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不得已？”
    柯瑞送了个鄙视的眼神给她，故作泼辣凶悍：“我说这位主任夫人，你在我们两个孩子面前撒谎，还要不要脸了？当时谁拿枪逼着你来诬陷爷爷了吗？明明是你自己心胸狭隘，贪图富贵，要过资本家的大小姐生活，不要脸的狠心栽赃嫁祸家里人，既然你当初选择了抛夫弃子，那你就要有点骨气一根筋走到头啊。”
    杨金兰这一个月经常过来柯家，柯正怀和柯志同他们虽然看她不顺眼，也没说过难听的话，秦雪莲更是都不搭话，她还是头一次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
    她这下脸彻底的青了，只不过柯瑞还是不住嘴，声音更拔高了几分：“见我们柯家风光的时候，就处心积虑的嫁进来，在家里作威作福，想要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资本家生活，可惜我们全家没人伺候你，所以你就气不过要毁了我们。凭你那张脸，又嫁给刘卫国，又过了十年好生活，现在人家倒霉了，立即就撇清关系，是不是又想找个金主或冤大头养着你啊？”
    “你，柯瑞，你住嘴，你怎么说话的呢？怎么这么没教养。”杨金兰被她当众这么撕下脸皮，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了。
    “我妹妹再没教养，也比你这厚颜无耻不要脸的女人好千倍万倍。”柯奕高大的身躯往妹妹面前一杵，脸庞冷若冰霜，“刘夫人，人要脸树要皮，刘家杨家一出事，你就天天跑这里来表演，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杨金兰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仰着头看向柯奕，这才发现他面色阴沉的吓人，双眼犀利冷锐，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之前说的话全都是故意羞辱她的。
    “怎么，想借着潜哥和璐姐兄妹俩的关系再回到柯家？我说你的脸怎么这么大，我们柯家人的脸就那么好被你打？”
    柯瑞从二哥身后探出头来附和：“就是。大伯就算要再给我们找个大伯母，也不会再要你这种女人。”
    “我没有，我只是来看看璐璐的。”杨金兰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她只能打亲情牌，与柯家慢慢缓和关系，暂时借着柯家的面在京都生活着，只要不离开这里，她就还有希望回柯家的。
    “看看璐姐？你若想看她，前边十年干什么去了？难不成还有人阻止你去看她不成？”
    “就算你还有一丝良心，是被事情牵绊住了，没法去看她，那这十年你可给她寄过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一本教科书，一块钱零用钱？”
    “是大伯既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将他们兄妹俩拉扯大，你这个亲妈没给过一丝帮助，反而因为你的存在和陷害，让他们在农村饱受嫌弃辱骂，你今天到底哪来的脸来看她？”
    “你既然今天来看她，手上提了一个水果或一包糖来没？给她缝了件厚衣服鞋袜没？空手而来，你的诚意呢？要表演都不表演得像一点，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爷爷说过，你杨金兰不配为人母，不配母亲这两个神圣的字眼。”
    柯奕厉声斥责着她，就算旁边很多邻居在围观，他也没给她留一丝脸面，“你当初决定离开柯家的大门，那你日后就别再进来，别让我们看着恶心倒胃口。”
    杨金兰被他一个晚辈骂得面皮发颤，双腿都跟弹棉花似的发抖了，感觉四周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跟针似的，扎得她很难受又难堪。她其实之前准备了不少东西，只不过听到人传信说柯璐回来了，她就紧赶慢赶过来了，忘记拿了。
    隔壁邻居不少家属都站在二十米开外，听着柯奕的话，看杨金兰的眼神都带着鄙视了。来看女儿，一点东西都不带，自己还穿着光鲜，不管是谁看了都不高兴，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好，真是白长了个脑子和一副好容貌。
    柯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门后面，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紧绷着脸将大门彻底拉开，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去。
    “璐璐...”纵然十年不见，杨金兰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她们的容貌有五分相似，女儿长得很漂亮，只是她看向自己时，眼神冰冷得令人心悸。
    “小奕说的对，你早已离开了柯家，你现在是刘家人，别再进我们家的大门，别让我看着恶心倒胃口。”柯璐冷冰冰的重复了堂弟的话。
    “璐璐，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杨金兰失声痛哭起来，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想要伸手去抱她，她的态度让她如坠冰河，冻得脊骨都发寒了。
    柯璐往旁边一侧，躲开了她的怀抱，冷着脸：“你的道歉，我不需要，哥哥也不需要。我们的妈妈十年前就死了，你，我们只知道你是革委会主任刘卫国的妻子。”
    “璐璐，对不起，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听妈妈说，好不好？我一定和你解释清楚。”杨金兰哭得稀里哗啦，这可不是表演了，是真的害怕得哭了。若是一双儿女对她只有恨，那柯家绝对会立即跟她撇清所有关系，她就只能带着另一双女儿去农村改造了，那样的日子她根本不想过啊。
    “怎么，想要我去听你精心想好的理由？”柯璐说话也很冲很直白，突然冷笑了下，对这个妈妈最后一丝感情也没了，嘴上在应着：“好啊，我听你说。刚好哥哥也来信了，他也有话让我转告你，干脆今日就说清楚吧。”
    也不管其他人，柯璐率先踏步往前走：“柯家这扇门，你还是别进了，别扰了爷爷午休，我们去外边说。”
    杨金兰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没想到柯璐才刚回来，柯家上下就通过气一致做出决定了。可事已至此，她已没有任何法子，只得顶着大家鄙视的眼神匆忙跟了上去。
    “走吧，二哥，我带你先去串门拜访下邻居。”他们一走，柯瑞立即拉着柯奕去隔壁几户人家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