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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僵持之际,忽听一声惨叫,一名中年男子胸口冒着血窟窿倒下,竟是有人在暗中放冷箭!
    “是谁?!”蒋云天正待揪出凶手,却见死者的亲友愤怒地朝着方才交手的敌人扑了过去!
    “纳命来!”
    “疯子!”
    人群的怒火再度被点燃,战事又起,更多人捉刀拔剑混了进来,甚至不少想要息事宁人的家伙亦被莫名卷进乱局,再难以分清究竟谁与谁是一伙的,你打我一拳,我拍你一掌,他砍我一刀,鸟惊兽走,混乱无比!
    蒋云天也被气昏了头脑,背后不知道是谁照着他的后脑吐了他一口唾沫星子,他提刀回头就砍!
    又有一人越过重重阻碍冲了进来,双刀并出,架住蒋云天的长刀:“蒋大哥!”
    事已至此,倘若蒋云天再昏头昏脑,那他们这一队人马便彻底无可救药了。谢景明道:“蒋大哥,你冷静点!”
    他的双刀把蒋云天的长刀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蒋云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背上一阵剧痛!
    他猛地回头,只见数人一面乱战一面从他后方绕过,不知是谁趁乱砍了他一刀。从一开始谢景明就和他对着干,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把谢景明当成了偷袭者的同伙,谢景明从正面牵制住他,就是为了让人背后砍他冷刀!
    蒋云天喝道:“混蛋!”长刀回手,照着谢景明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水土不服,又病了_(:3」∠)_
    我马上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就恢复正常更新!
    第64章
    蒋云天一刀来势汹汹,谢景明不敢硬接,抽身就退。
    蒋云天一刀劈空,立刻向前一步,提刀突刺,两招之间衔接得行云流水。谢景明对于领教他高超的刀法全无兴趣,竟然脚下生风地退出丈远,掉头就跑!
    他这一跑,愈发叫蒋云天觉得他心虚。背上的刀口抽疼着,加剧了蒋云天的怒火,朝着谢景明追了过去。
    然而谢景明却对身后的蒋云天视若无睹,径直冲向齐有德,手中双刀朝他划了过去!
    齐有德察觉有杀气逼近,余光瞥见谢景明,立刻闪避,跑入正在混战的人群之中。谢景明不依不饶,继续追赶,然而齐有德身形灵活,引他往刀光剑影之中走,想要把他也卷入其他人的战斗。
    好在谢景明身法灵活多变,全不上他的当,在人群中左支右拙,从刀下滑过,从剑边擦过,片刃不沾身,死咬住齐有德不放。
    正所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像蒋云天凤弋刀这样的大刀刀法,刀法变幻,尽在双手之间。而谢景明练的双刀一路,刀法配合步法,八个方位灵活变幻,攻击防御全看双腿之灵活。齐有德又如何甩得开他去?反倒是蒋云天被阻挡在人群之外,无法靠近。
    谢景明双刀齐出,一手划向他的喉咙,一手却去砍他腰间佩戴的荷包。齐有德已经退无可退,比起荷包,自然是护住自己的要害更为重要,于是他下意识举剑抵挡。
    “啪”一声,他的荷包应声落地,小小的荷包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谢景明双刀再出,攻势凶猛,想要逼退齐有德,去捡他落下的荷包。齐有德如他所愿地后退,却在退步时一脚踩住荷包,向后一踢。他人虽飞出,荷包却飞得更远了。
    齐有德叫道:“谢兄,你干什么!”
    谢景明喝道:“你是什么人?!”
    蒋云天没有看见背后偷袭他的是什么人,谢景明却看见了。方才一片混乱之时,几人且战且退,从蒋云天身后路过。齐有德亦混在人群之中。他一剑砍出,状似是要砍另外一个人,那人躲开了,他的剑便砍在了蒋云天的身上。
    这像极了误伤。然而倘若真是误伤,照理应该惊讶愧疚或是害怕,齐有德却抽身就走,迅速混进人群之中,仿佛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背后偷袭蒋云天,得手了就“深藏功名”。
    仅仅如此,谢景明还不至完全疑心。事实上,早在上山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怀疑齐有德。一个知道在山路中迷失方向有多可怕的人,不可能突然转了性子,将后果轻描淡写地带过。正是因为齐有德的临阵倒戈,害他陷入孤立无援之境,给了蒋云天率众山上的底气和信心。
    除此之外,方才引发人群混乱的几次偷袭,谢景明虽然并未看清是谁下的手。可根据方位判断,总能找出几个可疑的人来。这齐有德,次次都是可疑者。
    一件事情尚能说是凑巧,可桩桩事情累加在一起,绝不能用“巧合”一词带过了。
    谢景明再度逼上,去抢齐有德那枚落下的荷包!
    他心中已有定论,却需要证据让其他人相信。若能从那枚荷包中找到偷袭用的暗器,这场混乱的源头便昭然若揭。
    然而他虽有这个心思,却没有这么容易做到。这些天来,齐有德一直不显山露水,直到此刻交手,谢景明才发现他深藏不露。
    短刀逼上,齐有德身体向后一倒,竟然顺手抄起了自己的荷包。谢景明立刻双刀压下,砍向他的双臂,不料齐有德竟然直接躺了下去,手掌在地上一拍,他几乎是贴着地面倒飞出去!
    谢景明的短刀砍了个空,压低身体,向前突进,又去扎他脚踝。齐有德双腿分开避过一刀,勾腿去踢他手腕。谢景明手刀灵活地变了个向,眼见那腿迎向刀刃,齐有德竟还能运用腰部的力量,猛一个鲤鱼打挺,向后空翻,灰头土脸地跳了起来。
    不等谢景明再次靠近,他贼喊捉贼地大吼道:“谢景明,你自己吃完了粮食,竟想抢我的食物!你算什么正人君子!”
    谢景明到底还年轻,未料到他还有这一手,白了脸色,道:“你、你是天宁教的细作!”
    齐有德立刻更大声地吼道:“你说什么?!这里竟然有天宁教的细作!!”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倘若谢景明再成熟几分,他便不会这样当众指责,而应该先斩后奏。他不会想到,他的一句话,竟能导致原本就已经溃散的人心彻底崩盘。
    人群立刻炸了锅。眼下的混乱本就让人们无比焦虑,当“天宁教的细作混迹在我们之中”这样的想法进入人们的脑海之中,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自己的敌人,心境变得完全不同了。可信的人不再可信,可疑的人越发可疑。
    最最可怕的是,那些潜藏在心底的阴暗,如同滕蔓般迅速生长,并且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齐有德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吼道:“大家小心天宁教的细作抢粮食!!”
    方才的混乱之中,有些人是有仇报仇,更有一些人是浑水摸鱼。食物匮乏的人趁机夺走他人的食粮。
    立刻有人指着另一人叫道:“他方才就在抢粮食!”
    亦有人挥刀指向自己方才的对手:“你就是魔教的细作!”
    谢景明已然彻悟,齐有德的目的正是挑拨人心!然而人心散得容易,聚集起来却极难,他痛心疾首地叫着“不要上他的当”,可惜没有人听得进去。就连他自己,都是许多人心目中可疑之人。
    气氛短暂地凝滞之后,迅速变得比方才更加混乱。“魔教细作”成了有间隙的人们互相指责攻击的武器,“情面”被彻底抛诸脑后,刀刃一旦见了血,就从打败对方变成杀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