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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作者:Miang) 第5节
    唐笑语为苏婉婉开了门,邀她进来坐。苏婉婉探了个脑袋进来,左右张望一圈,语带艳羡地说:“笑笑,你这屋子,比我那儿要宽敞通透的多呢。哎,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得多多开窗通气换风……”
    唐笑语蹙眉道:“你若早和我说,我定和你换屋子。如今行李都安置好了,要再搬屋子,只怕得等明天了。”
    苏婉婉讪讪,露出副内疚表情,说:“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儿告诉你……”
    唐笑语见不得她难受,忙说:“不就是搬个屋子?明天也不迟。你身子弱,这也是应当的。只是我这屋子最靠里,嬷嬷来了也听不到脚步,有些麻烦。”
    笑语这间屋子,是最清净靠里的。别说是宁王哪天想起来她们,到兰苑了;就算是英嬷嬷来了,笑笑这屋里的人都不大听得到,非得等丫鬟来喊不可。别人已经在请安了,她也许还没出门呢。
    苏婉婉一听,咳了咳,掩唇连忙说:“算了,我也不好意思劳累你特地搬东西,我就住着原来那间吧!”
    唐笑语没多想,转身寻茶罐子去了。她和苏婉婉一起长大,交情不薄,平日也不见外,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愿分给她。
    “这是我从江州带过来的细针茶,喝完了这一罐,在京城可未必买的到了。”唐笑语说。
    “京城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呢?”苏婉婉柔柔一笑,细声说,“咱们要侍奉的人,可是宁王殿下。他有权有势不说,还至今未娶。我可未曾想过,咱们会有这样的好运气。若是当真能得宁王青眼,那笑笑你后半辈子便衣食无忧了。”
    “宁王还不曾娶妻?”唐笑语有点吃惊。
    “是呀。你竟不知道?”苏婉婉问。
    “我哪儿有的闲心关心这些……”唐笑语嘀咕说。
    “笑笑,你容貌这么出众,比我可强了不少。要是你多下点功夫,王爷一定会宠爱你。”苏婉婉很诚恳地说,“你瞧那李珠儿多么嚣张,你可千万要抢在她之前得到宠爱。不然呀,她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还会更加欺负我们!”
    唐笑语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我才不想和她争呢……”
    苏婉婉“啊”了一声,神色古怪,却也没多说什么。两人闲聊几句,就看到青莲、石榴两人一齐端着饭食回来了。不知为何,青莲正滴滴答答地垂着眼泪珠子,石榴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唐笑语不解。
    “姑娘,那春梅实在是太过分了!”石榴一副要炸开的模样,气呼呼地嚷着,“她趁着我们去领饭食,竟强收走我们的腰牌,说是珠儿要姑娘代为保管。可嬷嬷交代了,那腰牌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能说出‘代为保管’这等话?”
    “这……”唐笑语有点儿头疼。她可没想到,李珠儿才来王府第一天,这性子就已经开始发作了。
    苏婉婉听了,秀眉一蹙,有些不知所措:“笑笑,我都说了,李珠儿定会想法子欺负我们。如今还没见着王爷,她就已经是这副做派;日后得了王爷的青眼,那岂不是更加?”
    唐笑语给青莲递了帕子,安慰说:“先别哭,你们坐着先吃,我亲自去找珠儿问问。能讨要回来最好,再不济,也得让嬷嬷知道这件事。”
    说罢,她就起身朝外走去。
    李珠儿住在正屋,唐笑语找到她的时候,李珠儿正拿着那两块收来的腰牌仔细端详。瞧见唐笑语的身影,李珠儿有一丝不高兴,问:“是你啊。你来做什么?”
    “把腰牌还给我们。”唐笑语开门见山。
    “还给你们?”李珠儿提起唐笑语的牌子,拎着晃了晃,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兰苑的主子,而你们两个,不过比奴才好了点儿。我是主,你们是仆,这腰牌理应由我来管。以后你们两个要领月银,也得经我的手才行。”
    李珠儿说罢,轻慢地一笑。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美艳照人,如同一朵夜开牡丹似的。难怪先前在江州的时候,那么多男人宁可挨着她的骂,也要倒贴着把脸颊送上去挨打。如果那位宁王是个庸俗之人,恐怕第一眼看到李珠儿,就会沦陷了吧。
    但是,若当真将腰牌交给她,恐怕以后的月银都要被她扣去不少。纵使唐笑语自己荷包鼓鼓,也不肯吃这个亏。
    “我才不和你多废话。就说你还不还?”唐笑语卷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你要是不还给我,我就自己来拿。”说罢,她就上去夺李珠儿手里的腰牌。
    “哎——你!你!”李珠儿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唐笑语平素常常练舞,但并非是柔柔弱弱的小身板,手臂与腰都有劲头。这么一抢,李珠儿还当真不是她的对手。挣了一会儿,李珠儿就恼了,怒道:“给你!给你!你自己去捡吧!”
    说罢,她狠狠将二人的腰牌,朝着墙头上方扔去。那块腰牌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划过一道弧线,不知落在何处了。
    “你……”唐笑语看着那腰牌飞往不远处,心里微恼。但她可没空与李珠儿争口舌,立刻匆匆往外跑去。
    看着唐笑语的背影,李珠儿哼了一声,说:“看你能不能找到!”
    夜色已落,王府里暮色四合。王府前院,隐隐约约有些丝弦歌唱之声。唐笑语本会琵琶,她凝神听了一瞬,很快便拔脚朝前跑去。
    寻寻觅觅,她小跑进了兰苑不远处的一片林中。借着一点儿灯笼光,唐笑语很快在一片低矮绿叶中找到了自己的腰牌。只是苏婉婉的那块腰牌,她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在草叶里窸窸窣窣摸黑找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
    她微呼了口气,提着灯笼一扬,却看到苏婉婉的腰牌正挂在一处丫杈上。唐笑语眼前一亮,放下灯笼,抬脚向上爬去。
    爬树嘛,她八岁前可是常常干的。后来去了水莲院,还是没忘了这个本事。
    向上攀了五六脚,她一屁股坐在那截矮矮的丫杈上,伸手拽下了挂在上头的腰牌。
    爬树有点儿累,唐笑语便坐在上头歇脚。
    唐笑语微微歪头,从枝叶的缝隙间向外望去。在参差叶影之外,是翠痕浮树、月钩纤纤;前院里灯火喧嚣,笑闹歌舞之声不绝于耳。
    “真热闹……”她嘀咕了一声。
    夜风吹拂,她衣袂微鼓,鬓丝轻散。树根下搁着的灯笼曳了一下,晕黄色的光火散漫地映照上来,如浸秋霞似的,勾勒出她一道纤稠合宜的轮廓。
    “是谁在上面?”
    就在此时,她听到有人沉沉问道。
    唐笑语吓了一跳,扭头一瞧,却看到树下不知何时竟站着个男子,穿一身玄衣,面庞隐在黑魆魆的夜色里,根本看不到,如鬼魅似的。
    ——这,这男人是谁?
    英嬷嬷交代了,今夜王府宴会,她可不能乱跑。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就糟了。
    唐笑语噤声,小小地往树上缩了一下,屏住呼吸,将自己藏在了叶片的遮掩之下。
    快走吧。快走吧。
    可千万别往树上看了。
    那男子的身体轻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又像是醉酒。他慢慢朝前踏了一步。他这小小的一步,让唐笑语的心都揪紧了。
    可千万别发现了……
    男人四望一圈,未见人影,好似打算离去了。
    唐笑语轻舒一口气,僵硬的身子缓和了点儿。
    就在这时,那男人竟突然伸出手去——树枝上,有一截藕荷色的衣带垂挂下来。
    “这是什么……”他微带着醉意喃喃说着,扯了一下那截衣带。
    “你……!”唐笑语被冷不防拽了一下,身子一滑,从树枝上直直地跌坠了下来。
    咚的一声闷响,她直直落入那男人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宁王殿下,您的包邮老婆送到了,麻烦签收一下……那个,签收方式不要这么粗暴,谢谢。
    第7章 寻踪
    咚的一声闷响,她直直撞入那男人怀里。
    陡然撞上这么一堵人墙,唐笑语有些头晕眼花。
    稍回了点儿神,她便连忙向外挣去。
    无论这男人是谁,她都不想与之扯上关系。
    谁料,刚挣开身子,那男人就倏然把她拉了回去。男子的手臂极为有力,这狠狠一扣,根本容不得她挣脱。她便像是只被剪了羽的鸟儿似的,被这男人的双臂给牢牢禁锢住了。
    唐笑语身躯僵硬,脚底不由微微打颤。
    她还从未与哪个男子,如此亲昵、毫无距离地接触过。
    “……好香。”
    一股淡淡的酒气飘来,男人单手紧扣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脖颈间,轻悄悄嗅了一下。他的鼻息洒落在肌肤上,呵的唐笑语耳垂热烫起来。
    “放……放手……”唐笑语急起来,声音竟也开始微微发抖。
    “你在害怕?”这男子的声音有点迷惑。但他的大手,却扣得愈发得紧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掌心下的女子身躯,纤柔娇嫩,犹如轻雪。她在畏惧,难以自控地发着抖,像是毫无自主之力的幼雏面对野兽时的模样。
    这般任人摧残的弱小模样,恰好能激起躏压的冲动。
    醉意上涌,理智颠倒。
    她越是畏惧,他心底那一抹冲动便愈发膨胀。
    唐笑语感觉到那只手臂越勒越紧,一颗心紧张到了极点。
    男子凑近了她的脖间,温热的鼻息越拂越近。
    明明只是这样细微的动作,却叫她的心弦绷到极致,自保的本能瞬间击退了一切。
    唐笑语不敢再等,她抬起右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男子脚背上踩去。
    “嘶……”
    这一脚起了效果,男子吃痛,手臂微微一松。趁着这个当口,唐笑语挣开他双臂的钳制,陡然向外冲去。
    她根本不敢回头,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心脏突突跳着不停。她生怕自己停下来就会被那男子捉住,或是被英嬷嬷问责。
    气喘吁吁地回到兰苑,唐笑语还是浑身紧绷僵硬不已。
    “姑娘回来了!”小石榴端着饭碗出来,“珠儿姑娘把腰牌还回来了吗?”
    “还给我们了。”唐笑语喘着气,从袖里拿出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腰牌,“以后可得看好了。”她喃喃说着,嗓音有些虚浮。
    “姑娘可真厉害!”石榴眼睛亮起来。没一会儿,她发现自家姑娘面色不大好,忧虑地问,“姑娘是被她为难了?怎么面色这样难看……”
    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唐笑语半字不敢提方才的遭遇。
    “……没什么。”她只是这样回答,声音喃喃。
    ***
    次日,晨。
    昨夜宁王府大宴,宾主尽兴、饮至夜深。如今天擦亮了,王府中还残着一缕欢宴的余温。
    飞七惦记着例行公事,早早到了自家主子的屋前。门扇半阖,下半夜当值的侍从站在门前头,小声对飞七说:“王爷醒了,就是人还闷着呢。”
    飞七点点头,示意那侍卫下去。
    屋里有一缕淡淡酒味,源于桌上半倾的酒盏。散乱的青帘帷后,宁王霍景正坐在床沿,由两个下侍伺候着穿衣梳发。
    隔着青帘帷,飞七隐约瞥见霍景的面色有点儿沉。他转身,叮嘱下侍:“去,叫厨房再煮点醒酒的茶汤来,王爷的醉劲恐怕还没下去呢。”
    王爷一直有梦魇之症,夜晚不得好眠,饮酒后则愈发。可王爷偏偏是个爱喝的,还是个千杯不倒的主儿。也不知昨夜一宵酣饮,王爷睡得如何?
    “飞七,本王问你。”