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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崔崇安:“弟弟,我想去弄发明创造。”
    崔嘉宝:“……爹娘那里我会解决的。”
    崔崇安(哇得哭了出来):“三房是坏蛋,我不想让他们拿爵位啦。”
    崔嘉宝:“……我知道了,我们会拿到的。”
    崔崇安:“弟弟……”
    崔嘉宝:这不是有个姐姐,这是有个祖宗啊。
    第52章 反击
    崔嘉芸要嫁给睿王这件事在定安侯府里悄悄地传开了, 张氏知道时勃然大怒,重罚了几个嚼舌根嚼的最厉害的,算是遏止了这股势头。可阖府上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在没有流传到府外去。
    张氏查来查去却查不到一个确切的源头,竟有些怀疑起是裴氏不小心走露了风声, 但她不好无根无据地朝裴氏发作, 只得强自按捺下来。
    虽说和睿王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但等真正实施还有一段时间。崔嘉芸身上倾注了她太多心血, 张氏要确保即使事有不谐, 崔嘉芸也可以全身而退。
    另一边的崔嘉茗听到这样的消息, 却觉得天都塌了。
    崔嘉芸一直是她心中最完美的人,崔嘉茗觉得姐姐会嫁给天底下最好的如意郎君, 她的愿望便是过上和姐姐一样的生活。可现在,别人却告诉她,姐姐要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做妾?
    她这个年纪,正是天真的时候, 瞒着父母,和手帕交偷偷看些才子佳人的话本。旁人和她说什么天潢贵胄的王爷, 她只在乎年岁是否相当,面容是否俊俏;旁人又说王爷的侧妃是能上玉牒的身份, 她便冷笑上了玉牒也不是大妇。
    若是换个好时候,她去找崔嘉芸质问,崔嘉芸顶多就被她不谙世事地拆去光面堂皇外皮而刺痛。可偏偏崔嘉茗不长眼, 又不走运,挑了个崔嘉芸和某位内阁学士家小姐独处的时候。两人争些破名头已争了许久,偏偏面上又是一派祥和,时不时和对方约好鉴赏什么名画名花。
    这一次恰好如此,得用的天音、碧琴在房里伺候着两人,门外守门的是刚提上来没多久的小丫鬟。面对气势汹汹的崔嘉茗,那小丫鬟刚想拦,便被她一把推开,其他人倒是想上前,这小祖宗已经眼疾手快地闯了进去。
    恰好内阁家的小姐展开了崔嘉芸收藏的画,将自己遮挡在画后。崔嘉茗本就是粗心大意的人,这一来更没注意到房里还有个人。
    她径直跑到崔嘉芸面前,急急问道:“姐姐,你真的要嫁给睿王吗?他都三十多岁了!听说他女儿都和我差不多大了,而且你嫁过去还是要做妾侍!是不是祖母逼你的?我们去求爹,让你不要嫁,好不好?”
    崔嘉芸丝毫没有想到崔嘉茗会在这个时候冲进来,还喊出这样的话,一时竟懵在了原地。好在天音、碧琴两人反应极快,上前便连拉带扯地想将崔嘉茗带走。两人虽也怕得罪崔嘉茗,但当务之急是要在她说出更多耸人听闻的话之前让她消失在这里。
    崔嘉茗一边想挣开两人,一边朝崔嘉芸喊道:“姐姐,你是不是被逼的?你是的话,我就去求爹!爹最疼我了,他一定会答应的!”
    崔嘉芸的眼变得格外冷漠,看着她被拉出这扇门,有识趣的小丫头上前又将门关上。
    内阁家的小姐慢慢将画卷上,露出那张白净素淡的脸,蓦地笑了一声。
    “你妹妹真关心你,可不像我家那个,让我头痛死了。”
    这摆明是反讽呢,也说明她将那番话完完整整地听了进去。
    崔嘉芸的手紧紧握成拳,又缓缓放开,这才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她说起话来。事实上,她心里恨死崔嘉茗了。对于睿王的年龄和侧妃的身份,她不是没有顾虑。可是当今六个儿子,太子正妃侧妃俱全,且与太子妃鹣鲽情深,两位有子嗣傍身的侧妃都要低调做人。近年来,陛下身体愈发不好,对太子这个年富力强的儿子似乎也开始有了忌惮,几次寻由头的申斥让旁人看到了机会。
    睿王占了个长字,手腕又极为强硬,在朝中有不少老人支持。而景王表现平平,无功无过,倒像个隐形人一样。萧贵妃所出的瑞王外祖家是威远公府,势力最强,可偏偏瑞王本人脑满肠肥,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偏偏手段阴刻,崔嘉芸是怎么也看不上的。而泰王摆明了是要做个闲散王爷,手上也无实权,成天只想着游山玩水和诗词歌赋。最后的宁王,更是旁人眼里的半个傻子。
    思来想去,既有登位可能,府里又有她一席之地的,只有睿王。
    张氏与她分析形势的时候,她便想过一切,最终下了决定的也是她自己。崔嘉芸很清楚,内阁家的小姐和她是同一种人,若是换个方式说出来,指不定她还要羡慕自己前程似锦。可偏偏崔嘉茗上来便揭了那富贵迷眼的遮羞纱,也不知她小小年纪,竟能说出那么尖刻的话。崔嘉芸在对方面前,算是面子里子一起丢下。
    崔嘉芸只能强作镇定,甚至主动提起睿王,用一种炫耀着的语气,最后还不忘小小加上一句:“这种消息却是做不得准的,世上哪有一定会发生的事呢,你可千万别像嘉茗这样口无遮拦,不然睿王要是责怪下来该怎么办?”
    对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都做出这么一副矫揉做作的姿态了,也便不再开口嘲讽。
    ***
    送走了内阁家的小姐,崔嘉芸的神色变得极为可怖。上前收拾的丫鬟见平素温柔可亲的姑娘变成这样,也唬了一跳。崔嘉芸见状猛然发火,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狠狠一扯,尽数摔在地上。
    “带我去见七姑娘。”
    崔嘉茗算是被变相软禁在一个小房间里,天音、碧琴两个人守着门,防止她又跑出去。崔嘉茗气不过,上前对两人又踢又打,天音和碧琴只敢在她出门的时候拦一拦,在她泄火的时候却不敢多动。
    崔嘉芸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场面。
    在她心里,天音、碧琴都比这个妹妹亲近些。
    崔嘉芸有些失了理智,但还不至于马上发疯,示意天音、碧琴关上门在外守门,她这才上前,赏了崔嘉茗一个耳光。
    崔嘉芸揉了揉发麻的手,她向来自矜,从不亲自动手做这样的事,今天这一巴掌却让她散了散心中郁气。
    她对崔嘉茗积怨已久,若不是崔嘉茗向来对她言听计从,她也不会和她演着什么姐妹情深这么久。可当崔嘉茗不再是一把好使的、对外的刀,这戏演不演都无妨了。
    崔嘉茗被她这一巴掌打懵,捂着脸看向崔嘉芸,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
    崔嘉芸心中郁气一散,也有些回过神来,但如今骑虎难下,这一巴掌已经打破虚伪的温情,再掩饰起来要花千百倍的功夫,索性就把往日憋着的话说个痛快。
    崔嘉茗喃喃道:“姐姐……”
    崔嘉芸转身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道:“别叫我姐姐,你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什么意思?”
    崔嘉芸笑了笑,道:“很奇怪,明明爹也是我的爹,娘也是我的娘,弟弟也是我的弟弟。凭什么他们都对你更好?”
    崔嘉茗摇着头愣愣道:“没有呀,爹和娘成天都在我面前夸你有多么多么好,他们都更喜欢你。”
    崔嘉芸却起身去摸她的头,那样轻柔,往常这样的动作只会让她感觉被宠爱,现在颈后却寒毛直竖。
    “傻孩子,他们对你是亲昵,对我却是生疏。明明你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她却纵着你,疼着你。我从小被祖母教养,学什么都那样认真,就是指望着她能夸我一句,可她呢,对我永远只有苛求,只有索取,我对她的意义好像就是去换取什么更好的给你一样。父亲也是,他们都说父亲看重我,可所谓看重就是积极地想要用我结交更强大的势力?虽说我不愿像你这样做个被宠坏的蠢货,可他们到底没给我这个选择。”
    崔嘉芸说完只觉十分畅快,她看了看自己长长的指甲,激愤之下一时不察,在崔嘉茗脸上刮破一层油皮。伤不算严重,不涂药没两天也会好,更不会留疤。但裴氏看了只怕要心疼坏了,指不定又要怒气冲冲地来寻她算账。
    可那又怎样呢?她是要嫁给睿王的,裴氏就算想罚她,又能怎么罚?退一万步讲,裴氏爱女心切,什么都顾不上了,张氏还没死呢。
    崔嘉芸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畅快的感觉,后续或许麻烦些、闹心些,但怎么也不会伤筋动骨,她理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