到时候天下人会如何想朕!你还真敢说!如今想你那点小心思拿庶女换下嫡女的举动,朕就满心的憋气!”
    “你贺氏,好歹也是延绵了几百年的一等的士族,竟被个寒门小妾与庶子带几个部曲欺负成这样!家里出了丑事,都还不能好好的捂住!你也别说那么多内情!朕也不想知道什么内情!还想保住与东宫的亲事!异想天开!朕可没你贺氏脸皮厚,丢不起这个人!”
    贺东青急声道:“陛下容情!若是其他事还好说,这事谁家愿意大张旗鼓说出来。当初小女明知道吃了亏,不敢说出来,何尝不是为了与太子殿下的亲事,如今不知内情还卧病在床,只怕这番打击出去……臣也是打算悄无声息的换人,何尝不是为了皇室的脸面!”
    泰宁帝冷笑了两声:“我皇甫氏若与你贺氏无关,自然不用丢这个脸!大士族的教养出的嫡女,做出这般的事,不思解决之法,还想隐瞒下来保住亲事!可见也是个没自尊的!你贺氏养出的女儿,朕可是一个都不敢要了!”
    贺东青道:“陛下的处理也太过偏颇,我家明明是遭了穆氏的算计,您怎能一力怪罪我一家,那穆长白敢如此算计,何尝不是因为觉得太子殿下势弱,有恃无恐!”
    泰宁帝冷着脸看了贺东青好半晌:“少拿太子作伐子!你女儿与太子尚未成亲,你对太子就如此忠心了,若是成了亲,朕这个皇帝在你眼里,只怕也算不得什么了。”
    “朕心里固然气恼穆长白,如今也不是算账的时候,待你们与穆氏算清了这糊涂账,该怎么做,那是朕的事。可现如今,皇家丢不起这个脸,与你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你家的庶女你也好好留着吧!”
    “陛下!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贺东青上前一步,“家中女儿已知换人的事,早已开始准备,婚姻大事怎么一句作罢就了事了!”
    泰宁帝道:“亏你还是一家之主!一个在后宅被保护好好的小娘子,怎么能在大安寺里出了这等的事。固然可能是巧合,也许本身就是个计!说不得就是针对太子的,你家内宅里也肯定脱不了干系!可真相如何,朕不想知道,更不会过问!”
    “平日里见你也是好好的,虽是平庸可贵在谨慎自持!可家中出了这种的丑事,还不知道找缘由,一心只想保住这亲事,可见你后宅之中魑魅魍魉层出不穷,莫说朝中之事,连治家都有问题。”
    贺东青忙道:“绝非如陛下所想,当日内子要给庶女相看穆氏四郎才去了大安寺,只怕巧合与误会居多,这才有了龌龊……我贺氏哪里敢针对陛下与太子!”
    泰宁帝挑眉,沉默了半晌,冷笑道:“原来你的庶女也是在相看人家?那时来与朕说换人,只怕也是权宜之计……呵!看你胆子不大,敢做的倒是挺多。”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小小的几口人都管不好,还说什么别的!朕看你还是别上衙了,先在家中理理事!等什么时候把这事理清了!什么时候再复职!”
    贺东青怔了怔,好半晌反应不过来:“陛下!这般的事怎么能只问臣一家之罪,那穆长白纵子行凶,莫不是就算了吗!”
    “穆氏与你家中的纠缠,和朕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般的家务事,还要朕给你们理清吗?顺天府是作甚的?你要是豁得出去女儿,就去顺天府说理!可你贺氏与皇家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泰宁帝冷笑了一声,“来人,将贺氏的信物与庚帖给贺大人送回去,顺道将宫中的旨意与信物都拿回来。”
    “可是……”贺东青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望着泰宁帝冰冷的侧脸好半晌,才轻叹一声,“臣告退。”
    午后时分,阳光正好,窗户开了半扇,寒梅开得正好。
    泰宁帝自贺东青离去后,蹙眉望着窗口,久久不曾回神。六福回来见此,端着热茶走了过去,小声道:“陛下有事想不通吗?”
    泰宁帝接过茶盏,好半晌才道:“你说……此事会不会与太子有关?”
    六福忙道:“哪能啊!太子日日在东宫,连后殿都没有出过,柳南用得那几个人,哪个不在咱们掌握之中?贺氏的后宅再松散,那些人也没有这般的手段与能力。不过,这事一看就是计,至于针对是谁,倒也不好说了。”
    泰宁帝沉默了片刻:“朕精挑细选的三家婚事,竟是一个个的都退了婚,难得太子一声不吭,好似没有这些婚事一般。赐婚时,他可是期待万分……说不得这退亲,就是他的本意。你可不要小看了他,阑珊居三年,他明着做局,朕自以为周全,还不是被他利用个彻底?”
    六福道:“贺氏这事蹊跷,但绝非外人能插手的,只怕事故之因还是在内宅。当年这后宫哪一天安分过,陛下不要小看了妇人的心思和手段。太子侧室在嫡女看来许是不算什么,可放在庶女身上,就是一步登天。贺氏出了这般的事,贺东青不思解决,反而直接入宫说换人之事,若无人怂恿,或没人提醒,以贺东青的心思,如何能第一时间想到这偷梁换柱之计?”
    泰宁帝思索了片刻:“贺东青虽是愚钝,好歹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即便是偷梁换柱还是和朕说明白了。当时朕觉得贺氏见太子际遇不好,想将嫡女换下,此乃人之常情,哪里会想到贺氏会出了这倒霉事。”
    六福忙道:“可不是吗!那穆长白的庶子也是个没规矩的!好好的相看人家的庶女,竟是把主意打到嫡女身上,可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吗?”
    泰宁帝笑了一声:“你方才还说此事不简单,怎么又迷了向?大族中的嫡女,要是那么好算计,这不是乱了套吗?若不是后宅动手,只怕太子哪里也动了心思,但这样的事,太子再有手段估计也是插不上手的,可能是个熟知内情的。”
    六福道:“出了这等变故,太子殿下脸上必不光彩,老奴看太子殿下倒还不至于将个娘子算计成这样,这对他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啊!”
    泰宁帝若有所思道:“谁知道他的心思呢?王氏与陈氏都退了亲,说不得在他眼里,贺氏本就可有可无,虽不见得他做得圈套,但落井下石或是推波助澜少不得他的。”
    六福道:“陛下怎么把太子殿下想成这般了,老奴倒是感觉此事,太子殿下不知情。若太子殿下自己想与贺氏退亲,根本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两家重要的亲事都没有了,只要他与陛下说执意不娶,陛下还能勉强他不成?”
    泰宁帝瞥了眼六福,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你最近倒是对太子好得很呢?也别装得那么无辜,当真以为朕不知道,顺河楼上的事,难道真是个巧合不成?”
    六福干笑了两声:“老奴知道这事瞒不了陛下,可哪里算是个局啊。韩家的管事订房时,奴婢真以为是韩大人家的,好心均出了半个侧间,嘱咐人将咱们这里锁好。谁知道来了那么些个娘子,说出那些话来毫无遮拦的,好歹也是外面,又是酒楼……哪能想到她们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啊!”
    泰宁帝沉默了片刻:“大臣们尚觉得太子大势已去,她们自然更不会顾忌了。可惜了,被太子知道了王二的性情,否则王氏想要退亲,以太子的手段与心思,多是手段挽留,岂能这般的轻易。这宫中见不到一对怨偶,朕以后的日子得少多少乐趣。”
    “前面就是个大坑,只要再等些时日,太子就会心甘情愿的跳下去,一辈子都爬不上来了,这本是多喜闻乐见的事,可有些人就是被眷顾的,眼看着就要进去了,最后竟然是能绕开了啊!那么多的巧合,让朕猝不及防,若说没有好运气,朕是不相信的。”
    六福抄着手道:“可不是吗?若是现在看不清,真成亲了,到时候想跳出去可就难了,太子正妃,那是未来的皇后啊!王氏势大,一旦坐实,想要废……”感受到泰宁帝扔过来的眼刀,六福掩唇干笑了起来,改口道,“呵呵呵,这就是命呐啊!合该两个人没有缘分,只是太子如此轻易的答应了退亲,一点都不留恋王氏的好处,莫不是自己还有别的想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