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浩驾着马,神情却有一丝恍惚,一路上无时不刻在想着念着颜幼彬。待他行至西域境内,已经是数天之后,暮色将至,车队已经人困马乏,正当这个时候,刀光剑影散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向车队逼来。
樊浩定了定神,只见自己与侍卫们俨然已经被一袭黑衣人包围,而敌方显然已经在量上盖过了自己,而他只能应战,没有别的选择。
霎时间,刀光剑影散出的缕缕寒气划暗黑色的夜空,阵阵的血腥气夹在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公子,您先走!这里我们来挡住。”樊浩身边的一名侍卫一面与敌人厮杀,一面大声对樊浩说道。
“不!我断然要与你们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樊浩高声嘶吼道。
“公子,你怎么如此痴傻,如今朝内外一片混乱,公子在这种时刻难道不应该心系国家与百姓么?我们几个的性命不打紧,而公子怎么可以随意付之自己的性命!你快些走啊!”
“还在等什么,一会我们谁也逃不掉!”樊浩的贴身侍卫拼尽全力嘶吼到。
樊浩握着长剑的手不禁缓缓落下,微微有一些颤抖,眉头紧锁,皓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甚至将嘴唇咬破,滴滴点点的鲜血从嘴角流下。“兄弟们,是我对不住你们!”说罢眼眶中含着泪水,转身愤然离去。
几名黑衣人见势欲要冲破侍卫的阻拦,欲要刺杀樊浩,但几名侍卫拼死阻拦,欲要将几名黑衣人拦住,他们拼尽全部的力量与黑衣人周旋。樊浩上马向密林深处奔去,正当这时一名箭术高超的黑衣人将手中的弓箭举起,对准樊浩前行的方向射了出去,离弦的箭飞速划过夜空,径直刺向樊浩的右臂,他只觉得霎时间右臂一阵麻木,但依旧强忍着疼痛加快了白马的速度。
几名黑衣人将侍卫全部击刺杀后,紧跟着地上的斑驳血迹,向着樊浩前行的方向追去。但不料樊浩已经猜到了他们终究会跟随着追上来,便在各个分岔路口都留下了血迹,以拖延时间。
樊浩深知自己的右臂受了箭伤,他务必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否则自己失血过多,必然支撑不料多久。可巧,正是在这时,浩然发现了林中的一户人家,显然他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了,拼劲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行至这户人家门前,没等到叩门,便从白马上栽了下来,晕倒在了门前。
缘分总是这般神奇,颜幼彬去城郊集市,直到傍晚夜幕低垂,才拎着一篮子时令蔬菜回来,没等走到家门前,远远的看到草丛中躺着一个白衣男子,匆匆迎了上来。她奋力将他的身子扳过来“樊浩?”不禁心中一惊,连忙叩门。
她与农妇一起将樊浩抬到房中,她端来烛台,放置到床头,微弱的烛光映着他苍白的面颊,必须要马上把他右臂的箭拔出来,否则,他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可是,我们这儿荒郊野岭的去哪里找大夫?”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来试一试。”颜幼彬依稀记得在隐逸村的时候,老神医救治一名捕猎被无上的村民时的步骤,决定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一试。
“大嫂,麻烦您准备好炭火与热水,还有家中干净的棉布或者纱布、烧酒。”颜幼彬一边观察着樊浩伤口的深度,一边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颜幼彬准备为樊浩将右臂的箭拔出。借着昏黄的烛影, 她紧紧咬着嘴唇“樊浩,一会可能有一些疼,但是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活下去.”樊浩只感觉自己仿若在梦境中遇见了颜幼彬,听见颜幼彬对自己说,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颜幼彬看到他肩膀触目惊心的箭伤,不觉心中隐隐作痛,又抑制不住的想到了那日为自己挡下一剑的修夜宸,眼中不禁湿润。她奋力将樊浩右臂的长箭拔出,霎时间鲜血喷溅而出,她将准备好的棉布条沾取烧酒,为樊浩反复擦拭伤口杀菌,随后又将一块较长的布条绑在她的伤口处勒紧。
“姑娘好生厉害,我竟是吓得全程都不敢睁眼。”
“我也只是偷偷看一位老中医为别人医治时,脑海中残存的一点点印象。”颜幼彬淡淡的说道。
第二日清晨,樊浩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睁开双眼,恍惚之间看到颜幼彬正用手支着头打瞌睡。他竟不相信自己的双眼,他伸手抓住颜幼彬的的手腕,她一下子惊醒。
“你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么?有没有发烧?”说罢一边将自己的手贴近他的额头,一边将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头。“恩,还好没有发烧,要是伤口发炎可就难办了。”
“你是在担心我么?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樊浩心中难掩的激动,欲要将眼前的颜幼彬揽入怀中,却周身用不出一丝力气。
“你快安安静静的躺下吧。”颜幼彬起身缓缓伸了一个懒腰,一缕长发从她的脸颊滑落,在晨曦的映射下,美得醉人心脾。
樊浩突然将思绪从颜幼彬的身上脱离,想起自己的使命,又想到了那几名黑衣人,和舍命就自己的几名贴身侍卫,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深知,若是有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唯有马上回到皇宫,才能相对安全一些,否则自己随时随地都会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
“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不能够在这里久留,如果我没猜错,断然会有人追杀过来,那样便会牵连无辜的村民。”樊浩淡淡镇定的说道。
“可是你的伤。”颜幼彬担心的说道。
“幼彬,与我一起走。”樊浩恳求的说道。
“与你一起?可是要去哪里呢?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里过日子,全然不想掺和进你们江湖之事。”颜幼彬一直以为樊浩是得罪了人,被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