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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越是距离雍王府近了,越是觉得奇怪。
    李德这样的人,心思缜密的话,本不该这么早戳穿她粮食的事。
    他故意说出来,是有什么目的?
    若按照檀越说的,那都在李德股掌当中,她斗不过他。
    斗不过他……
    低头狠狠咬了口指尖,徐良玉混沌混乱的思绪里,忽然入了一道光来。
    她是女人,和男人比谁硬气比不过,还能软,不知行不行但好歹还能一试……想到此处,她总算松了口气,才要抬头,马儿刨蹄子的动静突然在一边传了过来,车夫扯着缰绳,是雍王府的马车,想必是李德又要干什么去,才一上车,巧是遇见她回来了。
    正和她想的一样,窗帘一掀,男人俊美的侧颜一转,目光却飘向了她的身后。
    徐良玉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原来檀越不放心她,跟了她一路。
    此时见着李德了,少年忙大步上前,欠身施礼,唤了声殿下。
    檀越一身青衫,身上没有什么佩玉的,倒是腰间挂着个小木牌,和张良娣求的那个大同小异,都是平安符化的木牌,虎面对着李德似有笑意,他瞥见,目光渐冷:“这是唱的哪出戏,一前一后的?”
    到底是个女人,说了痛快了,她出去久不见回来,又是担心。
    不想才出了门,竟是遇见了。
    只不过这场景让他眼底像是结了霜,她干什么去了,和檀越一起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光只是想便都是火,再看向徐良玉时,更是着恼了:“干什么去了?上车来说话!”
    胡服穿在她身上半分英气没有,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穿什么都一副娇俏模样的,徐良玉也不理他,偏就直接往前走去,这就要大门那走去了。
    眼见着她头也不抬,李德顿时怒目:“站住!”
    她可是听话了,站住了,少女回眸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含泪却不流泪,带着三分气恼七分委屈,她咬着唇,直直将那双通红的眸子定进他的眼底。也只这么一眼,她飞快转身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管不顾地跑进院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贤:别哭啊!
    女主:嘤嘤嘤~~
    李贤:行了,别哭了啊么么哒~
    女主:没有人给作者君留言我就一直哭,嘤嘤嘤~~~
    第60章 六十章
    第六十章
    夕阳西下,天边的彩霞犹如南天门的迷魂阵, 十分炫目。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鸟儿叫声, 嘶哑着嗓子呀呀的, 荣生听了,忙打发人去外面看看,这不详的声音可叫人心烦, 李德坐在桌边,单手托腮,看着少年目光沉沉。
    檀越低着头, 如实说了,谦卑得很。
    他说徐良玉去檀家质问他了, 气得直跳脚。
    当然了, 他跟着她并非是全是不放心,给陈知府写的书信就在他身上, 原打算拿出来给她的, 他以为这件事无关紧要的,是属于他和徐良玉之间的秘密, 也就没有说。
    李德的目光就在他腰间的那一块木牌上打着转转,显而易见, 徐良玉求的平安是给他,她倒是有情有义!回眸那一眼, 像是委屈至极,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又倔强又是无奈, 他以为他会很痛快,然而却是高兴不起来。
    站起身来,让檀越先回去。
    他站了窗口处,荣生送檀越出去,有风吹过,沉闷的心里轻松不少,太子监国,他理当为兄分忧,但是他却是第一次知道,国库已经空了,表面看着的盛唐,不过是虚有其表,就是灾乱也是连年,战事不断,边关又难以安宁,吐蕃,高丽,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自王勃和檀笙相继离开之后,他心里总是空空的。
    这种空与这种令人窒息的忙一接上,恍然间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原本是将计就计,想等徐良玉那二十万石粮食出手了,再出手刚刚好,可惜看见她眉梢间全是他没有的生动,一时间逞口舌之快,竟是打草惊蛇了。
    风从窗口摆进来,吹拂在他的脸上。
    他伸手轻抚腰间圆玉,世间万物,属于他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姓而已。
    他先叫贤,后改成德,可想父皇母后对他并无期待,太子之下,他也并无夺位之心,可韩国夫人临死之前,咬他的那一口,似乎真的变成了他有意夺位的佐证了。
    生死之间,相距甚近。
    正是在怔怔出神,荣生匆匆回来了。
    李德有点疲倦,不过他还惦记着徐良玉那双通红的眼:“亭兰院可是有什么动静了?”
    荣生忙是低头:“没有,不过刚才檀家的二郎说是有事,过去找徐娘子了。”
    还有什么事?
    李德赫然转身:“走,过去看看。”
    两个院子本来就挨着,他脚步也快,出了无了院,直接转进了亭兰院,门口一个丫鬟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看见他来了,非但没有迎出来,偏偏还要往里跑,李德脸色顿沉:“站住!”
    能看见是徐良玉带过来的小丫鬟青萝,听见他的呵斥不敢再动,荣生忙快走两步给人扯住了。
    李德目光沉沉:“见了本王,跑的什么?”
    青萝扑腾一下跪了下来,颤巍巍地吓得直发抖:“回殿下的话,刚才徐娘子哭得厉害,婢子想出去给她打点水,出来才发现没有拿水盆,并没有瞧见殿下,并不是故意的。”
    她和她的主子一样,没有一句真话。
    李德能信她的话才怪:“她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