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自然高兴,顾夫人就有些许不悦。
孩子姓顾,满月宴也是顾府办得,孩子也分明像她儿子多些,来人却只晓得讨侯夫人欢心罢了。
不多时,顾夫人就让奶娘抱了去,说要喂奶了。
侯夫人也没说什么。
刚满月的孩子,一日要睡上八九个时辰,奶娘抱走歇一歇也好。
……
定安侯府的女眷们就留在沈媛房内陪她。
沈媛还在月子里,出不了屋。
虽然气色不错,但也不能乱走,要安心在屋内躺上月余,起居都需人伺候着,很是辛苦。
好在是二胎,没有生姗姗时那么遭罪。
姑娘们就陪着她说话。
话里话外都是孩子相关,沈媛眼里满是暖意。
间隙里,沈媛才唤了孟云卿过来问,“你怎么胖了这么许多?”
孟云卿就笑,“胃口好,就吃得多了些。”
沈媛莞尔,“倒是也好看了许多,瘦些就更好了。”
孟云卿就点头。
晚些,又都从沈媛屋里出来。
沈媛要卧床休息,她们也呆不了太久。
出了房间,还在回味着方才的糯米丸子,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不知道等到满百日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闲聊间,到了顾府东边的花苑。
冬日了,花苑里只剩了腊梅凌寒开着,旁的树上都挂着冰挂。
入了腊月,下了两场雪,梅花开得正好。
沈琳一行就在花苑里遇到陆容娇等人。
沈琳的婚事定下来后,外出走动就少,陆容娇都少有见到了。
本以为沈琳赐婚给许镜尘,看笑话得心思居多,没想到殿上让礼部操办这桩婚事,都赶得上皇子和公主了,陆容娇就不以为然。苑中遇到,自然是要道喜的。
沈琳也自然听说了陆容娇的婚事。
近来三皇子风头正盛,殿上似是想把陆容娇赐婚给三皇子。
都说殿上有立三皇子而废太子的意思,陆容娇日后的身份至少是个亲王王妃,再好些,说不定日后还会将来的后宫之主,巴结她的京中贵女自然就多起来了。
陆容娇本就性格张扬跋扈,眼下气焰就全然将沈琳压下去。
沈琳也不搭理她。
陆容娇没讨得好处,就瞄在了孟云卿身上。
“这不是……侯府的表姑娘吗?”陆容娇轻笑两声,“是叫什么来着?”
孟云卿抬眸看她。
沈陶火气就上来了,沈琳拉住。
毕竟是顾府,顾府是定安侯府的姻亲。
陆容娇身后的贵女就跟着笑起来,陆容娇就似恍然想起,“呀,似是孟姑娘呀……啧啧,怎么胖得都让人认不出来了?还以为,定安侯府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表姑娘呢!”
身后就哗然笑开。
见孟云卿脸色稍沉,她又笑道,“孟姑娘早前是太瘦了些,我看这幅模样倒正正好好,好看呢!”
沈琳也忍不住了,沈陶火气上来,正欲开口,便听身侧吊儿郎当的声音道:“孟妹妹怎么了!我看孟妹妹模样就是比你生得好看呀!”
这声音,孟云卿拢了拢眉头,果然见韩翕背着手走来。
眼睛直勾勾盯着陆容娇,翻了翻白眼。
陆容娇不悦,又不好发作。
韩翕是个难惹的主,尤其是那张舌头,她才不自讨没趣,就趾高气昂轻哼一声,领着众人往旁的地方去。
韩翕算是给她解围,孟云卿就道,谢了。
韩翕看她,谢什么,我原本就讨厌她。
嗯?孟云卿一头雾水。
“孟妹妹,借一步说话?”韩翕是特意来寻她的。
沈琳和沈陶几人就借故离开。
两人便在苑子里踱步。
韩翕不同于卫同瑞,经常混迹在女子之中,旁人司空见惯,也不会嚼舌根,反倒不怕了,两人就边走边闲聊。
“听说了吗?边关还有些麻烦,卫将军那头想是年关赶不回来了。”韩翕说的是这事。
也难怪,他同卫同瑞要好,自然知道的就清楚。
她就不同,孟云卿摇头,“不曾听说。”
韩翕有些错愕,支吾道,“那,卫同瑞没给你写信吗?”
孟云卿瞪了瞪眼,“没有啊。”
他为何一定要给她写信?
虽然府中都在说她和卫同瑞的事,但边关战事吃紧,哪有闲情逸致。
韩翕脸色仿佛就有些舒缓,轻悠道,“哦,是他写信同我说的。”
孟云卿就点头,脸色并无异常。
韩翕就多看了她几眼,她真的没有旁的反应,他又有些闹心,又继续道,“你的剑穗子做好了吗?”
“啊?”孟云卿意外,他怎么又问起这事儿。
韩翕咽了口口水,果真问得太直接了些,就轻咳两声道,“要不就别做了吧,我去同他说。”
孟云卿木讷看他。
韩翕又解释道,“卫同瑞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你说有随便让姑娘家送剑穗子的吗?他是常年在军中,自然不懂姑娘家送剑穗的意思,他就是想要个剑穗子罢了,就正好问你了。”
孟云卿还是看她。
韩翕又咳了咳,“你知道的,我是为你着想的。这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会去同他说的。总之,你别做就是了,知道了吗?”
孟云卿更疑惑。
他不依不挠,“孟妹妹!”
她就点头,“知道了。”
韩翕就欢喜笑起来,“我就知道孟妹妹识大体。”
孟云卿满头黑线。
总之,这往后的一道,韩翕都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同她东拉西扯的胡诌的模样,不像前两回见她时,一脸心有旁骛的样子。
全然不知道她心思放在何处。
临到假山那头,只见婢女和小厮慌慌张张往一处跑去。
都在苑中赏梅花,来假山这头的人就少。
假山靠近顾府花园的湖边,冬日里水是凉的,来得人自然少。
韩翕和孟云卿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何事,却都晓怕是出事了。
韩翕又是好事之徒,非要去看,孟云卿无可奈何。
到了湖边,确实有不少婢女和小厮在,但顾府里的宾客却没见到两个。
“出了什么事?”韩翕随便抓了一个就问。
那婢女胆小不敢说,韩翕一使眼色就吓坏了,支支吾吾道,“落水了……”
落水?
韩翕和孟云卿都是一怔。
“谁落水了?”韩翕又问。
那婢女显然是害怕不敢说,但韩翕威逼,就喊着哭腔道,“陆……陆都统……小姐……”
陆容娇?!
韩翕才放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落水了?
孟云卿也满是疑惑。
迟疑间,只见冰冷的湖水中,有人抱了浑身湿透的陆容娇出来。
大冬天,贴身的衣裳全然沾湿。
先前的外袍浸水过重,在湖中救人时就被扯掉了,否则哪能救得上来。
人还昏迷着,怀抱之人怕是一览无遗。
湖周围都是顾家的人。
韩翕定睛一看,就扯了孟云卿离开。
救陆容娇上来的人是太子!
他不想触这个眉头。
第085章 腊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