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柯纯才22岁,但也被欧野泥一句话刺得透心凉,提前开始了未来叵测的焦灼。
要是王卫东给她买了钻石戒指,不就得相应地搭配一个求婚仪式?
王卫东在花丛香海中翻浪多年,哪里会不明白柯纯的小女生心思,他挥了挥手。
“起开,我一顿饭吃几千块钱你嫌贵,花几万块钱买坨碳你就觉得便宜了?”
欧野泥不得不佩服王卫东,看似粗鲁无知的他其实心中了然,这句话不仅压住了柯纯蠢蠢欲动的心思,连带着相意无的脸也一起打了。
要是相意无还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那可不就承认他也成为了「花几万块钱买坨碳」的傻逼吗?
柯纯的鼻子一抽一抽,“天然钻石开掘一颗少一颗……”
“没了就没了呗,”王卫东不以为然,“可南省的人工钻石培育室,别说是坨碳,连头发骨灰都能给你压成钻石。”
欧野泥算是明白过来了,但柯纯还是云里雾里的懵懂状态。富家公子的消费观是薛定谔的智商税状态,自己想买的时候就是开心就好,自己不想买的时候就是财务附体。
这么精明的男人,哪里是还未出社会的柯纯能拿得下的?
果不其然,看不惯欧野泥给脸不要脸的王卫东调转了枪头,“嘿嘿,相意无从十五岁起就同女生开始约会了,我还没见过他对谁有这么上心的。”
话音刚落,如平地咋起惊雷,其他人的动作都在一瞬间被定格在原地。
下一秒,欧野泥耸了耸肩,“懂事得真早。”
相意无也轻轻带过,“只是同学和朋友间的相约玩乐。”
这一棒子没有如预料之中地敲打到欧野泥,王卫东不甘心,“他那会在塔国读中学,个高人帅,一年到头大小节日都忙着收女生的情书,然后给人家发好人卡。”
他笑嘻嘻地看着欧野泥,“欧阳,不知道你十五岁的时候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听听,王卫东这是连她的名字都能理解错,欧野泥平静地回答:“我单姓欧,名野泥。不是复姓欧阳,名泥。”
还有,他那么想知道一只土狗的青春岁月,她也不妨告诉他。
“我十五岁的时候在汉国读中学,忙着给校草写情书,然后收他的好人卡。”
相意无垂下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缘投下一片阴翳,“你懂事得也不晚。”
主动出击和被动抵御是两回事,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在向他发起狩猎号角之前,猎手不知道已经先向其他人练习了多少次。
大家在表面祥和,内里暗潮涌动的气氛下吃完了这顿饭,欧野泥又要了一杯白水,从包里翻出了一板药来。
阿苯达唑咀嚼片。
她划拉开了一颗,倒到自己的手心里。
相意无:“怎么吃起药来了?”
“寄生虫在肠胃里是小事,要是游走到肝、脑、眼睛里,就大大不妙了,”欧野泥将药丢进嘴里,“在汉国,虹鳟和叁文鱼我们分得清吗?”
相意无伸出手,“那也给我一颗。”
看着欧野泥和相意无嘴里都“咯吱咯吱”地嚼起药片来,王卫东忍无可忍,“海鱼和人类寄宿条件不相通,吃刺身还要吃驱虫药……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老土?”
孰料他被身边的盟友背刺,天性害怕蠕虫的柯纯顾不上自己此时是不是王卫东眼中的土狗,她颤抖着张开手。
“姐,我也要……”
周围有些其他桌食客见状窃窃私语地讨论着,“吃完了饭,咱们也让饱了么送点药来……”
欧野泥以一己之力让高档消费餐厅变成土狗的狂欢战场,听着耳边从各方传来的嚼药声,被驱虫药包围的王卫东一时间分不清对错,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荒谬感,不知自己是否才是真正的土狗。
“你……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局。”说罢,他忙不迭地结完帐离开了。
晚上,相意无接到王卫东的电话,他在与兄弟们啤酒烧烤战完第二轮后就开始上吐下泻,骇得连夜冲进医院急诊科洗胃。
“我错了,兄弟……”电话那端传来王卫东痛苦的牛喘,“我当时就应该吃驱虫药……”
相意无沉吟,“也不尽然,可能只是刺身和烧烤冷热交替,肠胃应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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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ps,其实空腹吃效果更好。这里是为了加强戏剧性。
当然我本人会饭后马上吃,心理安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