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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谁让你走了。”
    凉凉的语气让裴穗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面上不敢流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微笑着,弯腰恭敬地问道:“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变态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球杆一转,换了个方向,指着角落,然后说道:“去把那间屋子的人叫醒。”
    包厢内的人又因为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幸灾乐祸的欢呼声遍布每个角落,像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这让裴穗觉得自己要叫醒的不是人而是吃人的狮子。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和惠姐探讨一下这里到底是不是鬼屋的问题。
    可是弱者是没有拒绝的资格的,裴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顶着其余服务员复杂的目光,举步维艰地走进了那个房间。
    奇怪的是,明明与外面仅有一墙之隔,屋里却安静得不像话,好似所有的喧哗肮脏都止步于门口,让人有种误入了另一片净土的错觉。
    不过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错觉,裴穗深知其中的利害,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不敢掉以轻心,关好门后,轻手轻脚地朝里走。
    东方文化和西方艺术在这间屋子里碰撞出了强烈的火花,非但没有显得不伦不类,反倒另有一种风情韵味,典雅却不冗赘,恍若二三十年代的老上海。
    裴穗没空去惊叹所看所感,扫视了下四周,终于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发现了目标人物,而后视死如归地走了过去。
    男人的脸上随便搭着一件用来遮光的西装外套,像是疲惫到了极点,睡得很沉,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虽然已经视死如归了,但裴穗仍旧不敢太直接了,毕竟钱越多的人脾气越怪,谁知道他被吵醒的下一秒会不会跳起来把她吊打一顿。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握拳决定采取迂回战术,跪在了榻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叫道:“先生?”
    “……”果然和预料的一样,对方毫无反应。
    叫不醒是死,叫醒了也是死,横竖都是死,死就死吧。裴穗硬着头皮,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又再叫了好几遍,可是还是没有什么用。
    唉,看样子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她认真思索了半晌,最后只能选择铤而走险一次,先把盖在他脸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让他刚好露出一双眼睛,然后再把旁边那盏西洋台灯打开。
    明净的光亮霎时驱走了这一方的黑暗,这样他总该醒了吧?
    裴穗双手紧握在胸前,忐忑地等着自己的实验结果。可是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抚了抚莫名跳动得厉害的心脏,神色庄重得如同在接受审判。
    结果没想到这一招竟然真的奏效了。或许是因为灯光太刺眼了,原本还在熟睡的人终于有所反应,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眼见着他就要醒来了,裴穗又迅速把台灯关上,再把衣服重新盖了回去,眨眼间便让所有都恢复了原状。一室之内,除了她微喘的气息声,没有什么和刚才有所不同,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包括那个本应该醒来的人。
    窗外的檐头上挂着红木六方宫灯,彩色穗坠在晚风中打着旋儿,像是一根搅拌棒,将灯光同月色摇晃均匀,一起倾倒进了屋内,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光影。
    流光飞舞,一切寂静如初。
    “……”我靠,不是吧,又睡着了?
    裴穗被彻底打败了,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发,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掀开衣服看一看,男人却突然开口说了话,嗓音沉闷低哑。
    “找死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陆路鹿,一个集贫穷和平胸于一身的美少女。
    以下规则将贯穿整篇文:)
    只收藏不留言:对不起,您这是在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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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收藏又留言:恭喜您,帮助【陆路鹿】获得财富值1点,cup值0.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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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不能变成胸大又有钱的美少女就看你们了!!!
    第2章 chapter2
    他的声音不大,还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偏偏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一记记闷雷,震得人心惊胆战。
    裴穗便被这平地一声雷逼得进退维谷,还保持着要起不起的姿势,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这下总算是明白刚才那些人在笑什么了。
    有钱人这个物种都已经够可怕的了,竟然还让她来叫醒一个有起床气的有钱人?真是一群王八蛋东西,变着花样拿她逗闷子!
    不过裴穗从来都是一个敢怒不敢言的怂包。毕竟老话说得好,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因为这个社会,钱即正义。
    没有人会和钱过意不去。
    所以在短暂的忿忿不平后,裴穗的嘴角又恢复了标准的礼貌笑容,仿佛整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语气有些惊讶地说道:“先生,您醒了啊。”
    可大约是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太足,空气被冻得凝滞了数秒,无人答话。
    其实裴穗并不排斥这难能可贵的静谧时光,但在这一刻,无尽的沉默却是恐惧的温床,她甚至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许对方压根儿没有说过话?
    “……”不对,不是说好的进来叫醒人的吗,怎么又变成了一场脑力与勇气的角斗!
    可惜裴穗无勇亦无谋,就连自己还要不要再出声儿提醒一下也拿捏不准,肩膀挫败地往下一垮,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她轻叹了一声,想着想着,视线又不自觉地飘到了窗外的那一池风荷上。
    七月的荷花开得正盛,在夏风四起时摇曳生姿,晃得裴穗有些眼花缭乱,恍惚间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瞬间回过了神来。
    残酷的现实是治疗拖延症的良药,裴穗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没有尽头地等下去了。要是让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双手合十祈祷了一番,别无他法,只能跪直了身子,一边帮他拿开了外套,一边声若蚊呐地说道:“先生,您的朋友正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