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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哈哈哈哈!”莲花笑场了,“你结巴也太逗了!”
    ……
    大概是对莲花充满了怨气,在拍摄孙艳艳被掐死的那一幕时何导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深夜,屋子里点着昏暗的蜡烛,孙艳艳低垂着头坐在炕沿边上,时不时的看向坐在另一头的柯俊。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正对她笑,“你很喜欢我吗?”
    孙艳艳此时已经发现柯俊的怪异,她脸色苍白,慌张的摇了摇头,“没……没有……”
    柯俊缓慢的走了过来,到孙艳艳面前,冰凉的如同毒蛇一般的手指爬上孙艳艳纤细的脖颈,“你喜欢我的,对吧。”
    孙艳艳刚想要否认,便被柯俊死死地掐住了脖子,压倒在土炕上,孙艳艳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柯俊,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流泪,挣扎,都逃脱不了近在咫尺的死亡。
    “柯俊,果果好像发烧了!这山上有医生吗!”
    是薛天诺!那个傻气又正义的警察,孙艳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的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只要薛天诺听见,只要他听见……
    柯俊不慌不忙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嘴角勾起,那笑容诡异,“医生住的地方太偏了!等我穿上衣服以后去找,你先去照顾果果,帮她把体温降下来!”
    心急果果病情的薛天诺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好!那你快点!”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刚有了希望便迎来绝望,孙艳艳眼角划过泪水,她放弃了挣扎,如同死了一般,不过她的眼睛还在看柯俊,从最初的浓浓爱意,到现在的恨之入骨。
    “呵……若不是你到果果那胡言乱语,她怎么会生病呢……”柯俊松开了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匕首,掰开孙艳艳的嘴,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割掉了她的舌头,为了不让血流的到处都是,柯俊将孙艳艳送他的手帕塞进了她的嘴里。
    而那块舌头,被柯俊随手扔到了炕桌上的茶杯里。
    他手法利落,力度控制的极好,到现在孙艳艳依旧没有死。
    “对了,柯俊,我……我刚才……我忘了和你说!”去而复返的薛天诺让柯俊的脸色变了变。
    “你怎么还在这,把果果一个人扔在屋里出什么事怎么办!”
    薛天诺站在院子外面,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我就说一句话,那个总在学校外边溜达的孙艳艳喜欢你,你要是对她没那个意思早点说明白!”
    柯俊俯下身,对着眼睛已经没有神采的孙艳艳轻声说道,“嗯,我会让她彻底死心的。”
    “卡!行了,林小瑜今天表现的不错。”何导满意极了,他发现林小瑜在不和池深对戏的时候,是一个演技还不错的女演员。
    “谢谢导演。”
    莲花吐掉嘴里的手帕,有点遗憾,好不容易和池深拍一次戏,她死的也太快了啊……
    这就杀青了……
    池深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漱漱口,嘴里都是血浆。”
    “嘿嘿,云绪呢,回去睡了吗?”莲花有点内疚,说好了带小孩在山上逛逛的,结果这么多天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山上也没有网络,他一个人怪无聊的。
    池深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在啊,应该是回去了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从监控器里看到莲花被掐死的云绪脸色苍白的离开人群。
    云绪一个人躲到了一片死寂的空房子里,努力忘掉脑海里涌现出来的画面。
    醉酒的男人,满身伤痕的女人,当着年仅八岁的云绪面前,他爸爸亲手掐死了他的妈妈,而他只能懦弱的躲在桌子底下,眼睁睁的看着他妈妈死在他面前。
    “不要打我……”云绪痛苦的捂着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椅子重重砸在腿上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隐藏在黑暗中的季北笑了起来。
    他,有了一个比许婧更好的人选。
    凌晨时分,小鬼找到了山上,对着莲花恭恭敬敬的说道,“找到连翘大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
    小鬼说他将莲花的花转交给了连翘,可连翘却没跟着他来山上,而是说让莲花自己去找他。
    糟糕,看来是真生气了。
    天一亮,莲花便和刚收工的池深说了这件事,“我要下山了。”
    池深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下云绪的事,“好,你回去之后记得带云绪去把腿治好,然后送他回去上学吧,重读一次初三,补补课,应该能跟上,他还这么小,应该要上学,也不能靠着你一辈子啊。”
    池深顶着哥哥的名分,操着爸爸的心,也是很不容易。
    “我会问问云绪的……那我走了啊……你可得想我!”莲花还是舍不得池深,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每天都和池深在一起。
    可太重色轻友了,有点不像话……
    ――――――――――――――――――
    莲花找到连翘时,他正带着一个魂魄先把他送回去,看到莲花也没理她。
    莲花心虚啊,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跟了好几个小时,莲花现在是人,走几个小时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俏俏~”到了没人的地方,莲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弯着腰,捏着自己的小腿,可怜兮兮的看着连翘的背影。
    连翘停下脚步,不回头也不说话。
    真生气了……
    “俏俏……你就原谅我吧,我知道你说过不让我接近池深,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喜欢他!”
    莲花没有提及那段被连翘取走的记忆。
    连翘回头了,那双冷冰冰的眼睛让莲花不敢与之对视。
    都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池深,事实上她也害怕连翘,连翘对她来说是朋友,更是哥哥,就算她失去了一切也会照顾她的哥哥。
    “你找我干嘛,谈你的恋爱去,我不管。”
    莲花听他这么说,放心了。
    “哎呀,你就别生气了~”
    连翘无奈的看着她,对于莲花,他的原则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池深,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莲花笑了起来,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俏俏你对我最好了~那个……我还有件事找你帮你……”
    连翘直接戳穿她,“你不如直说,你找我是为了让我
    帮忙。”
    “……你要这么说其实也没毛病,是这样的,我们组一个副导演,82年生,叫xxx,他弟弟走失了,我想知道他弟弟现在在哪。”
    连翘断然拒绝,“人各有命,不可逆天。”
    莲花摇了摇他的胳膊,“又不是什么大事~俏俏,我都答应他了~”
    连翘低下头,与她对视,在莲花的记忆中,俏俏是第一次这么严肃,“莲花,不要在插手这些事了。”
    “为什么……”
    莲花眼神迷茫,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她无辜的眼神让连翘明白,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
    他只是想让莲花感到快乐,让她千年记忆中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明媚的。
    也许,是时候将那些记忆还给她了。
    连翘并不忍心,可现在时局动荡,他不能时时刻刻护着莲花,莲花该长大了……
    第五十五章
    莲花存放在连翘那的记忆有十几团,有的带着颜色,有的带着味道,有一团红色的,散发着雨天过后花圃里泥土的芳香和复杂又不迷乱的花香,让人闻到这股味道就不禁露出幸福的笑。
    哪怕是对着幸福毫无概念的连翘也十分喜欢。
    纯粹且真挚的爱情。
    连翘小心翼翼的将那团红色捧在手心里,递到莲花面前,“以前那些记忆是时候还给你了。”
    莲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记忆……”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记忆不完全是眼前这甜蜜的红色。
    还有灰色的哀伤,黑色的绝望,紫色的忧郁,深蓝色的悔过,以及那些味道难闻的失落,委屈,懊恼,酸楚……
    莲花的眼神中染上些惊恐,她急得直跺脚,“我不要!俏俏……我会疯掉的!”
    “不会的,我不会害你。”就像冷酷的南极冰山融化一般,连翘笑了,他太久不笑,只能微微的嘴角上扬。
    就这样,足以让莲花安心,可很快她又陷入更大的不安里,她用两只胖胖的小肉手紧紧攥住连翘平整的黑西装,“俏俏,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出什么事了,给我还魂的事被地府发现了吗?我可以不要这个身体的,真的……我不想你有什么事!”
    这样的怯怯的莲花让连翘不由想起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
    那时莲花还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鬼,愣头青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忘记了自己生前的所有记忆,连供奉都没有。
    那会她哪敢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去吃别人的供奉,就捡那些别的鬼不要的硬馒头吃,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连翘那时候也是刚做还魂人这份差事不久,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工作,看不得人死,心软的不行,他看莲花孤魂野鬼一个着实可怜,便给了她一份从别人那拿来的贡品―外酥里嫩的烧鸡。
    这下可好,小鬼还赖上他了,整天跟在他身后,饿了就扯着他的黑袍不走路,给吃的就放开手继续跟着他。
    要摆脱这样一个小鬼不是难事,可这差事枯燥乏味,任谁都受不了,有这样一个小鬼跟着他逗趣解闷,也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莲花跟了他好多年,一开始她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比如走着走着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整个挂在他的身上,说什么天太黑了她好害怕,再比如本来正大口大口的吃着烧鸡,看到他却莫名其妙停了下来,满嘴流油的冲他娇羞一笑,说什么自己舍不得吃,特意给他留了一块。
    连翘想,这小鬼真的脑子有问题,怪不得连自己生前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连投胎都不能。
    这样过了一年,两年,三年……不知从哪天开始,莲花的脑子恢复了正常,她不再突然冲上来抱住他,也不傻兮兮的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莲花依旧跟着他,学会了用帮他还魂换一只美味的烧鸡,也学会了从别的小鬼那抢贡品,她不再帅赖皮一样扯着他的衣服不走路,连翘却怪异的怀念最开始的那段日子。
    如此又过了许多年,莲花也厌倦了他枯燥的生活,她说,俏俏,我要走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连翘送笑着的她走,接哭着的她回来,然后第一次取走了她的记忆,至于中间发生的事连翘也不记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没什么值得记下来的。
    “俏俏,你说话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连翘回过神来,
    神情淡漠的回答她,“我要升官了,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到处跑了,趁我还有时间,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解决了吧。”
    “那你还能来看我吗?”莲花愣住了,那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
    连翘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将那团红色的光送到莲花的眉心中,“鬼节的时候应该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