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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檀笙也笑,望着她的眼:“闻得到你的味道,习惯了。”
    说着让旺儿伺候着他脱掉了外衫,这就要去洗漱,他眉眼柔和,一脸的笑意,在他的背后看见了,徐良玉却敛起了笑意,她在他的枕下拿出了那封书信,赤脚下地。
    床边的地毯上,她就站在边上,举着书信:“今天说是宋三郎让人给了青萝一封书信,约我去巷口相见,郎君可要管管?”
    檀笙回头,目光就落在她的指尖上面:“娘子要去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书信,对着他挑眉:“郎君这府邸,原本就是雍王暗中护着的,不想放进来的东西,如何能到我眼前,不知郎君什么意思,还要这般试探我。”
    说着她故意用力将书信扔在地上,回头去找鞋。
    少女一脸的恼怒,檀笙怔住,随即发现她穿上了鞋子又到柜子里拿了外衫来穿,一副气急模样,目光顿紧:“没有试探你,你过来说话。”
    徐良玉还故意给了他一点时间反应,此时穿上外衫便已转身往外走去了:“既不能信我,也不便留在这里。”
    檀笙才要开口,气血翻涌。
    他忙推了身边的旺儿一下,旺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外面冷风微微,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挂在头顶,才走到院中旺儿便追了过来,他两嗓子招来了麻姑等人都来相劝,可不管谁过来她一句话不说就只往大门口走。
    大门口有人守着,旺儿早有话传过来,谁也不敢给她开门。
    少女就站在门口,倔强得不肯回头。
    旺儿让人去伺候了檀笙,他却是扑腾一声跪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跪行几步到了徐良玉的面前:“徐娘子息怒,千错万错都是旺儿的错,我家郎君待娘子的心日月可鉴!”
    他这一跪,众奴仆纷纷下跪。
    徐良玉连忙让他们起来,麻姑趁机拉着她这就往回走,她也就回头了。
    旺儿惊出一身冷汗,可不敢再瞧她不起,遣散众人小心翼翼就跟着她身后,还一叠声地说着自己不是,少女扬着脸,一路踩着外面的凉风旋风一般回了屋里。
    她在外面暖了一暖,才慢慢走进里间。
    此时檀笙已经坐在了床边,他一摆手,旺儿就知道他的意思,连忙带了小厮下去。
    被扔在地上的书信已经不见了,徐良玉边走边打量着檀笙,他靠着软垫,一身白中衣,更白的是他的脸,她心一软,快走几步到他身边坐下来,再开口,语气也横不起来了:“你看,你不想让我出这个院子,我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为何要用这般低劣的手段试探我,倘若今日我去赴约当如何?倘若今日宋三郎也赴约了你又当如何?你当真想让我去吗?”
    这本来就是雍王殿下一时兴起而起,他也不辩解,想着那种酸涩也觉得真了几分:“不,不想你去。”
    她倾身,又往他身前靠了靠:“你这样试探,不如直接问我。”
    男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半晌才道:“昨个宋凛从颜回楼离开之后,你见了他?”
    徐良玉赫然抬眸,她抬身,再次靠近了些许,紧紧盯着他的眼:“是冷不防见到的,可你当知道我这个人最恨的便是欺骗与背弃,见他除了打他骂他,你以为还会有什么?”
    檀笙的脸上,似乎有了点血气:“嗯。”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耳朵似乎红了,难得见他青涩模样,更是想调/戏一番。
    再往前,几乎已经贴上他的肩头了:“嗯,嗯什么嗯?你这人心思藏得太深,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大好的时光为何要浪费在尔虞我诈当中,你以为家里也是商场?”
    她一脸无辜,却是笑得狡黠。
    可见刚才那些举动都是故意,早在她认定是他在试探她时,就是故意所为。
    少女眉目如画,微扬着的脸上,还有得意和嬉笑之色。
    那是和他在一起时候才有的,不同于从前她和宋凛一起时候,他看过的模样。
    听她说最恨欺骗和背弃,全身都绷紧了一些。
    他看着她,她还在笑。
    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此定格,让他再无未了的心愿。
    想着,还能多看她两眼,又伸出了手。
    檀笙蓄了力气坐直身体,软垫从他背后滑落,他一手扣住了少女的后脑,倾身向前,这就抵住了她的额头,能感受得到她的气息,真的不只是一幅丹青而已。
    还有什么不满足。
    此时此景,二人额头相抵,徐良玉本以为他会再低点头,可他却是不动了。
    她笑,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子,还故意调侃他:“郎君想干什么?嗯?”
    或许是她对他的亲密让他更生不安,也或许是他本来就不能安心。
    男人抬眼,眸光里是她挺翘的鼻尖和微扬的唇:“我只是想,倘若以后有一日,你突然发现我也欺骗了你,能不能别离我而去,你知道的,我腿脚不好追不上你。”
    徐良玉怔住,她抬起脸来才要问他,冷不防那双唇却已压了过来,将她的不满堵回了心里。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竹林的深处,还有一处荒废了的园子与之相通。
    平时竹林都不许人往前一步,哪里有人知道竹林的里面,除了竹屋,还有那样的园子。
    园子当中只是一处凉亭,连接着的是早已干涸的池塘,长廊蜿蜒到假山边上,水榭虽然破旧不堪,但饱经风霜这么多年也还能看出两边石柱子精雕细琢地模样。
    水早干了,幽幽地灯就落在两边石柱子上面,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着石柱边的人。
    他一条腿屈膝坐着,靠着石柱姿态随意。
    干涸的池塘里面杂草横生,李德手里提着酒壶,看着那些荒芜的杂草嗤笑出声,夜色当中,草丛当中不知名的虫儿叫得十分欢快,每一年十月一过,这里都显得十分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