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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云溪扬眉,看了眼腕表,很可惜地笑笑:“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登机,你还有什么感叹,不妨一下子都说出来。”
    他专门到医院来等她,应该不光只是为了送行这么简单吧。
    眼底漆黑的雾气一闪,她轻笑,慢慢从树上移开身体,又望他身边靠近一步。
    只一步的距离,似乎呼吸都可以传到对方耳朵边,望着这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祈湛心头微涩,到底还是扯回正题:“萧然和你是旧识?”
    “见过一次。”原来是为了他……
    云溪淡淡地对上祈湛的眼睛:“能源竞标案被金贸国际拿下来的时候萧然在国外,等他回国的时候,我们院长邀请他到学校演讲。在百年讲堂,我们见过一次。”
    只是见过一次吗?可为什么,他总觉得,云溪看他的眼神那么清冷,那一种透出幽幽嗤笑的凛冽几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想起昨晚萧然脸上的表情,他有些忍不住开口。
    无论身份,地位,那人已经达到顶峰。云溪或许并不迷恋他,但这并不影响,对方在商圈里的呼风唤雨。年底商会的聚会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商会,所有的成员都是以萧然马首是瞻。
    到时,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你在担心我?”云溪一顿,扶额,浅笑看他一眼:“还是觉得我会输在他手上?”
    祈湛抿抿唇,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气氛似乎有点冷。
    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凡有点理智的人都明白,至少,以她和萧然目前背后的实力来说,输赢毫无悬念。
    她是赢过箫氏,但那是没有萧然的箫氏……。
    没有“神”的奥林匹亚不过是座普通的城池,可是拥有了“神”,箫氏,便再也不是一件普通的公司……。对方叱诧商界,独尊一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
    “既然这么担心我,又怕箫氏反噬,”云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是有个一箭双雕的方法。”
    祈湛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手机传来一阵震动,似乎是来了短信。
    云溪打开手机,冷偳已经在催她了。随即又看了一眼时间,的确,再不走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等我回来再说吧。”收起手机,云溪朝冷偳的方向摆了摆手,“过完年我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聊。”
    祈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脸温和的张翠正对着他笑意盈盈,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些受宠若惊。想起云溪父亲那天看见他的表情,他心里多了一抹复杂。
    “路上小心,帮我和阿姨说一声,祝她早日康复。”最后抚了抚她的发梢,他浅笑,退后,转身,大步离开。
    有时候,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就再也不要依恋。
    正如她说的,做不了恋人,至少,他们会是朋友,最最交心的朋友……
    “你和祈湛说什么了?”刚上车,冷偳就满脸怪异地望过来,一副看不明白的样子。祈湛那架势,是已经完全放弃要追求他这个堂妹了?
    这才几天啊?
    那天行色匆匆地跑到病房的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想开了?
    云溪叹息,圈内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她家叛逆有为的嫡孙,有些方面,不得不说,比不上祈湛。
    “装什么深沉,问你话呢。”冷偳想起祈湛当时还跑到他家准备向云溪求婚的乌龙,就实在弄不懂眼前这两人打的哑谜。
    “堂兄。”云溪拉着张翠的手,对着她微微一笑,话里却是对正在开车的某人道:“你的话,太多了。”
    “……。”冷偳被她气得顶心顶肺!
    妈的,这要是个不相干的人,看他抽不死丫的!
    张翠在一旁看着冷偳的脸像是调色盘一样,一声闷笑,赶紧转过脸去,就连驾驶座上开车的李叔,嘴角都可以得上升了几个弧度……。
    上机的时候费了些周折,好在经过沟通,很快就解决。等他们到达北京的时候,正是傍晚,接机的人早早地就候在一边。
    回到冷宅,见老爷子和父亲都在,上前给两人一人一个拥抱。
    李嫂一下子就冲到她妈面前,眼里全是泪,却是强忍着,一滴都没有落下来,一直哽咽着,看着张翠,“夫人,你可吓死我了……”
    云溪上前,拍拍她的后背:“李嫂,我妈这不是好好的,别担心,啊。晚上煮了什么好东西,我老远的都闻到香味了。”
    李嫂忍不住看她一眼,到了眼角的泪水,唰地就下来了,脸上却已经忍不住笑出来:“小祖宗,准备了一锅的黑鱼汤,晚上和夫人多喝一点,看你去一趟上海给瘦的。”
    “有吗?”冷偳回头看云溪,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瘦了?
    “你别信李嫂的,她每次看到我都这样说,要真是这样我都能漂飘到天上去了。”云溪扯了扯李嫂的手心,脸上带着浅浅的嗔,纯净得让人转不开眼。
    “回来就好,上楼去换套衣服,等会下来开饭。”到底还是老爷子开了口。
    云溪看了眼站在她妈身边的父亲大人,温柔的笑意渐渐在眼底绽开,的确,是该留点空间给他们。
    上来,进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舒爽的衣服,再下楼时,天已经漆黑一片。
    一桌子的菜早就热乎乎的上桌了。
    隔着餐桌上的那朵朵绽放的花朵,她看着她母亲的脸上散发出柔柔的笑意。
    很多天以前,在那个漆黑阴霾的深夜里,她就是这样暖暖地看着她,一直拍着她的手,小声地说:“云溪,妈妈在这,妈妈一直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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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床穿了衣,云溪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老金,询问学校的情况。
    老金似乎早已经起床,接到她电话一点也不惊讶,也不问她突然失踪是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丝少有的冷然。
    云溪有些吃惊,“出了什么事?”
    “你最近不在北京?”老金有些诧异,难道说不是到金贸国际去了?
    “没有,去了趟上海。”
    “难怪不知道。”这次,她的声音有些低:“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要是没事的话,还是趁早回学校吧。”
    云溪有些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八点,离她们第一堂课还有些时间,想了想,披了件衣服:“我现在过来。”
    开车去学校,把车停在固定的车库,进校门的时候,意外的,门卫竟然把她拦下来,“同学,请出示学生证。”
    云溪诧异。也就领导来莅临检查或做演讲的时候,门检才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的学生证放在寝室里,没带出来,正准备打个电话让老金或小白送过来,两个人就已经出现在大门口:“师傅,不好意思,她忘带学生证了。”说罢,将云溪的学生证递过去,“这是我们室友,我们都是商学院的。”
    门卫看了下学生证,仔细比对了一下照片,这才放行。
    云溪低头,接过学生证,脸上多出一分少有的惊讶。她不过才离开十天,发生了什么事?
    老金和小白迅速地将她夹在中间,摇了摇头,示意眼下什么也不要问。
    等进了寝室,小白一下子拿出一份过期的报纸,放到她面前:“最近学校风声比较紧,以防万一,你最近还是不要缺课了。”
    云溪看到报纸上的标题,整个人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在外那么多天,也没人管到她头上来。
    眼下,怕是上至校长,下至学生,没有一个不是心惊胆战,满头乌云,哪有时间关心她……。
    “在学校发生的?”竟然有人会在b大做出这事?
    “恩,晚自习结束后,在图书馆后面的草丛里,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老金眯着眼,转头叹了口气,“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身上还插着把刀,刺破了肝脏,又被人勒住了喉咙,死得很惨。”
    云溪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徒白,见她正一脸惨白,咬着嘴唇,闷不吭声。
    “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老金摇头,最近这事在北京都传遍了,好在学校校风向来稳健,上头也透出点意思,媒体才没有深挖,否则,真是不敢想象……
    “出事的人是哪个院的?”是私怨还是巧合?一个好好的女学生怎么会被这样虐杀,简直是匪夷所思。
    “是美院的,媒体不愿惹上官司,所有没有登出照片。”听说那人不过是到图书馆来查点资料,平时也很少往她们商学院这边来,哪知道,就碰上这样的事。
    沈阳过来的姑娘,长得极为漂亮,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从来都是两个老人的手中宝,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竟然连尸体都保不住,听说还要被拉去验尸。
    老金低叹一声,不再说话。
    云溪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有古怪,她有说不出来?
    放下报纸,想了想:“有人为她办追悼会吗?”
    老金点点头:“她父母都赶过来了,最近吵得厉害,一直要学校给个交代。她班上自发组织了追悼会,就在今晚。”
    云溪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司徒白却皱着眉,一直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忍说的样子。
    云溪狐疑地看向老金,见她竟是视若无睹,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这倒奇了,第一次见她们这样的反应。出了什么事吗?
    “你想说就说吧,反正她迟早也要知道。”司徒白犹豫了很久,咬着嘴,满眼的迟疑,到底还是老金一句话,直接断了她后路。
    看着云溪疑惑的眼睛,司徒白忍了良久的气愤终于一下子爆发出来:“云溪,你知道詹温蓝现在在哪吗?”
    云溪一下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今个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谁都找她问上这么一句。祈湛这样,司徒白和老金也这样。
    两人看她笑得一脸轻松,有些口齿不清:“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云溪摆手,刚刚看到报纸上那个消息时的震惊和怜悯一下子冲淡了很多,抬头看着两个眼睛透亮的室友,忍不住一笑。
    “詹温蓝去美国哈佛了呀!”司徒白咬牙切齿,一副“你既然知道,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云溪的眼睛慢慢地垂下,带着一波水纹,波光淋漓中似有一片金芒,那颜色太过美艳,梦幻得让老金和司徒白已经对她的美貌早已形成抗体的眼睛都看呆了去。
    “詹温蓝去了美国哈佛?”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冷淡的随意,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就连嘴边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半分。
    “你不知道?”老金一愣,和司徒白对视一眼,静静地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慢慢地发现,似乎,这件事情几乎没有在云溪的眼睛里留下一丝阴霾。
    明明在巴黎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接吻了,难道……。
    司徒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溪:“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正式交往?”不会吧!神啊,赐她一道闪电吧。这也太雷了!要真是这样,詹同学!詹少爷!您的速度实在是堪比世界纪录!
    伦敦、香港都一起去了,同吃同住了这么久,竟然还在暧昧期,有没有搞错!
    云溪看着眼前两人几乎抓狂的疯样,淡淡一笑:“你和厉牧的进展如何?”
    司徒白脸上抽风的表情立马消失成云朵,“你说谁?厉牧?没听说过啊?我们学校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转过头,七手八脚地去收拾桌子上的一大堆杂物,反正就是不回头,不回答,不回应,彻底执行“三不回”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