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已经到齐,花童已经就位,伴娘伴郎也整装待发。
喻小蓝站在门前,直到最后一刻,还不停地朝酒庄外张望。
音乐声奏起,通往礼堂的大门,“咣”一下被推开了。
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握着捧花,一步一顿,迈进了礼堂。
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总是要走到底,才能知道结果。
可是,人潮在这一刻犹如响了一颗炸|雷,四处都是乱哄哄的,不用仔细去听,喻小蓝也能猜到她们说的是什么。
她告诉自己,反正不是什么好话,还是别听了。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很快,就与证婚人近在咫尺。
就是这个时候,礼堂的大门又是“咣”的一声。
她猛然回头——
她的新郎来了,胡子没刮,礼服的领结也还是歪的,风尘仆仆,从天而降。
他走过来的时候,喻小蓝眯了眼睛,很小声地和他说:“我不等人的。”
时间到了,你来就来。不来,我就走了。
爱情里……没有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八点更新。文收破三千了,明天会加更的。
☆、第55章 何处染尘埃(3)
关于林处长犹如“从天而降”的说法, 喻小蓝只是忽然有了这种感觉。
因为她前一刻回头,酒庄的外头还是空无一人, 前前后后最多两分钟的时间。
虽然身在时间中, 这两分钟过的就像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喻小蓝也是在婚礼结束后才知道的, 林深处真的是坐着直升机, 速降下来的。
因为他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婚礼十二点整举行。
幸好,酒庄的位置很偏, 速降的速度也够快,要不然被别人抓拍到的话,铁定是要上社会新闻的。
而林处长要是上了社会新闻,那铁定又要挨批了。
闹哄哄的大半天过去,婚礼……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毕竟凶神恶煞的林处长一回来,没谁再敢来找不痛快。
速降这个话题,就是在婚礼结束后, 林处长主动提起的。
因为妻女的态度,太冷淡了有没有。
他觉得速降是个很拉轰的话题,应该能引起妻女的热情,更能招来欢呼的声音。
可是妻女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就尴尬了有没有。
他拿脚,轻踢了一下一旁沙发上坐着的喻小蓝。
林深处的新婚夜, 因为唐女士仅存的几个老姐妹还在林家谈天说笑,一群平均年纪在六十五岁之上的“年轻人”,嚷嚷着要不醉不归……新组合成功的一家三口, 回了喻世的小洋楼,准备躲个清静。
喻晨歌很有眼色,收拾了几件衣服,说是去朋友家凑合几夜。
这会儿喻小蓝已经脱掉了婚纱,换上了一身红大衣。
这女人,长的真邪气,穿白婚纱的时候,纯洁的都圣洁了。换上红衣衫,又成了魅惑的艳丽女郎。
喻小蓝偏头看了看他,用眼神质问——怎么了?
林深处重新拾起速降的话题:“我自从离开特种部队,好久都没有速降过了。”
喻小蓝又挑了下眼睛,还是那个眼神——怎么了嘛?
林深处抿了嘴,心塞道:“你说话啊。”
“你想让我说什么?夸你?可我一点儿都不想夸你,也觉得你没什么值得夸的。速降怎么了嘛,你不速降,这婚,你还结不结了?”
“我们已经领过证了。”
“也可以换个颜色。”嗯,这样走一圈的话,星也能算是婚生子女了。
只是喻小蓝说这话的时候,声儿很弱,眼神还闪了又闪。
喻小蓝抽了口气,她胆子小,没看过林深处真的和她生气,却见过林深处生气的时候是怎么踹白荣先的。
她倒不是想就此认个怂,而是她女儿将她的手攥的很紧,这样她就更紧张了。
林深处吸气,挑了眉言语,“新婚之夜,你是打算在吵架中度过是吗?”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瞟了瞟喻小蓝右手边的喻蓝星。
小东西,两只小爪子抓紧了她妈的手,还偷偷用口型跟她妈说:别理他。
别以为他没有看见。
见过儿女抱着爹妈的大腿,哭着喊着求别吵架的。
他们家的小棉袄好,这起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啊。
眼前的母女已经统一了战线,很显然的,还是女儿怂恿了母亲。
以他对喻小蓝的了解,她是会生气,可她生气的时候,没那么多话,就爱不理人。
话明显这么多,这分明是喻蓝星的风格。
于是,他改变了击破的方向。
林深处招了招手,叫喻蓝星过来。
喻蓝星翻了下眼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管是爹还是师傅,都是她小,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好绝望的。
喻蓝星是希望喻小蓝拉住她的。
但喻小蓝没那个觉悟啊,她觉得林深处叫了喻蓝星说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谁知道,喻蓝星才站了起来。
林深处又道:“就站那儿吧!马步姿势。”
动不动就让人扎马步!
喻蓝星觉得犯错的人明明是他,他凭什么还要罚她。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的。
这下可坏了,眼豆子跟断了线一样,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林深处看了喻蓝星一眼,再去看喻小蓝……嗯,坏了,闯祸了。
还闯的很大啊!
果然,喻小蓝横瞪了他一眼,牵了喻蓝星就上了楼。
楼上的房门一关,他隐约听见了星很豪|放的哭声,要不是隔了道门,以及长长的楼梯,那声音的杀伤力,快赶上小型爆|炸了。
真有那么委屈吗?
他皱了眉,忍不住问自己。
林处长实在是摸不清楚小女孩的脾性,他很烦恼。
以前让扎马步不是不哭的嘛!怎么这一回不好使了?
他真的很烦恼。
手底下的兵,几乎全都还未婚。
好哥们简指导员,人家生的是个儿子,可以有事儿没事儿,都踹上一脚。想来,对怎么哄娇滴滴的女儿,也是没什么好办法的。
他思索了半天,谁家生的是女儿啊?
倒是想起了几个,可这都晚上八点多了,总不能冒冒失失打过去电话,问人家:哎,你们家女儿都是怎么教的、怎么哄的?
关键还不是不好问,关键在于今天可是人人都知的他的新婚夜。
新婚夜被妻女关在了门外面……
林处长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感觉。
他的女儿,坑的一手好爹,他又能怎么办呢?
时间往后推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喻蓝星该睡觉的时间了。
林深处上了楼,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来开门的是喻蓝星,穿着粉色人鱼公主的小睡裙。
屋里的灯光,已经调到了最暗。不远处的洗浴间里,还发出了细碎的滴水声音。
“我妈在洗澡。”喻蓝星只将门散开了一条缝,用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直接放软话什么的,林深处自问做不到啊!
虽然,他知道从几天前,就是他在错。
不,其实,从他和喻小蓝的第一夜之后,就是他在错。
林深处眨了眨眼睛,却仍旧放软了声音道:“不让我睡这儿了?我昨天晚上,都没有睡觉。”
喻蓝星最受不了这个了,可是气还没消,她不快地说:“装可怜,羞羞羞。”
“我没说假话。”确实没说,昨晚上是没睡觉,可今天上午上了飞机,睡了将近四个小时。
喻蓝星不忍心啊,抬头,瞅了他半天,胡子还没刮呢,估计真不是说谎。
她扭了又扭,算是把门给敞开了,可是转身又华丽丽地补了他一刀,“我妈还没消气呢!我也没消气,不过,我要睡觉了,睡前生气,对身体不好,我明早起来再接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