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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节
    就在祁煊忙得脚不沾地的同时,秦明月也在忙着。
    由于她为女性造福祉的形象太鲜明,再加上有之前洪兰溪的事在先,如今越来越多的命妇纷纷来找她做主,寄望能得到她的帮助。
    其实说白了就是充当妇联主任的角色,解决家庭矛盾,毕竟像洪兰溪那样有决心扔开一切开展新生活的人还是少数。
    所以秦明月最近除了忙着女儿昭慧的事外,还要忙着解决这些家庭纠纷。
    例如丈夫小妾太多了,很久没来她房里,小妾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例如婆婆偏心,对她不如妯娌好,致使自己在府里没有体面等等。
    当然,除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秦明月也从中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例如某家大姑嫂家的女儿打算和某家三姨夫家的儿子联姻,或是这家明明私下里和人定了儿女亲家,却突然反悔,改换了另一家等等等,就能看出这家下一步的战略意识是如何。
    其实这些后宅之事看似微不足道,实则很多地方都能体现出当家男人们的一些思想与打算,而这些东西对于想整顿朝纲的祁煊来说非常有用,这也是秦明月为何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光是这些可以入宫觐见的命妇们,还有各家各府的姨娘通房小妾们,她们没有门路进宫,但她们可以找到广和园。通过广和园从中递信,秦明月获知了许多府上的阴私之事。
    其实这些小妾姨娘不外乎控诉的是当家夫人对她们本人的折辱,以及对她们儿女的摧残。简直字字血泪,让人看之默然。
    对此,秦明月无法从表面干涉什么,只能再度亲自执笔写下了数个戏本子。
    这些戏本子大多取材于一个叫做假面的盛宴的作者,所写的宅斗小说。秦明月是这个作者的粉丝,与这个作者三观大致相符,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看到她写下的小说,感觉眼前一亮。为此,她特意去晋江书城上充了书币,支持这位作者。
    这名作者曾写过一本叫做《宅斗教科手册》的小说,至今让秦明月至今印象深刻,她能点亮宅斗技能,也多亏了这本被后世言情界誉为宅斗史上教科典范的旷世之作。
    而秦明月首要想改编的就是这本书,官场有《百姓的名义》,后宅有《宅斗教科手册》。
    你们想做什么,本宫都知道,大家都知道,所以都赶紧洗了睡吧,斗什么斗呢?!不想斗就管着男人别让他纳妾,或者做小不就行了。
    这部叫做《宅斗教科手册》的戏,甫一上市就迎来广大女性的追捧与热爱。她们一面看,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咬牙切齿,一面追着看。
    里面那个叫做丽娘的女主,命运之曲折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上辈子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可惜遭遇渣男一枚。因为这个渣男,她家破人亡了,因为这个渣男她被姨娘小妾们折磨挤兑,饱受屈辱,同时还有个不省心的婆婆,几个心肠恶毒的妯娌,其所遭遇的人和事,几乎可以引起每个看戏人的共鸣。因为她们生活中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事的发生,且对她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幸好幸好上天垂怜,让丽娘重活一世,这一世定要虐渣男斗小妾,保护父母弟弟,并拿渣男家族做陪葬,就当是偿了她上辈子的惨死。
    这部戏剧情节奏非常快,几乎每一折都有无数的爽点与打脸情节。这个时候的人是不懂什么叫做爽点打脸的,她们只知道看得格外爽快,并从中懂得并明白了许多东西。
    戏的最终以丽娘斗垮了渣男的家族,并成功和其和离为告终。当然丽娘的人生之路并不止如此,她碰到一个并不嫌弃她曾经和人成过亲的男人,并与之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当戏结束的那一日,所有人都失眠了。
    可到底为何失眠,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不同的缘由。
    若说《兰溪辞》给人们的影响是知道了身为女子的苦,并懂得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那么这部《宅斗教科手册》的戏给人们影响意义更大,或是有大妇怜悯同是女子的难处,或是有许多打算做小的碍于其中大妇重重的恶毒手段,而心中生畏,望而却步。
    有好,有坏,其中的意义影响深远,不是三言两语可道完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戏遭来了许多男性的抨击。
    认为其影响恶劣,简直就是在教一个好女人如何去当一个坏女人的典范。若说这个坏字只是针对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以虐渣男作为整条主线,这不就是在针对男权社会?
    毕竟从戏中渣男所表现来看,在很多男性心目中都够不上‘渣’这一字。
    难道三妻四妾是渣吗?难道繁衍子嗣是渣?难道在家族大义之间,牺牲小我是渣?女子本就该是男子的附属,以夫为天!
    我已经很辛苦了,大丈夫当立于世,你不能理解,你就是有失妇德。
    所以说男与女天生就是对立的,心境遭遇不同,体会与认知自然也不同。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之际,紫禁城里秦明月也在看这部戏,甚至还拉上了祁煊。
    不同于外面人,帝后的待遇自然不同,有专人专场来演,且都是挑得广和园首屈一指的名角。
    看了一半,祁煊出了一身白毛汗,感觉自己旁边坐了个怪物。
    他的眼神也是这么表达的。
    虽然对外宣称撰写这部戏都是以那个叫什么假面的作为字号,可祁煊知道这部戏其实是出自己媳妇之手。
    “若是爷这般对你,你是不是也要这般对爷?”
    秦明月呵呵笑,笑得很甜。
    祁煊默然,甚至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番:“我本就没打算要纳妾。”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你别不信,我真没这种想法,你看那些大臣让朕广设后宫之事,不都被朕给驳了。”
    说着,他亲昵地将秦明月拉进自己怀中,又伸出手搔搔她的鼻尖:“你个小醋包,看你平时从不关心这些,时不时打翻一坛子陈年老醋,灌得朕猝不及防。”
    祁煊已经很长时间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亲昵的动作了。一来是两人身为帝后,一言一行万人瞩目,二来也是两人上了年纪,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种相濡以沫的水到渠成,根本不需要这些小情调来维持新鲜感。
    别说祁煊了,秦明月也猝不及防,红了脸。
    她伸手去推他:“有人……”
    “有什么人?朕没看到。”
    一旁立着的宫女太监立马垂着头做鹌鹑样,只差在脸上写着‘我不存在’这几个大字了。
    阳光正是明媚,洒射在这座位于御花园临湖水榭之上,泛起一道道细碎的淡金色光。不远处,二皇子祁晨见到坐在水榭中的爹娘,正打算跑过来,却被太子祁昀一把拉住。
    “哥……”祁晨诧异地看看哥哥。
    “我那儿有前阵子下面人进贡上来的一些小玩意儿,你要不要看看?”
    一提小玩意,祁晨兴奋了。虽是小玩意,但能让他哥拿出来说的小玩意,定不是普通的小玩意。
    “要要要……”他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